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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拾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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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回家,纪舒没有做饭。弯腰浇水一上午,实在太累了。
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以前做好的白菜馅饼和豆腐花。白菜馅饼一个巴掌大小,两面焦黄,外面皮被煎的硬硬的,吃起来香味十足。
豆腐花也是自己做的。她以前很喜欢豆腐花,但是南方的跟北方的区别很大,她又经常到处跑,因此自己做就成了必然。
盛豆花的是一个大号的保温桶。像这样的桶纪舒有很多个,里面装着各种汤或者粥。反正空间保温,放多久都没问题。
这样吃习惯后,纪舒便习惯做菜的时候多做些,放在空间里,想吃就吃,省时也省力。
吃完饭纪舒便不想动了,下午还得上山上捡柴,也不知道那柴好不好捡?纪舒躺在床上想着。
春日明媚,吃饱了就犯困,没想一会纪舒就进了梦乡。
“砰砰砰!纪舒!”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纪舒从梦里拉出来,醒了便惊了下,外面陈静怡在叫。
“来啦!”
纪舒赶忙将衣服穿好,床铺也收拾好,这才往外跑。
外面果然是陈静怡在敲。
“来啦!来啦!”纪舒边锁门边喊。
“你中午睡觉啦?”陈静怡问道。
“嗯,吃太饱了,躺下就睡着了。没让你等很久吧!”纪舒有些歉疚道。
陈静怡挥挥手,道:“没有,没有。我也才被我哥叫醒。醒了就来叫你,怕我们第一次被人带着捡柴就让人家等,不好。”
“那我们快些走吧!”纪舒听到这话也急了。她一个人睡,睡觉时间这事确实不好掌握。空间里有表,但是她不好拿出来。也不知道这会有没有钟表,最好带定时的。
“我一个人睡,确实容易睡得太死了。这还真是个麻烦。”
心里想着纪舒便将这话带出来了。陈静怡是熟人,有些话并不怕说出来。
“你买个闹钟呗!”
“闹钟?”
纪舒心里一喜,有闹钟那还真方便了。
“县城里有的卖吗?”听到这个,纪舒又开始担心了。这会的县城真的很小,也就一两条街,卖东西的就那几个地方,一眼看到头。闹钟这种精贵物价还真不一定有的卖。
“那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有闹钟这东西,但真正的实物还没见过。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走到知青点。此时知青点的女知青都在这,大概是在等她们。
两人互相看一眼,刚忙跑过去。
“不好意思,中午睡过头了。”
纪舒先低头认错。别人带她们去捡柴,她们也确实是最后来的,先认错没事。
“没事,没事,我们也才醒。”徐慧笑着摆手道。
钱玥看着陈静怡身后,不见那两个始终护着她的哥哥,酸道:“今天这是长大了,不带哥哥了?”
“我带不带我哥,管你什么事?我就是有人护着,羡慕死你。”陈静怡反驳道。
钱玥被陈静怡一句话噎得够呛,闭嘴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大家对这两人的吵嘴的事,见怪不怪,主要是钱玥的性子,看谁好点,就酸一下。这人就是嘴臭的很,但也不干多大的坏事。众人一般不会太计较,顶多不跟她说话。
“既然我们人来的差不多了,那就走吧!天黑了不安全。”徐慧见人到齐了,出声说道。
众人开始走动,纪舒才看见,知青点的女知青们都拿着绳子,这是用来捆柴的吧!
而她和陈静怡两人空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上山去玩呢!
陈静怡看着她,想来也知道了这事。
她凑到纪舒耳边,小声道:“没事,待会我哥他们弄到鱼了就会过来,他们应该会带绳子,我匀你一点。”
“嗯!”纪舒听到后心里不禁一暖,小姑娘那么善良可爱,今生一定不让她落到前世的下场。
张家坝离周边的山头不是很远,大概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这里是小山头,杂草多,树少,也没有多少野物。因此,村里要捡柴的妇女姑娘们都会来着捡柴。要是想要猎物,就得往更深的山里头去了。
这几天,山里没下雨,地上的泥土干燥的很。
众人到了山上就分开了,不分开,谁都捡不到东西。纪舒依旧和陈静怡一块,离他们不远的还有肖来娣。
因为经常有人来这边捡,这里能看到的树的树杈子都被人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耸立在那。除了树这里就是各种枯黄的杂草,这种也能烧,但是纪舒和陈静怡两人没刀,也没手套,只能看着杂草干瞪眼。
这跟她想象中的捡柴差得有点大,纪舒捂着眼睛不想看自己白痴的样子。
陈静怡看着满地的杂草也傻眼了。她也从来没上过山,根本不知道捡柴还需要什么东西,以为上山了,就能捡到柴火,然后带回去就完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各自捂着眼睛笑。
没脸见人了。
两傻子。
“要不我们用手拔杂草得了,能弄多少,弄多少吧,反正都来了。就算是回去,我们也没有柴刀啊!”纪舒无奈提议道。
“行吧!”
两人各自分开,开始拔草。纪舒想起空间里有刀,但不是柴刀。或许下次,可以找机会弄把刀。
另外一边,张寡妇家。
一个胖墩墩的男孩从黑暗的屋里冲出来——
“碰!”
“哎呀!”一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小姑娘被撞个正着。
小男孩没有回头看,径直冲出去。
被撞到的小姑娘也没有去指责,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花生。
一小碗花生被撞得到处都是,女孩不得不爬在地上寻找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花生。
她找的太专注,以至于地上的影子都变长了一点。
张寡妇原本还等着这些花生准备做饭,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她不是个脾气好的,想到二妮那个赔钱货肯定在那磨蹭,或者是在偷吃,她心里的火就蹭的冒上来。
“张二妮你个没投胎的贱种,你去哪了?”
她来势汹汹,像是来寻杀父仇人一样。
等来到堂屋发现原本应该给她送花生的人此时正蹲在地上,那火直接烧到天灵盖。
她随手抄起一个扫地笤帚就往张二妮头上打,一边打还一边骂:“我打死你这个偷懒的贱货。”
“你怎么不去死,到处都死人,你怎么没死!”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去死啊!”
……
张寡妇一边照着张二妮脑袋打,一边用脚踢。
小姑娘瘦骨伶仃的,两只比婴儿粗不了多少的手臂护了脑袋,就护不了后背,护了后背就护不了脑袋。即便是一个地方护住了,其他地方也会挨打。
张寡妇一边打还一边用手掐张二妮的脸,耳朵,甚至眼睛。
没一会张二妮的脸上,手上所有露出的地方都红红肿肿的,脸上几处都有掐出来的血。
出了一场气后,张寡妇的心里顺了点。她扔掉扫把,冷冷道:“把掉地上的花生米全部给我找到,少一个这几天都别吃饭。”
张二妮蹲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动弹一下,等张寡妇彻底进屋之后,她才慢慢的转动脑袋寻找散落在地上的花生米。
张寡妇隔壁的林嫂子听见张寡妇的骂声连忙跑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张二妮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她冲着张寡妇离开的方向小声骂一句。在看见张二妮,想叫她又怕被张寡妇听见。
她自从跟张寡妇做邻居之后,大大小小的骂架吵了无数次,绝大多数都是她输,再加上如果她真的表现出对张二妮的善意,张寡妇能真的将张二妮丢给她。所以她只能暗中接济一二。
“二妮!”林嫂子小声叫着。她拿了一个二和面的馒头,就是准备给二妮的。
张二妮依旧在地上摸索着,她的眼睛被打中了,眼睛肿着,看东西看不清楚,为了找到所有的花生,她只能用手在地上一点点的摸。
除了眼睛,脑袋也疼的厉害,晕晕乎乎的。
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她,只是谁会叫她呢?除了隔壁的林婶子。但是林婶子怕娘,娘在的话,林婶子是不会出来的。
娘呢?
小姑娘小幅度的转动脑袋,看见一个挂在屋檐下的衣服,便觉得娘在看着她。
找吧,娘还看着呢。
一双黑漆漆的小手不停地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就捡起来放进碗里,然后继续摸,周而复始,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二妮!”林嫂子还趴在墙边看着,她有些焦急,以往二妮挨打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今天怎么半天没有动静呢?莫不是被打坏了。
想到这个可能,林嫂子便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可怜这个被张寡妇从小就打的孩子,但是又没办法,这会每家每户的粮食都紧张的很。如果她家确实有富余的,她可以开口要这孩子,相信张寡妇一定会给。但——
唉!
“张寡妇!你儿子掉河里啦!”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从院子的外面响起。
没等那人叫第二声,张寡妇便从屋里飞奔出来,脸上满是焦急,她一把拉住那人的衣服,嚷道:“什么?我的雷子怎么会掉水里,是那个畜生把他推下去的?”
情绪激动至极,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高昂的甚至都破音了。
“咳咳咳……”男人被张寡妇拉住衣领子,勒的半天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挣脱开,又是一阵把肺都吐出来的咳嗽。
而张寡妇没等男人说出声便跑了。
“哎——咳咳咳……”
男人咳嗽好半天,等能说话时,那里还有张寡妇的身影,这会也顾不得院子里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转身就跑出去。
等院子里没了动静,张二妮才继续用脏兮兮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只是头上的疼劲越来越重,眼睛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一阵天旋地转,小姑娘倒在初春的院子里。
“二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