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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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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雪停了,温织织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她提前备好了工具,正准备挖的时候,发现狗洞早就被通开了,积雪都被清理了出去。
温织织想不到谁会有这么好心,也许是哪个宫人比较勤快。
温织织从狗洞钻了出去,躲在了不远处的拐角,也不知道石白会不会守时。
她蹲在角落里搓着手,都这么久了,她腿都快蹲麻了。
此时石白已经在拐角的房顶上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就躲在那里,像一只小松鼠,冷了还会吹气搓手。
“温姑娘!”石白见她等得有些着急了才从房顶跳下来。
“我还以为你忘记约定了呢,我在这等了半天。”温织织站起身,由于蹲得太久了,向前踉跄了几步。
石白赶紧扶住她,温织织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手抵在他的胸膛。
“温姑娘,没事吧!”
温织织赶紧推开他,她竟然有点不舍得放手的感觉,竟然忘了男女有别,真是罪过罪过!
“我,我没事,就是蹲得腿有些麻了。”温织织跺了一下脚,险些又栽倒。
她赶紧转移话题,“昨天的那个毒,查得怎么忘了,我主子昨天翻了好久的书都没有找到。”
“嗯,确实找不到,这是西域的一种毒,很少见,名叫雪非子,听说是无色无味,很难令人察觉。”石白还把放在怀中的雪非花的画拿给她看。
温织织接过这还带有一些温度的画,“这是花?”
“嗯,雪非花,据说这毒是提取花的汁水炼制而成。”温织织总觉得这花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西域的毒,最近宫里是有一批西域的贡品,应该都被赏赐给各个宫了。”温织织琢磨着。
眼下她还处于被禁足阶段,不能出宫,那这该怎么查,还要麻烦石白吗,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上两次的事情就已经很冒险了,不能再连累了他。
石白见她有些为难,就主动问她,“温姑娘要是想查,可以求求我,我帮你啊!”
温织织撇了撇嘴,呵,刚刚就不应该为他着想,还想让她求他,做梦去吧!
“用不着,本姑娘可以自己查,可别小看我。”
“行,那你自己查。”
温织织又有些后悔,她自己该怎么查,卫珩说要查案子,可是这两天他一点行动都没有。
她自己闷头犯难,石白低头对她说,“我可是听说坤宁宫现在是冷宫,皇后被禁足,你说你们怎么查?”
温织织觉得他说得太有道理了,她一个人孤立无援怎么查?
“嘿嘿,石公子凭什么帮我?”
这问题可难到他了,凭什么帮她,仅是见了几面的陌生人,凭什么呢?他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凭我和姑娘投缘,从上元节的灯会就已经开始了。”石白所说的缘是他自己制作出来的缘。
“有缘?”至少在毫不知情的温织织面前,这确实是很有缘。
“石公子肯帮我,待我过了这危机,我定重谢你!”温织织义正严辞。
“好,一言未定!”
温织织点头,“那我们约定好,隔两日的晚上亥时一过,我就在这等你!”
石白笑了笑,怕是她已经习惯了钻狗洞。
“和你约定呢,你正经点!”
“好,那我们拉钩。”石白伸出手。
“啊,你好幼稚啊!”温织织不情愿地抬起手和他拉勾。
温织织不知道为什么,石白总能让她安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很快乐。
月过柳梢,夜更深了,“下回来,我给你做我拿手的栗子糕作为补偿!”
“好。”
“那你快走吧,一会儿巡逻的士兵就过来了,你快走,我看着你走,我再回去。”温织织总觉得她欠他好多。
“好。”
温织织愣了一下,这个‘好’字的语气好熟悉,很耳熟。
石白转过身向前走,温织织看着他的背影,夜凉薄,风起落,衣袂飘浮,一袭白衣融入雪色,渐渐远去。
温织织愣了片刻,这样也好,不知道他的长相,就不会时时刻刻想起。
她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如果她不是皇后,她绝对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感。
她回到寝殿,知月为她更了衣,“娘娘,夜里凉,你出去记得穿上夹袄。”
“好,如今只有你会时常问候我冷暖了。”温织织拉着知月的手,宝贝一样握着。
“娘娘,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尽管吩咐。”知月虽只大她5岁,但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从小一直陪着的。
“知月,你也到年龄了,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定要和我说,我一定要让我们知月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温织织说着说着左眼落下一滴泪。
“娘娘,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知月惶恐,皇后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我是说如果,你也不能陪我一辈子吧!”温织织突然觉得自己今生没有嫁给心上人,定不会让自己视为亲姐姐的知月受这般苦。
“娘娘,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说完温织织上了榻。
知月走后不久,温织织听到门口有动静,就赶紧闭紧双眼,假装睡下。
那人毫不掩饰,没有自己是偷偷进来的意思,像是经常来这,很熟悉这里的人。
那人慢慢走近床榻,温织织能闻到那人一身的酒气,醉到走路都有些重心不稳。
他越来越近,直接躺在榻上,压到了温织织的腿,她有些害怕,直接用力上去踢了一脚,“大胆贼人!”
那人闷哼了一声,像是感觉不到有多疼,逐渐离她越来越近,嘴里还嘟囔着,“皇后,皇后,我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回应我?”
回应什么?这人怎么回事儿?她越是反抗,那人就越有劲儿,逐渐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说,“皇后,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
温织织挣扎着,拿起枕头狠狠照顾朝他砸过去,她挣脱开,跑到了榻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砸了下去,那人突然没了声音。
温织织吓坏了,她把人打死了?她杀人了?手上的茶壶摔在了地上,门外终于有人来了,是卫珩。
他把吓傻的温织织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织织别怕。”
见她缓和了不少,卫珩放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去点了烛台。
寝殿亮了起来,温织织见那人穿着龙袍更加害怕了,她杀了皇上?完了!
卫珩看了看皇上的头,并无大碍,就命肖氏兄弟把被温织织打了的醉醺醺的皇上送了回去。
温织织终于开了口,“卫掌印是要抓我去问罪了吗?”
“咱家没有想要抓你,时候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卫珩说完就离开了。
温织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久久缓不过神来。
刚刚卫珩那个太监抱她了?刚刚她竟然在他怀里感受到了安全感!
卫珩为什么不抓她,他到底什么意思,温织织想不通,她唯一想通的就是卫珩手里又有了一个她的把柄。
冷静下来回想起刚刚皇上的举动,她就觉得好恶心,皇上怎么会那样。
温织织颤抖着拿起茶壶倒水,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一想到刚刚皇上的举动,他竟然……
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温织织赶紧跑了出去,把刚刚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直到自己肚子里倒不出来东西,她才精疲力尽地瘫坐在亭中,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开始无声痛哭。
这真的太可怕了,对于刚刚17岁什么都不懂的她来说。
温织织突然感觉到了温暖,卫珩走了过来,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开,披在她身上,“娘娘今晚的事当作没有发生就好,明日皇上也不会问起。”
“知道了。”
卫珩驻足了一会儿,便要离开。
“卫掌印为何帮我?”温织织追问。
卫珩没有回答。
温织织回了寝殿,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然后蜷缩在角落里,背靠着墙,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耳朵几乎要竖起来,她就这样待了一整晚,一整晚都没睡。
早上知月来伺候她梳洗更衣,只见温织织目光呆滞地缩在角落里。
“娘娘,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没睡好吗,还是做噩梦了?”知月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怀里。
温织织感觉得到了慰藉,就越来越委屈,嚎啕大哭,知月急坏了,“娘娘,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哽咽着。
知月心疼坏了。
卫珩路过门口,像殿内张望,不想看到她这样,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去了皇上的寝殿。
皇上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也许又是自己醉了不知道撞在哪了,他都习惯了。
这事对于皇上来说不痛不痒,准确地来说对于他就是没有发生过,可是对温织织却完成了极大的阴影。
卫珩对皇上毫不客气,“陛下昨晚醉了,去了皇后寝宫,我记得咱家交代过不能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