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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赵意南探头走出两步,还没看清,就听见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传来。她顿时僵在原地,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真的是他……

      说来也奇怪,方才明明还想借着他的威风,企图吓跑里头的臭流氓。可这会儿他真的来了,她却莫名想躲。

      特别是看到自己一身文士阑衫,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千万不能被他认出来。否则,他若跟皇兄提起她来这种地方,那就完了。

      “你是何人?”

      谢邈嗓音不轻不重,最后一个字说完,脚步已经在赵意南身侧顿住。

      赵意南猛抽一口冷气,紧闭着眼睛,后背的冷汗浸湿了里衣,哆嗦哆嗦嘴唇,膝盖一软正要跪地认错的时候,身后那少年开腔了。

      “在下苏河清。”

      赵意南这才明白谢邈不是在问自己。

      恍若重生般,终于把气顺上,睁开眼。身侧,高大的暗色身形恍若一赌即将倾轧下来的墙,压得她不敢大口喘气,余光斜向上,堪堪碰到他的肩头,便不敢再往上了。

      谢邈哑笑,道:“光天化日,逼良为娼,你竟大言不惭,妄称河清?”

      赵意南的腿不由自主又开始颤抖了。据传,她这位摄政王前姑父一笑,朝中即刻掉官帽。

      “不敢不敢……”

      大概是谢邈身上气息过于森冷逼人,苏河清很快识相地躬着身子连声求饶,趁着四肢还健全,很有眼色地溜之大吉了。

      赵意南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目送”这位不速之客走到门口。

      突然,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

      他的双眼像淬了毒般,直直盯着她身侧的方向。

      不好!

      迅速伸手去推谢邈,情急之下,脱口喊出:“姑父小心!”

      乒乒乓乓一阵响中,后背上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是钻心的刺痛,她疼得眯起了眼睛,被谢邈夹进了腋窝。

      *

      斗了几个回合,刺客落了下风,见势不妙,突然咬碎口中毒药,白眼一翻倒地而亡。

      谢邈正要告辞,低头却见少女面色惨白靠在他身上,额头一层细汗,目光涣散。似乎他一松手,她便站立不住。

      “疼……”

      柔柔弱弱的嗓音,柔柔弱弱的身子……

      他不由地喉结一滚,慌忙把视线从她楚楚可怜的脸上移开,但手臂仍将她稳稳揽着。

      坏了!

      他下腹处也有种不同寻常的疼痛在蔓延。警觉地看向地面,刺客手中的短刀已经脱手,上面黑色的血迹证实了他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测——刀上有毒!

      再次瞥上她惨白的脸,犹豫片刻后,拉过她的手臂绕在他肩上,将人打横抱在怀中,阔步走出。

      今日,以寡情禁欲著称的摄政王,竟来了流香楼。

      这消息好像长了退一样,眨眼间便传遍了整座楼的每个角落。此时那些男男女女早忘了寻欢作乐,挤挤挨挨凑在林归房外,整个过道上全是人头。

      谢邈走了两步,被这一道道射过来的惊奇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又听有人在他身后小声猜测他怀中女子是谁。

      他眉头一拧,顿住脚步,将赵意南的脸往他胸口拢了拢,让谁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容,这才继续快步朝前走去。

      “让开!”

      那些不识相的人瞬间四散开去。

      迅速来到街上,将人抱进了他的马车。把她放在车座上,转身躬着身子,隔着车帘朝车夫喊道:

      “九公主府!”

      正欲放手,坐到对面的位置,那软糯的嗓音轻颤着再次爬进他的耳朵。

      “姑父……”

      他心口莫名一跳,咽了咽嗓,重新看向她。

      她神情迷离,望之十分虚弱。

      小腹剧痛如伤口撒盐,身经百战满身伤疤的他尚且觉得疼,没受过皮肉之苦的她又如何能忍?

      谁知少女竟对他绽出一抹笑。
      “这下……”樱桃小口甫一张,里头的贝齿竟开始打颤,她轻喘着,断断续续说道:“就不用……上学了……”

      谢邈愕然。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忽地,马车似是从石块上碾过,颠了一下。

      谢邈眼疾手快,迅速躬身,伸臂按上她肩头,稳住她柔软的身子。

      少女却猝然抬头,额头从他下巴尖轻轻擦过。

      拧着眉头,眸光涣散,吃力地对他喃喃:“姑父为何不坐下……”

      她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他看呆的脸庞。

      “姑父……”
      她再次出声,他才回过神,惊觉自己已经乱了气息。

      猛地闭眼,努力平复心中那种陌生的异样感觉。

      臂弯里又传出一声虚弱的呻.吟,他睁眼,便见赵意南头一歪晕了过去。

      谢邈瞳孔一震,慌忙在她身侧坐下,想要将她唤醒。谁知就着么片刻的功夫,小姑娘没了他的支撑,竟倒进他怀中。

      又香又软的身子贴过来,他浑身一僵,怔了瞬息,才急声催促车夫:“再快些!”

      可马车再快,到她府里至少还需半个时辰,凭她这副用力一捏就能被捏碎的身子骨,毒素恐怕早就深入脏腑了。

      不能再等了。

      检查一番,发现她的伤在后背,右侧肩胛骨下方。

      他将人平放在车座上,拨开她的头发,快速解开她衣衫上的革带,拨开几层外衣之后,只剩下轻薄的白色绸缎里衣。

      白色的轻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轮廓随着她微弱的呼吸上下起伏。

      领口交叠处,她的皮肤白得发光。她的脖子,纤细而修长,透着一股脆弱。

      她的脸,苍白,但却很好看。

      他喉结一滚,微红着脸,把视线移到她腰间的衣带上。

      好细的腰。

      他感觉自己的脸又烫了些。

      不行,她尚未出嫁,就算是为了救她性命,他也不能贸然毁她清白。

      果断将她衣裳拢好,扶她坐起来。

      然后在她身侧坐下,扳过她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可她的身子太过柔软,并不能如他想象中那般便于操作。

      时间紧迫,他只好双手穿过她腋窝,将她拎起来。

      叉开双腿,把她放到自己身前的车座上,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将她夹稳。

      她好娇小,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他一低头便看进了那幽深的沟壑。

      好渴。

      深吸一口气,屏除杂念。一手从她身前凌空绕过去,扶着她另一头肩膀,另一手笨拙地摸索到她腰上,总算摸到方才那根衣带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不能再耽搁了。他迅速一拉,将所有的衣裳一齐拽下,露出她半边薄背。

      鲜红的血从她雪白的肩胛下方渗出,顺着她滑腻的皮子淌下。

      心怦怦直跳。

      他最讨厌的颜色,在这张后背上,竟没那么刺目了。

      在心中默念一声“得罪”,正欲给她吸毒,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明明被毒刀刺过,为何伤口的血却不是暗红的?

      “王爷,公主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让他猛然回神,他竟有种做贼的感觉,忙去看她是否被吵醒。

      幸好。

      他慌忙伸手,将她的衣衫拉上来,动作太快,手指碰到了她的滑腻的后背。他猛地咽了下口水,迅速抽回手,心突突直跳,耳朵发烧,鼻头冒汗。

      正徐徐吐气,少女的身子动了。

      “疼……”

      大约是他太过紧张,捏疼了她肩,将她弄醒了。她突然扭动着身子,顺着他的手臂渐渐直起身,往他怀里靠了过来。小脑袋挪蹭着靠在他胸口,他正茫然不知所措时,手臂又被她拽过去,横抱在胸前。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要起火了。

      浑身每块肌肉都紧绷着,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若她此时醒了,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怀里……

      决不能让她发现。

      伸手迅速点了她脖间的穴位,她身子一软,彻底歪进他怀中。

      谢邈瞬间在心里大出一口气,三下五除二给她把衣裳穿好。恍若无事发生,面色肃然抱她出了马车。

      公主府门前不知为何,多了两队宫卫。

      谢邈抱着赵意南阔步进院,听到他们在身后讨论。

      “不知道这回出去又闯了什么祸,竟让摄政王亲自送了回来。”

      “要不我回宫一趟,禀报圣上?”

      “好,这里先交给我。”

      谢邈眉头一拧,加快了脚步。

      安顿好赵意南,对她的婢女嘱咐了几句,他便回了王府。

      *
      赵意南做了个梦。梦里她好冷,依偎在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中,觉得很安心。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鼻端一股浓浓的药味,她下意识捏住了鼻子。后背上有剧烈的钝痛。

      定了定神,她模模糊糊地想起白天在流香楼发生的事情。

      想要起身,谁知手臂一撑,后背就像马上要撕裂了般。她的小脸霎时皱成一团。

      “青芜——”

      青芜闻声进来,一脸忧色。

      “殿下好些了么?”

      “我怎么回来的?”

      “是王爷送您回来的。”

      赵意南先是一惊,连眨几下眼睛,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殿下,您身上有伤,大夫嘱咐要吃流食。奴婢让厨房给您炖了最爱吃的莲子羹,这就去给您端来。”

      “不用。”

      青芜脸上顿时写满了震惊。主子向来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吃的过不去。

      “发生了何事?”她急忙关切道。

      赵意南支支吾吾道:“我不饿。青芜,我累了,你退下吧。”

      屏退青芜后,她开始一点一点细细地回想事情的全部经过。

      她遇到一个登徒子,后来谢邈来了,把登徒子吓跑了。结果又来了刺客。她推了他一把。然后……

      她挨了一刀。

      天神啊!

      早知道会挨这一刀,她才不会看在小姑面上提醒他!

      后来的事情,她便记不太真切了。只有一件事,她十分确定。

      她受伤后,是谢邈抱她出了流香楼。方才青芜说,是他送她回府的。那么自然也是他抱她回房的。

      方才在梦里,她感觉有人抱着他。那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一种奇怪的罪恶感瞬间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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