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宋晓晓？”
林歌声音朦胧，但在他说话的一刹那，世界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宋晓晓看向他，发现他的面孔也朦胧，似是因此而柔和起来，有如看见了满天繁星璀璨。
夜，远离城市喧嚣，在这样高的天台上，选择独自且安静的流淌。她看见林歌伸出手，这才感觉到脸颊上有一丝冰凉流淌。
是什么？是她好久都没见过的泪吗？在此刻星夜下，又该是什么模样？
“宋晓晓……”
林歌最后一句呼唤如同她耳边呓语，她感觉一切慢慢变得透明，失了颜色。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梦要结束了吗？
在她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时，大脑清晰了起来，随后感受到了，与梦里那片星空不同的光亮。
心中大概知道了，但是还是不愿睁开眼，仍旧努力回忆着梦里少年的模样。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宋晓晓睁开眼，觉得这个问题更为困惑。
自己梦见的事物不出三天就会应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能是上天眷顾，给她敲了警钟？
她其实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毕竟事事又不能全靠梦境，何况巧合的几率不是更大吗？但是她在每次做完梦之后都会留些注意，没想到次次皆是与梦境相同。
“林歌……”
宋晓晓只是哀叹，她很清醒，所以从不寄期望于梦境。
假期第一天，宋晓晓难得起得比平时晚了些，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房间中盈满鹅黄色的光。
她没有说话，房间里便一直安静着，只能听见钟表不停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宋晓晓拉开窗帘，打开窗，房间里光线明亮起来，她草草吃过早饭，翻出作业本，开始了假期。
墙上是当初要考的学校，招生简章，分数差距等等。
C大。
又是夜幕之时，宋晓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什么时候开始，这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呢？
又是为了谁。
电话铃声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手指重重地扣下了挂断。
又一次响起。宋晓晓无奈只好接起。
“晓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喝酒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接着说：“你劝劝你妈行不行？”
“……”
“她会回来的……你劝劝她？”
“你少喝点酒，注意休息。有事明天等你清醒了再说。挂了。”
宋晓晓静下心来，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打开微信，点开母亲的朋友圈。
最上面一条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宋晓晓手指快速滑动，界面离开了她的朋友圈。又快速关掉手机。
她已经高三了，时间很紧，但是还是会分出心来想这些事。
不知不觉走到了天台上，眼前有些熟悉，但还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天台没有灯，在这样繁华的夜里显得黯淡。她抬头看，也许是可以看见星星的。
站在栏杆旁向下看，有风吹过，发丝飘起。许是风吹的干涩的眼睛，她缓缓流下一滴眼泪。她感受着它在脸上流淌，在风中冰冰凉凉。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
“宋晓晓？你……”
那人快步走上前，看见她脸颊上一点星光，下意识伸手，最后仍是拿出纸巾递过去。
“谢谢。”
宋晓晓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看见林歌的朋友圈，就是在这里，他拍下了星星。
“都七点了，你怎么在这？”
她眨眨眼，此刻一切都与梦境重叠，亦真亦幻，似真似梦。
但是不同的是，面前的人，并不是林歌。
她恍惚了一瞬，脑中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林歌？
“宋晓晓？”见她没有反应，白溪又叫了她一声。
宋晓晓笑了笑：“没什么，无聊出来转转。”
白溪语气中带上几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担忧：“一边吹风一边一个人哭？宋晓晓，你无聊也可以找我。”
宋晓晓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为什么自己会肯定，一定是林歌呢？自己和他，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林歌走上天台，上面并无一人。
他内心莫名的惆怅，此时，八点整。星光正好。
今天莫名走到了这里，此时看到没有人，又莫名地想离开。
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感觉。
林歌站了一会，便又离开了，边走边想自己最近有些过于凭感觉做事了。
手机振动，是宋晓晓发来的消息。
“林歌，我有道题想问你。”
这边，宋晓晓正着急地等着回答，毕竟，问题并不是目的。
回来的路上，白溪突然提起班上有些同学打算考一个大学的事来，随后“顺口一问”：
“那你呢？还像之前一样吗？”
之前……宋晓晓并没有考虑过别的大学，因此她点点头：“C大。”
白溪和宋晓晓都陷入了沉默，各想各的。
好多同学一起考一个大学吗？宋晓晓心情沉了下去，结伴的吗？如果真的能考上同一个，那还真是很幸运的事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想报考什么专业，只是潦草选择了一个离家近一些的学校。但是她真的认真考虑时，却先想到了林歌。
那他呢？他要去哪？以后打算学什么呢……
宋晓晓忍不住去问，编辑了好一会的消息，最后仍是全部删掉，还是当作随口一问吧。
“林歌……我有道题想问你。”
“发过来就行。”
不出片刻，林歌便回复过来。
宋晓晓瞬间紧张起来，翻开作业本，仔细找到了一道自己不太熟悉，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又没有那么难的题。或许这样，他便以为自己真的是又题不会了……
那等他讲完题，又怎么问他学校的事呢？
宋晓晓拍照发了过去，觉得自己做戏很全面。毕竟离毕业也不远了，也该考虑考虑了吧……或者说自己这么问，不唐突吧……
她看着林歌发过来的消息出神，然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林歌差不多讲完了。
【林歌：听懂了？】
【宋晓晓：嗯，谢谢】
迟疑了一下，宋晓晓终是决定，立刻发了过去。
【对了林歌，随便问下，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宋晓晓指尖悬在屏幕上，紧紧盯着对话框，等待林歌的回复。
大约几秒后，那边才有了消息。
【还没，打算再看看。你呢？】
还没有啊……宋晓晓泄了气，也回道：【也没有】
还没想好吗？还是自己这么问唐突了？
她心情又沉下来，翻了翻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不多，也不显得关系很近，大部分都是自己主动发起的聊天。
或许，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过于打扰他。
校园外道小卖部越来越有生意头脑了，大抵也是现如今许多学生也都想着同一所大学这件事，没几天连小卖部里都出现了双人的祈福卡。
“逢考必过”“万事顺意”这类词已是常见，越是临近考试，好些人都去细细挑起来，在忙碌中偷得空闲，买那些类似于“情侣款”的祈福卡。
宋晓晓也想了好久，毕竟班上好多同学都买了，而且设计的叫人一眼便看得出是情侣款，若是直接送出去？她仍是怀揣着矜持，心生犹豫。
不久，一模成绩下来了，宋晓晓的分数还不错，按往年的录取分数线，C大已是差不了一二了。就连一向偏科的白溪，英语也提升了不少。
但是宋晓晓仍是犹豫，她更想知道林歌的目标，也该确定下来了吧？
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再问。
几日熬夜下来，她感到无比疲惫，手机界面停留在林歌的聊天框中，看着前几天发的消息。
【打算再看看。】
“唉。”她轻叹一声，定下闹钟，打算小憩一会。
她梦见自己拆开了录取通知书，但是与想象中不同，那不是C大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她手指轻颤，分明是高兴的。
好像是着急告诉什么人，她立刻拿起手机。
此时，手机振动，有消息发来，将宋晓晓惊醒，宋晓晓不满的睁开眼，还有些迷糊。
屏幕亮起：【“林歌”发来一条新消息】
林歌？自己没有发过去什么吧？
她极快地打开手机，看到林歌发来的消息，宋晓晓不由得眼前一亮。
【林歌：我打算去G大】
宋晓晓微微笑起来，他竟是专程告诉自己的吗？
她立刻到网上查了G大，G大不远，温度也比C大高上一些。而最重要的是，自己这次一模的分数与前一年G大的录取分数高出一点，是可以考上的。
G大和C大总体来讲差不了多少，至于专业方面，她还没有细细考虑。但是此刻，她毅然更改了目标，也明确了下来。
宋晓晓轻叩屏幕，仍浅浅笑着，片刻后回出一句：
【好巧，我也是。】
她看着林歌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看墙上，随后轻轻将C大的东西一一撕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