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笺》香菜消失

2、痴人（2）

　　已是深秋，凉意贯穿，让人不禁打起了哆嗦
　　“ 兄长，外面天凉，穿件外衣再走吧！”冷文耘听罢，拿起少女的外衣轻轻搭在身上。“箩儿，这下都准备好了吗？”
　　“ 都已经备好了，一副红玛瑙金钗，两匹上好的绣线蜀锦，喜帖在这儿”
　　素衣素裙的少女一边整理着备礼一边不忘将细针藏在腰间处，随手将一根碧玉簪子轻轻插入冷文耘的发丝中。
　　“ 兄长，东西还是备着吧，以防万一”
　　冷文耘摸了摸头上冰凉的东西，浅笑了一下
　　“ 大婚之日应是最阳的时刻，但是你说的对，总要以防万一的”
　　少女将带面纱的斗笠带在头上，安静地跟在冷文耘的身后，看似像是丫鬟但是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却贵的很
　　门外红布鞭炮，大红灯笼高高挂，好不热闹，喜事儿的重要人物郎江在门口正在招待来宾，冷文耘想着是熟人的喜事，特地穿了一身淡蓝色衣衫
　　“ 哎呀，冷小兄弟！今日可算是知道换下你那一身的不吉利了！”
　　“ 晚辈是特地连夜去做的，就怕您会这样说”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看来老夫的面子蛮大的啊！”冷文耘向身边少女使了一个眼色，备礼立即出现在郎江的眼前。
　　“ 冷小兄弟这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有没有给郎某的啊？”
　　“ 郎将军，这红玛瑙金钗是给令千金的，而这两匹精细绣线蜀锦是自家布庄产的，是给贤伉俪的，若不嫌弃的话，您要是想要过两天我再给您送两匹绣金线的来”
　　冷文耘将红布掀开，两匹细线锦映入眼帘，郎江只伸手一摸便知道是多么珍贵的好东西
　　“ 小兄弟，这两年布庄生意可真是越来越兴盛了啊，改天我也得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去！额……不过这位怎么称呼啊？”
　　郎江上下打量站在冷文耘身边带着斗笠的少女，一身的雪青色长裙，看起来就是跟冷兄弟一样沉默少语的人“ 不会是……你的咳咳……是吗？”
　　冷文耘有些尴尬地笑了，他自然知道这位将军是什么意思，于是摆摆手介绍起来
　　“ 将军别想太多，这是小妹，因为一直向我吵着要看新婚场景，今日来是带她来见识一下”
　　郎江一看说错了话，立马推着冷文耘进门。这热闹气氛让淡漠性情的冷家兄妹也忍不住多添了几分的笑意，可是这笑意在刚跨进门大门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
　　大婚的地界竟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红黑色怨灵气息“ 兄长！”少女感受到后立刻做出反应，将腰间银针抽出，警备起来
　　“ 箩儿，我们还不能确定这是来自于哪儿，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冷文耘的心轻颤了一下
　　如今在场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是怨灵附身的一员，危险的很！
　　刚才他与郎江交谈时并没有发现红黑气息，说明郎江应该不是…这才是让他不明白的点，郎江可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按常理来说就算有怨气也应该在他身上才对，可是现在最应该有怨气的人身上没有，而剩下这些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文人墨客们中身上却有人身上有怨气，这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连郎江这样的人身上怨气都能消散，比被人手刃的痛苦究竟是什么…想到这儿冷文耘头痛起来，如果这想法是正确的，那就说明有个狠厉角色正在新婚现场潜伏
　　后院正院
　　新娘郎芹筎坐在铜镜前，纤纤玉手轻轻抚摸一根粗糙的笛子，然后如同宝贝一样抱在怀中
　　“ 思思，谢谢你～”声音飘进郎芹筎的耳中，这是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面前的铜镜居然存在着一张和郎芹筎一模一样的脸
　　可被叫“思思”的人却顶着着郎小姐的面容和身体向镜中人深深鞠一躬，“ 是我该谢谢郎小姐才对，如今令父的怨气我已经吞噬殆尽了，今晚我就可以将身体还给您了” “ 你真的不要和他多呆些时日吗？其实我们可以共用一个身体的，只要你想，你可以用我的身体与他多相处一些时日 ”面前铜镜中的郎小姐一脸真诚
　　可是红唇勾勾一笑“ 郎小姐，我不肯也不能，这身体最晚在今晚洞房时也会还给你，这些天我已知足，如今，我只差最后一个心愿…就可以离开了…”
　　“郎小姐”为自己簪上最后一支金钗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起来
　　后院偏院
　　热闹非凡。赵寻看着那一个个“囍”字觉得无比讽刺，这些天他与郎小姐的相处虽然很愉快，让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郎小姐叫他“寻郎”的时候总是能让他想起那个认真拿着算盘欺负他的少女，但是他明白郎小姐不是那个人，永远变不成那个人
　　这样一想他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赶紧伸手摸了摸在喜服里面藏着的早已没有味道的绣花香囊才能平静下来，少年走到窗边轻声抽泣，喃喃自语道“ 思思，我自知自己是个自私的人，配不上你，只希望你没有在等我，这时你许是早就收到了我的信，在心里狠狠说道我呢，只愿你的父亲应该帮你寻了个好人家了，忘了我吧……忘了……我吧”
　　前院
　　“ 诶你们知道吗？这赵寻是个倒插门！” “ 我听说，这圣上说的好听是赏赐说的不好听这是威胁啊” “ 伴君如伴虎啊，你看这郎江出生入死都这样，唉～”
　　冷文耘听着身边这些人叽叽喳喳的猜测，心想他们都明白郎江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算什么赏赐呢？这就是一个讽刺！如果郎江再不明白就要被圣上进一步打压了……郎将将虎符都交了出去……
　　“ 闭嘴！要说上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这熟悉的声音一出，冷文耘立马鞠躬毕恭毕敬起来
　　“ 五殿下！” “ 文耘兄，见外了，我都说了你不用向我鞠躬”
　　高马尾上的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身橙黄色绣金线的外衣无不显示着尊贵，最令人惊叹的是身上挂着的帝王绿的玉佩。一双桃花眼，最有特点的是眼角的红痣，往下再看直鼻和硬朗的唇形相得映彰
　　此人的突然出现，让身边人纷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霸王怎么来了？
　　“ 文耘兄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我就与你一道来好了”
　　五殿下及其自然地将手搭在冷文耘的肩膀上，冲着身旁瞪了一眼，刚才被说到的两人立马连滚带爬远离这个地界，连新婚也不肯再看了
　　“ 五殿下，注意形象！” “ 文耘你也太见外了吧，都说了你叫我宣阳就好！”
　　李宣阳笑着揽着冷文耘往席位走去 “ 殿下……宣阳，我是坐在那处的”，李宣阳往手指处看去，轻笑一声拍掉冷文耘的手“ 既然是我让你坐在这儿，你就坐这儿就行，没人敢多说什么”
　　随即他向冷文耘眨眨眼睛。冷文耘叹口气笑着摇摇头，还是坐在了小霸王指定的位置。
　　李宣阳找的位置算是上宾地方，人员稀少，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平时的名声，他们坐下后身边更是没有人，冷文耘率先开了口“ 你今日怎么来这里了，郎将没有拦你？”
　　“ 我给了他不少好东西，他必然是碍于面子让我进来的。我不会做什么的，毕竟是他女儿的喜事儿，其实我来是找你的……”
　　冷文耘听罢不解转头看向与刚才气质完全不一样的少年，想必又是遇见了棘手的事情才会找他来商议，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大张旗鼓地非要拽他坐一起。
　　只见少年的眉头越皱越紧，似是不知道如何说起，思考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刚要开口“ 兄长！我找到了！”刚到嘴的话……被打断了
　　“ 你！你这人没见我与……兄长！？”李宣阳刚要开口训斥，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 文耘兄你何时有的妹妹！她！不会是你的……小……” “ 不是！这是舍妹银箩，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来得及介绍给你而已”冷文耘抬手介绍道“ 小妹，这是五殿下”
　　“ 小女见过五殿下”眼前人微微欠身，李宣阳只觉得虽没见到这人的容貌，只听声音就好似很久之前便认识了一样，脑海中总有一种熟悉感，说不清道不明
　　“ 既是文耘的妹妹就不必行礼了，你刚才急匆匆地必然是有要紧事，现在说吧”银箩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斗笠下她微微蹙眉，直到“ 无妨，箩儿，五殿下是自己人，不必拘谨！”此言一出，银箩才在心中松口气
　　“ 兄长，我刚才在府中四处观望，有人忽然拦住了我的去路，看装扮应是新郎官，我在他的身上看见了的相似的红黑气，想必他就是那个人！要不要我……”
　　文耘立马打断她“ 先不要！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是绝对不能这样做，而且这场新婚是必须要进行的，没有新郎会引起恐慌的”
　　“ 可是！”银箩着急地看向即将进行的新婚现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阻止这个人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 要不然我去吧……我的身份没人会怀疑什么，只要支开一段时间就可以不是吗，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开始，只要我们足够快就不会有人怀疑的！”
　　李宣阳一直都是冷文耘的好友兼学生，对于此事涉猎甚广且心知肚明，是十分好用的帮手
　　文耘看了看宣阳，最终还是点了头“ 我之前走动的时候记得后院花园那边应该是没有人在的，我们可以将他引到花园”
　　“ 可以，这引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 一切小心，我在前院拦着人，你和银箩去，她明白该怎么办”两个人各自应了一声，向着后院走去
　　冷文耘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有两个人的影子与之重叠起来，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 阳殿，其实月妖是真心爱你的，只是你怎么就一定要固执呢”
　　后院
　　赵寻正回想，算算时间仪式再过半柱香就要开始了，但他并没有新人的笑容，脸上满是悲伤之情，看起来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丧事一样
　　“ 赵寻！可算是找到你了！”
　　李宣阳一跨步将手放在赵寻的肩膀拍了拍，赵寻一个刚封为状元郎的人哪里见过皇子们，只见他一脸的疑惑地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贵气少年，身体却已然鞠躬
　　“ 足下，您是何人，小生不曾认识您，想必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后院，宾客们都在前院的……”
　　“ 赵寻，本殿是来找你的，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皇子李宣阳”赵寻闻言头便埋的更低了一些，背已经弯的要和地齐平了，胳膊和手臂都僵硬地顿在半空中
　　“ 别紧张，我早就听说你了”李宣阳装作好人一样将赵寻缓缓托起，“ 我欣赏你的才华，也十分同情你的出身，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做做朋友”
　　一边聊，李宣阳一边将人半推半拉着带出门，向后院花园走去
　　后院花园假山后，银箩正躲在那里，只等人一来，便立刻将符咒贴在被怨灵附身的赵寻身上
　　她只见李宣阳揽着赵寻聊着什么冲人家挤眉弄眼的，在远处的她都能听见李宣阳那哈哈大笑的声音。银箩觉得这五殿下交涉真是一绝，她都替赵寻觉得烦，但是仔细一看赵寻不仅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反而还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跟她刚才遇见时那种病怏怏的感觉大有不同，倒是鲜活生动了许多
　　她来不及想太多，只见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就走到了假山附近，轻喝一声李宣阳立马往前推了赵寻一下，正好大脑门贴上了朱砂符纸
　　两个人各自抱着臂膀等着现身符纸变黑消失殆尽
　　可是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不见符纸变黑。银箩和李宣阳互相看了一眼“ 不会吧……可他身上红黑色的怨气是？”那一团团黑红色怨气在赵寻身上盘旋不散
　　“ 难道……”李宣阳立马用玉佩贴了一下赵寻额头，只见他两眼一闭便直直倒在地上
　　“ 小姑娘，用清净咒试试！”闻声银箩立马念起清净咒点在赵寻的手掌心，只见红黑气慢慢聚拢最后变成一堆泡沫消散在空气中。
　　“ 这！这居然是障眼法！”话音未落，身后一团红黑气直逼银箩袭来，眼见就要撞上，李宣阳在腰间抽出软剑将气息猛地劈开
　　可是那气息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消散，而是分成了两团分别攻击两个人，“ 这气息跟刚才不一样，这是才是真正的怨灵气息！”银箩喊道，一个不留神气息打翻了头上的斗笠，她顾不得这点小事，直将手中冒着冷光的针线向红黑气息射去
　　“ 时间快到了，不能让它再继续下去，我来解决，你离远点儿！”李宣阳冲着银箩大喊一声，将软剑放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只见他的血没有流淌下来而是被软剑吸收了一般，手中的剑一瞬间变得坚硬无比并且泛着金色的流光！
　　就在两团红黑气再次合为一体时，李宣阳立马冲着那个方向狠狠刺去
　　“ 泛阳刺！”
　　那气息碰上金光剑立马发出刺啦啦的声音，就好像什么被东西被炙烤了一样。这一招着实有用，那气息瞬间消失殆尽。
　　“嘀嗒—嘀嗒—”手掌的血滴落在鹅卵，银箩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眼神中尽是深意的少年，与刚才那纨绔形象大有不同
　　“你刚才……”李宣阳一转身，映入眼帘的少女令他瞳孔紧缩
　　少女的容貌清丽无双，勾人心魄的是她那一双杏眼里的瞳色，紫红色别有一番美感，为少女更添了几分妖冶。看着李宣阳的态度转变，立即反应过来什么，刚要捡起斗笠带上，却发现斗笠竟然在打斗中被劈成了两半，已然是不能再用

　　少女脸色古怪，噗通一声就是跪在地上“ 殿下，银箩请罪！”
　　她双手紧握，紧张地直打哆嗦
　　“ 请罪？”李宣阳不解
　　“ 异瞳不详，银箩是不详之人，误入了殿下的眼！”
　　李宣阳也听说过民间排斥与常人不同之人，但他装作不为所以的模样，伸手轻托起她的胳膊，将她带起来
　　“ 本殿不知道这种事情，无需认错”
　　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甚美～”
　　银箩头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说自己的瞳色，惊讶地抬起头
　　“ 好了小姑娘，刚才为何不用符咒”李宣阳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尽量温柔地询问
　　“ 回殿下，银箩……只有那一张符，剩下的都在兄长那里，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
　　李宣阳看到小姑娘又耷拉脑袋自责起来，不由得敲了敲她的额头，拉着她往前院走
　　“ 殿下！那！赵寻怎么办？”
　　“ 本殿已经为他去除了记忆，一会儿就会醒，不用担心”
　　后院正院
　　“郎芹筎”难受地捂住胸口，眼底猩红一片“ 竟然有人发现了我，看来要更加小心一点才行！”她将盖头轻轻挑起，郑重地盖在头上，红盖头下是无处可藏的笑意
　　前院。银箩跟在李宣阳的身后，不敢抬起头。刚坐下，冷文耘便看出了什么“ 箩儿，你的斗笠哪儿去了？”
　　少女为难地刚想开口，话却被人截了去
　　“ 打斗时，我不小心把令妹的斗笠打飞了，不知去了何处，文耘你别怪她”
　　冷文耘听到这话反而疑惑起来
　　“ 我为何要怪她？我早就想让她出门别带那劳什子了，刚才我只是不解，就知道她自己不会摘下的，原来是打飞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还未谈论几句，只听紧敲鼓慢打锣，仪式正式开始！
　　贵宾席坐着的三人并不紧张，该吃该喝，但是在桌下，十八般武器已经备了个齐全
　　李宣阳的手上忽的被盖了一块布料，是一张姑娘家的绸缎手帕，角落还绣着一朵没见过的花。一丝刺痛从手掌心传出，他知道这是创伤药的作用。那手帕的主人正认真地绑结，始终也没有看他一眼。李宣阳低声笑了一下，其实就算不上药，以他的特殊体质，不出一个时辰伤口也会自动好
　　但是，有人关心的感觉也不错……
　　两位新人缓缓走进大堂，众人正纷纷送上祝福，只有冷文耘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但他还是不确定
　　“ 我想我找到了，那个怨灵……不过她似有似无的气息让我不是很确定”
　　冷文耘身后忽然传出非常低沉的声音，那个人吐出了一个他不敢直说的名字
　　“ 郎芹筎”
　　正是！冷文耘在心里赞同。
　　他一转头正好对上一张文人墨客的脸，那张脸温文尔雅绝不像是声音的主人，只是……会是谁呢
　　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新人身上时，文耘悄悄取下头上的玉簪，只一瞬玉簪变大，变成了一把透玉古笔，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李宣阳和银箩早已准备好了，手中的软剑和银针暗暗展现锋芒，只等文耘的一符开场！
　　大堂里一句“ 一拜天地”还没等喊出，冷文耘在空中快速笔画，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笔画组成一张空符向上飞去，形成一张透明的网笼罩了整个将军府
　　这是静止空间符，有效时长只能维持一柱香，时间不长不到必要时刻，他不会轻易出手这浪费经历的没用符咒
　　“ 就现在！”冷文耘大喝一声，一道黑影从后方迅速窜出，利刃直逼“郎芹筎”的头顶，可刚碰到红盖头就听到“砰”地一声，黑衣人被狠狠地反噬弹开，那声音仿佛是砍到了什么铁质物体一样，黑衣人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在空中比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只见刀刃又再次自动砍向目标人，这次刀刃虽然依旧没有碰到人，但是红盖头却被挑开来，露出了一张虽和“郎芹筎”一模一样的脸，瞳孔却已然染上血红的颜色
　　这和银箩的瞳色一比简直是小鸡见老鹰程度的可怕
　　这才是真正的不详！
　　“郎芹筎”没有动作，她只是冷冷看着黑衣人和冷文耘的方向
　　这时李宣阳和银箩从后方包抄，一左一右分别拿出朱砂符咒贴在新娘的太阳穴之处，只见符咒瞬间化为乌有，但还没等两个人念清净咒，一股透明的力量就将两个人弹回
　　第一步已经完成，第二步是要引魂
　　可是这面前的“郎芹筎”似乎有什么东西保护一样，只要向她攻击就会有相同力量反弹给攻击者
　　“ 一定有破绽！”李宣阳刚回到原处便拔出腰间软剑要再次进攻，可是不论他砍多少下都会一样被反弹回原位，而“郎芹筎”始终没有动，她一直冷冷地盯着一个位置，那就是冷文耘的位置
　　“ 解开，你的咒术”待李宣阳累了，不再攻击时，她终于说了话
　　冷文耘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眼前的女子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他转着笔一步一步向着“郎芹筎”走去
　　冷文耘怀中的笔随着步伐变成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最后它变成了一支玉笛
　　“郎芹筎”看到玉笛，面色微微一怔，抬眼面色似有缓和，眼底的红色也慢慢在变淡
　　“解开，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她的红唇吐出的字眼分外好听，是令人如痴如醉的程度，但是冷文耘可不吃这一套
　　“ 你的媚咒对我无用，这招我也会”刚有缓和的新娘听到这话眼里的红色又变得浓重，抬手便要掐冷文耘的脖子
　　冷文耘还未等出手，黑衣人便挡在他面前挥开了新娘的手并且拉起他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将他护在身后
　　冷文耘从未被人护在身后过，这种感觉让他既别扭又有一点感动“ 别动！”黑衣人举起刀，正好三人隔着一刀的距离
　　冷文耘晃了晃手中的笛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保护是它吧”只见冷文耘手中的笛子并不是那昂贵的碧玉制品，而是一根粗糙的竹笛，上面似乎还刻了什么字
　　“ 你也够糊涂的，竟将全部怨念都附在一根笛子上”
　　话音刚落，眼前的新娘忽然发疯一般向冷文耘冲过来，黑衣人刚想出手却被冷文耘猛然推开，只一掌，他重重地拍在“郎芹筎”的额头上，只见那一团红黑色的气息从新娘身上迅速剥离开来
　　红黑色的气息变幻着，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只是那气息十分虚弱
　　因为她全部的力量都存放在了竹笛当中，若是冷文耘将竹笛毁掉她就有可能灰飞烟灭永不能入轮回之地
　　“ 不要！不要！求你……”
　　眼前少女的苦苦哀求并不能让冷文耘心软，他将竹笛扔给银箩，让李宣阳和银箩护着
　　随后他凑近少女，“ 我要知道原委，要不然你的笛子和你都将会不复存在，如果我没猜错，这新郎跟你是有什么关系的”
　　少女神色复杂地望向赵寻的方向“ 我没有害过人，我做着一切都只是……只是想完成一件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