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后我到达了人生巅峰》缓缓和

16、院试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买一只。想看了就去我住的地方，咱们离得近，不比他家方便吗？”

　　程季清不甘示弱，也打算买一只猫。秦墨有的东西自己也有，秦墨没有的自己还有，他拿什么和自己争。

　　初夏摇摇头拒绝：“有砚台就够了。”砚台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就算后面有了其他宠物，也没办法和它比。

　　之后的逛街没有再起波澜，几人在一个分叉路口告了别。

　　秦墨从今日开始有了危机感，自己科举的脚步要加快一些了，剩下的日子就待在房间奋笔疾书。

　　院试流程和前两场没有什么区别，考试内容也大致相同，只不过正场之前加试经古一场，考试解经、史论、诗赋等。

　　进考场之前，秦墨还看到了秦耀，他跟在几个同窗身边。其他人都精神抖擞的，只有秦耀顶着一双黑眼圈，机械地跟着人群移动，不时打个哈欠，也不知道是太用功了还是单纯的熬夜。

　　进入考场后，秦墨没有再关心其他事，屏蔽杂乱心思专心考试，不论如何这场考试都是要考过的。不然依照院试三年两轮的考试时间，这次不过下次就要等到后年了。

　　秦墨看着这次的考卷，皱了下眉头，这次的考题和之前相比难度大的不止一点。自己是案首都觉得难，更别说其他考生了。

　　果然，第一天还没过完，已经有考生看到考题自觉考不过，直接交卷出去了。秦墨有些可惜，都学这么长时间了就这么轻易放弃，实在不值得。

　　因为院试要考两场，所以秦墨需要在考场里过夜。等天色渐晚，视线已经看不清需要点油灯时，秦墨就打算休息。

　　他先把试卷等收拾好，再把当桌子的那张木板拆下来和下面的木板合并到一起，这就算是床了。最后再铺上，身上盖一件衣服，身着再盖一件和衣而睡。

　　不过这次的考试注定不平静，秦墨打算睡觉时，旁边号舍的考生还在点灯做题。睡的正香，秦墨被吵醒了，绝望地听着耳边传来的打呼噜声。

　　这声音在万籁俱静的考场中分外明显，周围不时传来细微翻动身体的声音。看来不止自己被吵的睡不着觉，秦墨自嘲地想。

　　好不容易重新睡着，朦胧中又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走火了！走火了！快来救火了！”

　　秦墨瞬间清醒没了睡意，站起来朝冒着火光的方向望去，跟着其他考生一起喊起来吸引巡查考场的吏卒。

　　周围弥漫着滚滚浓烟，秦墨离起火的地方比较远，所以还好，他拿出自制的口罩戴上，稍微能挡些事。

　　这并不是秦墨见死不救，考生在考试期间不能离开自己的号舍，如果离开视为自动放弃考试。除了号舍着火不得不走出来的，其他考生都各自站在自己号舍内。

　　因号舍多处是由木板制成的，火起来后烧得很快，不多时火焰已蔓延开，形成了势力不小的火海。那周围相连的号舍都糟了殃，周围一片惨叫声、呼号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加上木材烧着后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音，仿若误入了地下。

　　吏卒闻讯赶来，一见火势凶猛，急忙回去召集人手，提着水桶从考场的水缸里舀水灭火，经过紧急抢救，火越来越小，终于扑灭了。

　　吏卒们没来得及休息，又抓紧把伤员抬出去。大部分考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主要是内心受到的惊吓过多。起火中心的那几个考生可就没这么幸运，身上的皮肤被烫伤，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就算能挺过来，毁了容今后再也没了科举的可能。

　　秦墨心中对他们表示惋惜，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回到解放前。

　　古代的科举考试出起火灾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北宋神宗元丰末年，贡院就突发大火，负责考务的官员和吏卒有十四人葬身火海。明英宗天顺四年，也有十多位考生死在号舍内。天顺七年那次更是死伤严重，统计死亡考生有九十余人。

　　院试的第一夜就在混乱中度过了，秦墨也没了睡意，睁眼等到天亮。

　　此时正值八月，气候闷热，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秦墨起身把汗水往一条毛巾上擦了擦，防止沾到考卷上。科举考试严格，试卷稍有点墨和其他痕迹都会被淘汰，无论你写的有多好。

　　之后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有几位考生提前交卷或者因为其他压力太大等原因被迫离场，这到这时总会响起有人快速翻转试卷的声音，给人制造出一种焦灼的气氛。

　　走出考场的时候，秦墨有些恍惚，精神一直紧绷着，脑子有些晕。在看看周边，自己还算好了，有的考生刚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同行的人连忙把他们抬到一边，以防被人踩踏。

　　秦父和秦老二看到秦墨后，一人接过他手中的考篮，一人拿出一竹筒水，又将一块糕点塞给他，让他填下肚子。考场内为了减少如厕，都是能少喝水就少喝，吃的也是硬邦邦的，只是能裹腹，味道就不要想了。

　　几人回到房间，秦墨恢复了点精神，就听两人七嘴八舌地说起考场外的事情。

　　“我和二哥正在外边等着呢，突然大门开了，从里面搬出来好几个担架，上面的人衣服已经被烧的黑漆漆的，一动也不动，吓人的很，也不知道救不救的过来。”

　　秦父当时看到担架上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步上前辨认有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无法想象里面有秦墨自己会怎么办，所幸的是老天爷眷顾他。

　　“是啊，官爷喊名字让人认领时，那几家陪考的都要哭晕过去了。听说有个考生还是家里的独子，全家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书，眼看好日子就要到了，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秦老二也不断感概世事难料,这科举不仅考验学识，还考验运气。

　　“听说这次是因为一个考生夜间点油灯做题，结果太困，不小心打翻了灯。这还算是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这个原因和秦墨之前的推测基本一致，考场起火一般都是因为生火做饭，秉烛照明和烧炭取暖引起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早早就睡觉，能不夜间点灯就尽量不点。

　　“对了。”秦父好像才想起什么，又说道：“我在考场外还见到你大伯了，耀哥儿这次提前交卷出来了。”

　　进考场前人太多，摩肩擦踵的，人挤人，都看不到谁是谁。秦父开始没有发现，人少了一看有个熟人。秦老大显然也看到了秦父他们，但双方并没有打招呼。

　　“耀哥儿怎么回事？”秦墨还真不知道这事。

　　秦父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这次火灾闹的，耀哥儿也是倒霉，号舍挨的有些近，试卷被烧没了。”

　　秦耀出来时状态非常不好，衣衫被烧了好几个洞，脸上还有落下来的烟灰。秦父本想上去帮忙，秦老大把他推到了一边，不让他沾手，他也就没再自讨没趣。

　　秦墨附和道：“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宅对秦耀的期望有多大他们是知道的，这次因为意外中途退出，不知道爷奶受不受得住刺激。

　　秦墨又问道：“爹知道耀哥儿现在在哪儿吗？咱们趁着还没放榜去看看他。”

　　“在一个叫明镜堂的医馆，之前我和你二伯去看过，耀哥儿恢复的还不错。”

　　秦父和秦老二也不是那种心肠狠的人，无论和秦老大有什么矛盾，孩子是无辜的，耀哥儿总归是自己的亲侄子。

　　第二日，秦墨三人先去买了些糕点和水果，一同来到了医馆，得知秦耀昨日正好走了。

　　几人只好又找到秦耀住的客栈，问了小二才知道了房间号。

　　“咚，咚，咚。”秦墨敲了三下门。

　　屋内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谁呀？”

　　秦老大打开门，发现不是客栈的小二，脸冷了下来，但看到几人手里提着的东西还是让开路，让他们进去了。

　　秦墨将糕点水果放到桌子上，对秦老大说今日是来看看耀哥儿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因秦耀这次考秀才无望，秦老大此时心情极差，听到秦墨说的话，阴阳怪气道：“哪里需要你们来看，谁知道你是来看病的还是看笑话的。”

　　见秦老大这么说，秦父也不乐意，他们好心买了东西来探望，结果得到这种态度：“墨哥儿走，不稀罕咱以后都不来了。”

　　秦父拉着秦墨和秦老二的手就要往门外走，秦老大站在原地也不管，还是躺在床上的秦耀开口挽留下来。

　　耀哥儿这两天在床上躺着百无聊赖，虽然大夫交代他没什么大事，秦老大依旧不敢怠慢，耀哥儿可是他后半生的指望，可不能有差错。怕有什么后遗症，就让秦耀多休息两天。秦耀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老大夫说的的确没错，他的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

　　这次考试出这么难的题，他深知自己考不过，正好场内起了火宅，就趁着混乱把自己的考卷扔了进去。又稍微靠近火往衣角烧了几个洞，再往脸上抹点灰，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后出去了。果然如他所料，父亲在一直在咒骂这场火灾，骂老天不公，一点没怪罪自己，还对自己好生照料。

　　见秦墨来看自己，秦耀心里五味杂陈，对这个堂弟，他是非常嫉妒的。明明自己比秦墨读书早，却被他后来居上，甚至有隐隐超过的趋势。

　　秦墨走到床边，拿出一个洗好的水果递给他：“身体还好吗？”

　　秦耀眼神复杂地看着秦墨：“还可以，后日就能回去了。”考试没考完，也就不必再等五日后的放榜，早点回去还能省点钱。

　　两人虽是亲堂兄弟，但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就这么绞尽脑汁地找话题，零零散散聊了一会儿。

　　秦父三兄弟气氛更尴尬，几人围着桌子干坐着，一人起了话头，没有人接腔，索性都不说话了。

　　没多时许氏从外面回来了，她刚才去医馆又拿了几副药。有女眷在，秦父他们也不好多留，趁机提出了告辞。

　　出门后秦父用汗巾擦了擦脸，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憋的难受。”

　　秦墨和秦老二哈哈笑起来，秦父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人几下作为回应：“让你们笑话我。”

　　五日很快过去，转眼到了放榜时间，秦墨这次打算亲自去看榜，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