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仙女街

3、乖戾

　　祁也愣了一秒，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舔了舔唇瓣，蓦地笑了：“好看呐！”

　　这回轮到宋行愣了，他也就随口开那么个玩笑，本以为他会和之前对这些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也从不做点评。

　　谁知现在却反常地回了他一句，搞得他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哒？”

　　又聊了几句后，宋行想到了什么，问：“我听凌飞说阿炀妹妹也在宁大？你还记得不？就高中和我们一块玩那个小女孩。”

　　祁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沉沉的：“嗯。”

　　“你不记得了也正常，你那会没和她一起玩过，你高中那会那么混，小姑娘老怕你了，所以阿炀就尽量避免你们撞见我还记得一清一楚呢！”宋行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丝毫没察觉电话那头人的低气压。

　　祁也冷笑了一声，牙齿无声地磨了磨，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裴炀那玩意。

　　“你现在不也从良了吗？明天叫上他和阿炀一块了呗？”

　　宋行说这句话把他的命给捡了回来。

　　“行。”

　　挂了电话后，祁也靠着床头，陷入沉思。

　　高中那会，他确实是挺混的，尤其是高二那会。

　　那会他接受不了他妈出车祸意外去世，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

　　他开始打架、抽烟、染发、逃课、打耳骨钉、纹身，什么违纪干什么，一度成为学校老大，也因为成绩优异常年霸榜居首，是老师非常头疼的存在。

　　而裴呦是在很好的环境下长大的，裴炀和她的父母从小就保护得很好，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过他这样的坏学生了吧！

　　怕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高三刚开学时，因为和隔壁职校几个男生起了点冲突，便约在学校外面的一条巷子里打架。

　　当时裴炀也在场，裴呦那时候刚来上高一，路过那条巷子。

　　她站在巷子外，一个清爽的高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白色过膝裙，白色短袜配着一双干净的板鞋。

　　很乖很乖。

　　小姑娘手紧紧地拽着书包两侧的带子，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颤着。

　　而他一手拿着燃着的烟，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一个男生胸口上 把他抵在地上动弹不得，地板上的男生不停地挣扎着，脸都扭曲了。

　　他一副绰绰有余的样子，眼神狠戾地盯着脚下的人。

　　祁也望过去，这时，一道光斜射在巷子里，把巷子切割成一暗一明，他们隔着这束光，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裴炀最先停下来，跑出去，挡在了裴呦前面。

　　其余人见证纷纷议论起来。

　　“谁啊？这是”

　　“不会是炀哥对象吧？”

　　说这话的人被撞了一下肩膀，“瞎扯淡，你看炀哥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也对嗷”

　　“这一看就是妹妹，之前炀哥不有说他有个妹妹吗。”

　　“…………”

　　祁也也解决完了，把烟重新塞回嘴里，手插进裤袋里，悠悠的走过去。

　　距离不远，他听见她说：“哥……你……”

　　裴炀打断了她：“不是说了在教室等我的吗？走，先回家。”

　　裴炀拉过她的手腕，侧过身，裴呦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从前面走过来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少年。

　　刚刚打架也是他打得最凶最狠，跟不要命似的。

　　裴呦隐隐有些不安，扯了扯裴炀的衣角，“哥，那个人好凶，你别离那么近啊。”

　　声音细小，但祁也还是听见了，脚步一顿，干脆无所谓的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唇齿嗤出一声笑。

　　裴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敷衍了一句：“嗯，先回家。”

　　祁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间眯着眼盯着女孩离开的身影。

　　旁边的人以为他听见了那句话要生气，宋行急忙围上来劝：“呃，那啥阿也啊，那好像真是阿炀妹妹，可能没太见过这种吧。”

　　木一洋也道：“对啊，可能小姑娘也没啥恶意。“

　　“……”

　　祁也无言，用看傻逼的眼看着他们一众人。
　　他们把他当什么了？他是那种人？

　　-
　　第二天早上有课，裴呦正常时间起床，收拾好一切之后和舍友们一块去教室上课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裴呦还在教室，手机收到了好几条信息。

　　打开来看，是备注“宋行哥”发来的几条语音。

　　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是她哥高中同学之一。

　　裴呦调好音量，点开那几段语音凑到耳边听，宋行那喇叭似的声音顿时响在耳边。

　　“妹妹啊！哥哥回宁大上课了，也挺久没见你的了，也怪想的，就想问问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咱们一伙人聚一聚吃顿饭啥的。”

　　这条播完自动播下一条：“这地离宁大有点距离，你要不介意的话我找个人过去接你吧，你别担心，那人也是你哥哥高中同学，”

　　中间突然顿了几秒，然后声音才继续，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人也挺好的。”

　　“你来的话他中午就在校门口等你，他认识你的，能认出你来的。”

　　听完全部语音后，裴呦没犹豫，发了个“好”字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宋行的回复，一个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表情包。

　　裴呦“噗嗤”笑出了声，和舍友们简单解释几句后便往校门走去。

　　正值中午，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全都是车和人流，裴呦怕她哥那个高中同学找不到自己便走到校门旁边一棵树下等着，这里比较显眼一点。

　　几分钟后，裴呦不经意地抬头，却见前边有一个人站着，定睛一看，那人他们昨天才刚见过，还被对方开车送回了宿舍，中间只隔了一天晚上而已。

　　祁也今天还是穿了件简单的T恤，上面有片涂鸦，黑色的休闲裤，今天的头发比昨天刚睡醒的时候整齐了不少，但人似乎不太清醒的样子。

　　眼皮懒懒地耷拉着，眉眼清淡一只手伸进裤袋里，左耳的银色耳钉被阳光照射着熠熠闪着光。

　　此时正单手拿着手机随意的点着，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朝她这看了过来。

　　裴呦愣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和他打个招呼。

　　可对方都看着她了，站在原地不动傻傻的不太礼貌，这么想着，裴呦轻呼了口气，朝祁也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学……”对方却和她同时开口：“走吧！”

　　“嗯？去……哪？”裴呦不明所以，整个人都有点懵了，疑惑地仰着脸盯着他。

　　祁也闻言皱眉：“宋行没和你说来接你的人是我吗？”

　　“没，他只说了来接我的是认识我的人，但我好像没有见过。”裴呦缓缓的解释。

　　祁也没来由地变了脸色，语气也竭力忍耐着什么。

　　“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之前你也这么淡定地等着？你就不怕被人拐了？”

　　“我……”裴呦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当时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
　　也没料到这么一点小事在他的眼里是十分的严重。

　　祁也看了眼她，叹了声气：“算了，下不为例。”回去再收拾宋行那狗逼。

　　祁也朝前边挑了挑下巴，：“走吧，我车在前边。”

　　“好。”

　　祁也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子稳稳驶出去后，裴呦开口打破了安静。

　　“所以，学长，你和我哥是高中同学啊？”

　　祁也偏头看了眼她，后转回头，“嗯”了一声。

　　“宋行哥难道不知道我和你认识吗？”

　　“不清楚。”

　　“噢……看样子是不知道的。”裴呦自问自答。

　　祁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呦好奇的看过去，不明白什么地方好笑了。

　　“我和你哥高一就一个班了，和宋行那几个是发小。”

　　说实在的，他的声音很好听，略微的沙哑感，磁性又低沉，每次他说话，裴呦都差点不争气的沉浸进去了。

　　裴呦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之前是不是也见过啊？”

　　她上高一的时候，不太擅长和别人交际，也有点怕生，也因为父母的意思，所以她每天上下学吃饭都是和裴炀一起的，这也就和他的朋友们产生了交集。

　　如果祁也和她哥哥是高中同学，看他们关系应该也挺好的，但也不至于他们两个没见过吧。

　　之前听周胜和她介绍他的时候，难怪听着他的名字怎么有点耳熟的，可能是在宁川高中的时候身边的女同学们的重点讨论对象吧。

　　毕竟他这个长相和条件都很优越，像极了书里的小说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