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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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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余去了寺庙。
一进寺庙,他扫了一眼,推醒在墙角的乞丐:“薛五薛六回来了没?”
乞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两眼迷瞪:“没听到动静啊……诶,王哥,薛五薛六回来过吗?”
“没回来,他们俩就睡在我旁边。最近夜里凉,骨头疼得我觉都睡不好,如果他们俩回来我一定会听到动静。”王哥咬断针线,掸了掸衣裳,没忍住问,“阿余,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嗯。”
王哥叹了口气:“那估摸着,他们俩已经被张家的人抓住了。”
“没有被抓住。”阿余离开前对在寺庙里的乞丐说:“如果薛五薛六回来了,让他们藏好,叫个人来洛家给我传个消息。”
王哥颔首,目送阿余离开。
看着阿余跨出大门门槛,乞丐才重新坐回墙角,边伸懒腰边感慨:“有的人好命,被捡去当了小厮,每个月拿着工钱,施点小恩小惠给我们,就拿自己当老大了嘿……王哥,你说逗不逗?”
王哥穿上衣裳,敲了敲酸痛的腿,看向墙角的乞丐。
“这点小恩小惠,让你有厚衣服穿,厚棉被盖,甚至能让你在这个角落里做着美梦,不用每天为了活着发愁。”
乞丐脸色微变,挠了挠后脖,侧过身去背对着王哥,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阿余还没走到凉亭,远远就看到洛舟行和张临渊吵了起来,他家少爷面红脖子粗,看架势像是手边但凡有块砖头他能毫不犹豫抡起来拍在张临渊脑袋上。
等走近,争吵声才传到耳朵里。
“事关我娘的性命,做儿子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娘久病不治死掉吗!”洛舟行指着张临渊的鼻子破口大骂,“换作是你娘,福泽地被其他家霸占了不让你进,能救你娘的药草就在里面,你就说——你是进还是不进!?”
张临渊拍开跟前的手指,强忍怒火:“你是聋子吗?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我没霸占福泽地,也没有不让你进去,只是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我娘死了以后才是时候吗?”
“你——”瞥见阿余回来了,张临渊偏过头走到一旁,“跟你说不明白,反正现在不是时候,别说是你洛舟行,谁来了都一样。”
“少爷,朱果草已经拿到了,夫人的病很快就会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清我们的嫌疑,别让夫人还没痊愈又要担心其他事。”阿余道。
本来洛舟行心口正烧着熊熊大火,听到阿余的话,就像往那火上倒了一缸水,滋啦一声就剩烧成炭的木条了。
“你说的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阿余,你问到了吗?那两个人有没有回来?”
张临渊也看过去。
“没回。”阿余摇头,“我猜他们应该是目睹了张家侍从的死亡,吓得慌不择路,跑到其他地方躲起来了。少爷,不如我们去出事的地方转转,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好!”
“不行。”
洛舟行扭头怒视,张临渊好像没看到,只盯着阿余说:“我就当你们俩年纪小,记性不好,再说一遍。我家两个侍从是七窍流血,惊恐而死,周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且不说这死法邪乎,你就不担心去了一趟,带点什么东西回家冲撞了洛夫人?”
洛舟行脸色霎时就变了,他看向阿余:“要不我们……”
不去了吧……
“张少爷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对不起,少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也是着急想帮我洗清嫌疑,别听张临渊那张嘴,他嘴里就蹦不——”
“那少爷,我们去福泽地吧。”
“……”
洛舟行愣了愣:“哪?”
“福泽地。”阿余握住他家少爷的手,眼神真挚,“出事的地方不吉利,我们就不去,但是福泽地不一样,刚好那个凶手又是冲着福泽地去的,那我们去福泽地周围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洛舟行嘴巴嚅动,他伸出两根食指想比划下,想问问福泽地和出事的地方隔了多远,然而没等他比划出来,阿余看向张临渊就道:“张少爷会带我们去的吧?”
张临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甚至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太爷的意思也很清楚,要赶在仙门及其他世家知晓这件事情前解决干净,留给他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走吧。”
*
福泽地。
没出事前,福泽地有张家把守,出事后张家撤走了人,反倒给了其他人可趁之机。
张临渊他们赶到时,刚好看见有人从福泽地里出来。那人肩上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怀里还抱着几个沾着土的木盒,出来时他正在咬一枚绿扳指,乐得嘴角都合不拢。
下一瞬看见了张临渊,那人恨不得让嘴角从脸上消失。
张临渊眉头压低,正想说什么,那人突然开口:“张少爷,这福泽地又没冠上你们张家的姓,谁有本事进去拿到宝贝,这宝贝就归谁,你这一副自家宝库被洗劫一空的表情摆给谁看呐?”
张临渊欲要开口。
“这位大哥误会了,张少爷可没这么意思。”阿余走上前笑道:“你能从里面拿出这么多宝贝,想来修为肯定很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拿那么多出来,就不怕回去的路上被人劫了?”
闻言,那人脸色陡变。
“张少爷就是想提点你几句,小心驶得万年船,路上得当心点啊……”阿余拍了拍对方肩膀,有意无意地瞥向张临渊。
那人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我误会张少爷了……我一定会小心的!张少爷,里头还有不少人,你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拿到点东西。我先走了,多谢张少爷提点!”
那人抱紧怀里的木盒,左顾右盼,脚步匆匆离开。
待人走远,张临渊看向阿余,眉头压得比刚才还低:“用不着你替我打圆场,还是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一个贪财之徒?”
阿余蹲在福泽地的入口前,手指摩挲着地上的土粒:“福泽地刚现世的时候,那些大世家不是说贪婪是大忌吗?”
张临渊:“所以呢?”
阿余回头指了指人离开的方向,问张临渊:“那他贪了那么多,会死吗?”
“会。”
张临渊猛地抬头。
一个人蹲在枝干上,戴着黑色面具。此时此刻,他把面具推开,露出一只眼睛,好整以暇道:“贪婪是大忌,不说那几个木盒子,那枚绿扳指就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