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立春》难遇初玖

1、立春

　　今日是程宇的生辰也是我的及笄

　　自宫门一别我们已有一年未见

　　遥记得当初他离开时跟我说

　　“待你及笄时我定回来，送你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及笄礼”

　　当时未曾想到这礼物竟如此特别

　　阿公是太傅，因此今日府上来人众多

　　我平时最不喜的便是和他们周旋

　　今日心思也不在这里

　　所以情绪一直不太高

　　只是没想到平时最爱热闹的岁安

　　也格外安静

　　不仅未曾同我说过一句话

　　就连看向我的目光也在刻意闪躲

　　饶是个傻子也能瞧出他的问题

　　“方岁安，莫不是你昨夜没睡好，把脑子落梦里了”就在他抬脚欲外出时，我先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姐”

　　换做平时他已经怼我了，突如其来的姐倒是让我微怔一下，再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他又惹出了什么祸事

　　见罢，我语气稍加温和“有话就直说，莫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没”

　　也对，若真惹了祸事，想必早就躲到祖母院子里了

　　年岁渐长大概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心事，如此想着我转身要走

　　还未迈出一步，一只胳膊便挡在了我身前

　　我有些疑惑的看他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是极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

　　“程宇回来了”

　　我能够感受到我脸上瞬时扬起的笑容，就连问出口的话都带着轻快气息“那他现在在哪儿”

　　不同于我的快乐，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两字

　　“程府”

　　许是感觉到我要去找他

　　“你别去”
　　如果说刚才看他的样子只是稍加不解，那现在就是大为疑惑

　　以前岁安是最喜欢跟在程宇身后，我这个姐姐说话他都不听，却对程宇唯命是从，还说将来要跟程宇一起上战场驱外敌，做他的军师，怎么一年的时间不见，便如此疏离，他刚才说出程宇二字时眼里的愤怒是我这么些年与他相处不曾见过的，就像是对待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我现在来不及探究其中缘由，只想看看一年未见朝思暮想的梦中人

　　我越过岁安，往程家跑去

　　人一旦心里装有特定的一件事时，就很难再听到外界的声音

　　比如我踏出门的那一刻阿父和岁安说“罢了，就让她在任性最后一次”

　　熙熙攘攘的街道，明明大家都在讨论唯有从中穿身而过的我，什么也不曾听到

　　“程小将军好像从莫城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可是程家的人都叫方小姐小夫人”

　　“没有娶亲，那便都做不得数”

　　程府跟方府的位置并未离得太远

　　我自幼时便常常来程家，因此门口的守卫对我甚是熟悉，平日我来他们都会唤我一声方小姐，今日却如同没看见我一般，饶是这时我都没看出其中的问题

　　“小夫人好”

　　程家一直是一脉单传，可程老夫人偏对女儿喜欢得紧，常常唤我来家里，幼时程宇说我像极了他的童养媳，程老夫人便开玩笑说“岁意将来一定是宇儿的小夫人”，后来不知如何传到了内府下人的口中，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程家的人未曾制止，可这小夫人便是我在程家内府的称呼了

　　“程..”

　　“奴婢告退”

　　程宇在哪，四个字尚未问完，眼前的人便战战兢兢跑了，似乎很害怕看到我一样，对此我是有疑惑，却也没细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