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穿越零点二（又名：谁说橡皮擦无错）》睿纤

6、第六章：留在这里的人们

　　清水酌茗，茶香满室。端起茶杯深吸一口，透着心肺的一股清雅。
　　“唐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放下茶杯，夏树问道。
　　“是呀，一个人。”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既然能在这里说明你也曾经有过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有试着回去？”韩青问道。
　　“有，怎么没有，那时候我很想回去，一想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唐先生说着说着，神情悲切起来，“可是，我尽最大努力了却还是不行。”
　　“为什么？没有找到线索？”夏树问。
　　“我已经走到了一半，但是却怎么走都在原地，穿过那道门又回到原地，再穿过那道门还是原地，根本不是车站。”
　　“为什么会这样。”夏树问。
　　“我也说不清楚，后来时间到了，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开了这家茶铺，因为我和他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茶铺里，所以我就想，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也一定会找第一次遇见我的地方，也许真能遇见他，那样的话，我等在这里多久都是值得。”唐先生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毕竟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没有理由会错过重生的机会。”
　　席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悲伤，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韩青开口道：“那道门，为什么走不过去？”
　　唐先生替他们又斟满茶，“我在这里想了许久，后来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人有时候会遗漏一些记忆，毕竟你会记得自己经历的，但是对方经历的你未必全都知道，所以就好象一个圆，如果它不完整，那么你找到的线索也是不完整的，不完整的线索只会让你慢慢走进死胡同。”
　　“你是说在这里要靠回忆来找到线索？”韩青有丝欣喜地问道。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来这里得到重生机会的多半是情侣，有一些和你们一样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有些就和我一样是一个人。找到回家的路就好象在爬一座山，一路上危机四伏、诱惑重重，如果不齐心协力、如果不相互信任，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我输了，我输在并不是爱得不够深，而是不够了解他。”
　　唐先生的话让韩青和夏树都沉默了。
　　唐先生慢悠悠道：“人这一辈子活到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有一个人和你相爱一生、相濡以沫。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是几十年的事，年轻的时候谁没吵过架，谁没闹过别扭，再相爱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所以就要学会去适应对方，多了解对方，慢慢磨合，到最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婚姻的上品。”他斟过最后一杯茶说道：“你们的时间有限，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够回去，但是如果回不去了，有空来坐坐，一个人真的很寂莫。”
　　两人点点头，起身准备道别，正打算踏出那扇珠帘门，唐先生又说话了，“这里的每扇门都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韩青问道。
　　“你们心中所想，便是你们下一个目地的。”
　　韩青夏树对视一眼，掀起了珠帘。
　　门外，果真不一样了。
　　热闹的步行街消失了，身后也不见那间茶铺，取而代之的一条亮着路灯的普通街道，道路两旁开放着几家网吧，亮着灯，偶尔有人进进出出。
　　“这个地方好眼熟。”夏树说道，“刚才踏出那扇门的时候，你心里想得是什么？”
　　“你呢？”韩青反问道。
　　“我想起我们同居后第一次争吵。”
　　“真巧，我也是，也许唐先生那番话是有意图的，也许他对每个遇见的人都会这么说。”
　　夏树拉起韩青的手，慢慢走在这条街道上，头顶的月光混在路灯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记得那次是因为抽烟的事。”夏树轻悠悠道，“其实认识你以后我已经抽得很少，原本都快要打算戒掉了。”
　　“我也记得，我下班回来，正好看到你对着电脑拿着烟，旁边的烟盒里都堆满了烟头，明显不止一根，我当时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火了，都说了这么多次不要再抽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偷偷的地抽，那时候真是气头上。”
　　夏树轻笑一声，“因为参加了学校比赛，正在做设计稿，抽烟也是没办法的事，写不出来呀，结果你连问都不问，二话不说上前把我的烟打掉。我那时候心别提有多委屈。”
　　“摔门而出还扔给我一句话：自己做饭。瞧瞧，多狠心的人呀，把自家老公差点活活饿死在小屋里。”韩青故意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搂住夏树的腰。
　　“你还好意思说，我原以为你会追出来，结果我一个人在网吧又伤心又郁闷，一直呆到十点多都不见你来找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后来不是去找你了吗？”
　　“都十点多了，我都准备回去了，才看到你拿件衣服出门来找我，你这是真打算找我呢，还是只是做做样子呀。”
　　“真找真找！”
　　“扯吧，见到我第一句话是我饿了，搞了半天你要是不饿，指不定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人呢。”
　　“怎么会呢，一辈子都会记得你。”
　　韩青的这句话让夏树笑了，但是随即变得黯然。
　　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小吃摊，夏树又惊又喜叫道。“青，你快看！这样的小吃在家乡满大街都是，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
　　“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们也是拿凉粉当晚餐的。一人一盒提着回家，关上门我抱着你，说了声对不起你就哭了。”韩青戏谑地调笑道，“那个梨花带雨呀，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还准备了好多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了。”
　　“你还笑我，你不是一样，后来说是陪我做设计，结果我两点钟做完的时候，你早趴在桌子边睡得流口水。”
　　韩青忍不住笑出了声，“呐，要不要去吃凉粉。”
　　“你不担心时间来不及？”
　　说到这里，两人已走近小吃摊，韩青大叫一声，“老板，两份凉粉。”
　　“好咧，两位在旁边坐一下。”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指着一旁置放的矮桌矮椅。
　　坐定后，韩青抬头看了看，“老板，现在什么时候了？”
　　“离钟响还有一个小时吧。”老板一边忙碌着一边答道。
　　韩青转回头，“看，还有时间。”
　　“两位是刚来的吧。”老板一边问话，一边端上两盘份量十足的凉粉，晶亮半透明还伴着红油，煞是好看。
　　“你怎么知道？”夏树问道。
　　“也只有刚来的才关心时间，这里每天晚上的零点时分都有一趟车可以带你回去。”老板笑道，用抹布擦了擦手，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韩青拿起筷子，抬头看了一眼，“老板，还有事？”
　　“那个……听你们的口音，应该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
　　“是吧。”
　　“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你说。”
　　“你们听说过宏辉集团没？”
　　“当然，”夏树道，“那是当地最有名的一家民营企业，听说已经上市了。”
　　“那你们听说过刘长辉这个人吗？”那老板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听说过，刘长辉谁不知道，**市最有名的企业家，身价过亿。”韩青答。
　　那人更是高兴了，“他曾是我的恋人。”他脸上露出一丝自豪，“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最优秀的。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韩青点点头，“是，听说婚礼很豪华，新娘子也很漂亮。”
　　那人更是高兴地搓着手，“那是我妹妹莫琴，元莫琴！”
　　韩青意味深长地和夏树对视一眼，然后试探着问向那人：“元莫琴是谁？刘长辉听说娶了一个当红明星，不是这个人呀。”
　　听到这句话，那人的笑容立刻僵在嘴角，脸色刷一下白得吓人，“不是莫琴吗？他答应过要娶我妹妹，要替我照顾家人的！！”他颤抖着声音，渐渐变得歇斯底里，双手疯狂地挥舞着，嘶声大叫着：“刘长辉！你骗我！你骗我！”
　　这突发变故把韩青和夏树都吓到了，韩青跳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喂！你冷静点！冷静点！！”
　　“你骗我……骗我……”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慢慢坐到了地上。
　　“喂！你到底怎么了？”韩青焦急地问道。
　　小摊边的骚乱引来夜晚游荡的人们的关注，两人一筹莫展、措手不及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男子坐在地上绝望地悲鸣。
　　“喂！你别哭了，你说刘长辉骗了你是怎么回事？”韩青半蹲下身拍着那人的肩。
　　“只有一次机会呀，我让给他了……”那人泣不成声地说道，“原本……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呀……”话音再次被哭声替代。
　　“究竟……怎么回事？”韩青嘟囔着站起身。
　　“因为他把唯一一次重生的机会让给对方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韩青和夏树同时转回身。
　　是原野。
　　还是一身黑衣，还是那双碧绿的眼眸，但是这一次见到的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那眼里的媚意已被无情和冰冷覆盖。
　　这才是死神的眼睛，再悲恸的哭声也无法换来一丝怜悯。
　　原野背着手慢慢走近那男子，居高临下垂眸冷冷俯视着他，“他们找到了车站，但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回去，那时候他把机会让给了那个叫刘长辉的人，那人答应他，会照顾好他的家人，并且娶他的妹妹为妻，因为他的妹妹天生失明。”
　　原野说完，慢慢转回身，碧绿的眼睛扫过韩青和夏树的脸，挑起嘴角嘲讽地冷笑道：“这样的背叛，才是最残忍的，因为你连翻牌的机会都没有。”说完，看到二人微变的神色，原野满意地冷笑一声，目不斜视地从他们中间穿过，消失在他们身后。
　　韩青和夏树默然地看着地上仍在痛哭的男子，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