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是救世主[西幻]》姽醉

8、第 8 章

　　远处飘来几片乌云，渐亮的天暗沉下来。
　　商信听到外面吵闹起来，所有人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落到耳边是嗡鸣声。
　　房间里安静的气氛被落下的水杯打破，发出一声清响。

　　“另外两个也在你这里？”
　　医师点头。

　　“你们凭什么封镇！”
　　“你们凭什么阻止我出去？我是这个国家的合法商人，我有权利自由出入！你们这是在践踏我的权利！你们凭什么！”
　　微胖的男人身后是几车货物，他站在镇口，想要离开被拦下。
　　面前的守卫被他指着骂。
　　“魔物，什么东西！谁知道！谁听说过！”
　　他满脸充红，破口大骂：“我看你们就是有私心！故意的！我在其他地方走的好好的，到你们这里就出问题！”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
　　“冷静！怎么冷静！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你们的行为会对我的经济带来多大的损失吗？啊！你们知道吗！”
　　眼见着男人的言辞越来越激烈，语言的冲突变为了肢体冲突。
　　男人指点的手被一把掀开。
　　面前赶来的守卫漆黑着脸，拿出剑，令声说：“从现在开始，封镇！谁也不能出镇，一经发现，全部按叛国罪处理！”
　　周围一阵哗然，本来想跟着浑水摸鱼的几人对视一眼，退回人群中。
　　倒在一旁，被侍从搀扶起来的商人，气急的一把将车上的货物推开。
　　却不想，本来稳固的货物晃动一下，瞬间倒在地上，鲜红的肉块在地上滚落几圈停在人们中间。
　　人群静默几秒，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天哪！”
　　“啊啊啊啊！——”

　　商信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声音，起身准备离开。
　　医师在背后说：“应该是集市那一块。那边的人群更加集中，对它的吸引力更强。”
　　商信：......
　　商信：“多谢。”

　　商信被跑过的人撞到了好几下，受不了了转过去走想小巷里。
　　宽敞的马路上是尖叫逃窜的人群，小巷子里商信在阴影中路过。
　　“喂！”
　　商信继续往前走。
　　“喂！——”
　　商信的衣角被拉住。
　　伊娃鼓着脸看着她，说：“你答应我的，你还记得吗？”
　　她有些不安的看向商信，目光闪烁，有些心虚。
　　但还是鼓足勇气对她说：“我想你去保护艾玛，就是旅馆的老板。”
　　商信蹲下来，看着她说：“为什么不去自己说？”
　　伊娃猝不及防的面对这个问题，张张嘴，半响：“反正，你得遵守承诺。”
　　商信摇摇头。
　　伊娃着急了，问：“为什么？”
　　商信告诉她：“因为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已经不在旅馆了。”
　　“怎么会！”伊娃脸色瞬间苍白：“不可能！我有和她说过，我去小夏家去了！”
　　商信回答：“因为她委托我来找你了。”
　　伊娃颤动着眼睛看向商信，明白了过来。说：“她去找我了......”
　　伊娃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商信不放心，跟了上去。

　　“艾玛，艾玛，艾玛......”
　　伊娃冲进大厅，奔向后面的房间。
　　中间撞到其他人，她也无心在管。
　　“艾玛！——”

　　商信跟上去，就看见小孩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喃喃说：“我应该，我不应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伊娃转身一把抓住商信。
　　她睁大眼睛，眼中噙满眼泪，但倔强的不落下来。
　　“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工作！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求求你！”
　　“帮我找找艾玛，帮我找找......”
　　商信抱住小孩，轻轻的拍打她的背。
　　“好吧，我承诺过你的——帮你做一件事情。”
　　“我答应了。”

　　商信抱着伊娃翻过城墙，落下来到了镇外。
　　“按你说的那时候，镇上的守卫还没有那么严格。像我们这样住了很久的，是很清楚哪里最容易离开，又不惊动守卫。”
　　伊娃环着商信的脖子，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一小片的花丛。我很喜欢哪里。”
　　伊娃说着：“我一和艾玛吵架就去哪里，久而久之，我们两争吵后想要和好就去哪里。”
　　“艾玛很怪。”
　　伊娃说，她自从商信答应下来，就一直在说话，好像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想到艾玛失踪。
　　“她很少谈论爸爸，只要我问她，她总会说爸爸不是什么正经人，然后就会岔开话题。”
　　“再有的时候，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她就会说‘伊娃，不要像你爸。’我会很好奇，但她从来不说。”
　　“她不喜欢我走街串巷的跑，也不喜欢我和那些街头的小孩混在一起，她很喜欢我在家里安静读书，但我不喜欢。”
　　“但是，我有一次遇见了一个没见过的老婆婆。”
　　伊娃说：“她说，你长的真像你父亲，都这么文静乖巧。”
　　“我很惊讶，因为那天我和艾玛又吵架了。我很伤心，跑了出去，一个人再小巷子里走来走去不想回家。”
　　“然后我想问她什么，艾玛突然跑过来拉走了我。”
　　伊娃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花丛。此时花季已经过去了，只剩下绿叶繁茂生长。
　　哪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来过。

　　“她不在这里。”

　　伊娃开始焦虑起来，咬着手指，目光颤动：“艾玛，艾玛。快想想，她还会去哪里？”
　　商信抱着她往回去。
　　商信感受到胸前的眼珠宝石动了动。
　　商信站立，问：“你为什么要带着小夏和她奶奶去医师家里？”
　　“诶？”
　　伊娃被打断，大脑短暂思考暂停片刻。
　　“为什么？因为当时有人在跟踪小夏，她和我说有好几天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商信侧过头观察四周：“所以你回去告诉艾玛，你今天要陪小夏？”
　　伊娃点点头：“是啊，我总得告诉她一声。”
　　商信单手抱起伊娃，继续问：“你就不怕？一个人在那些小巷子里。”
　　“不怕。”伊娃回答：“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那家那户我最熟悉了，陌生人我肯定会警惕。”
　　“所以，为什么会去医馆？”
　　商信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伊娃说:“那边近啊。回来后，我和小夏都感觉到有人，但我们鼓起勇气也没找到附近有谁。”
　　“所以你们去找医师。”
　　伊娃沉默片刻:“我们当时很害怕，从小夏家出来的那条巷子太长太黑了。一想着有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就很害怕。晚上，哪里变得我不太认识。”
　　“医师开门了。”
　　“嗯。她叫我们在地窖藏一会儿。”

　　“抱紧我。”
　　商信手中出现一把长刀，她一跃而上，落到树间，眨眼间远离站立的地方数米远。
　　“什么？！”伊娃抱着商信的脖子，睁大眼睛看着。
　　狰狞的怪物挥动它的利爪，一击不成，它抬头看向树上的人，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来。
　　伊娃:！
　　商信感觉到伊娃的身体僵硬起来，抱着她的手也松动。
　　商信按着她的头，让伊娃靠在她的肩上。
　　“很快就好了，别看。”

　　感受到伊娃的鼻息，商信这才仔细观察这只魔物。
　　它留在地上的爪印没有之前那只大，类比皮毛也没有那么长，颜色更浅。
　　不是同一只。

　　商信感觉棘手。
　　居然是不止一只！

　　商信掂量自己和魔物之间的差距。
　　果断选择跑路。
　　打不赢，她还有个小孩呢。

　　商信在树林中飞越而过，手中长刀劈出一条路来。
　　但很快，魔物四肢着地爬行，它摆尾紧盯着眼中的猎物，布满尖牙的大嘴咬碎前方的障碍物。
　　商信冷静思考着，它她看向前方的一颗大树，借力踩上去，三两步跑到树顶，魔物在树下张开嘴，前爪一伸，嵌入树中，一步一步往上爬。
　　商信:……
　　商信等到那魔物到树干中见，她一跃而起，将手中的长刀丢出去，插入魔物眼睛中。
　　魔物感受到疼痛，愤怒吼叫，那声音尖锐刺耳，震的商信耳朵生疼。
　　商信接机拉开距离。
　　“唔……”
　　商信感觉到脖颈边什么流了下来，意识到刚才的声音也给伊娃带来了伤害。
　　商信拍拍伊娃的背。
　　“还有一件事，伊娃。”
　　伊娃抓着商信的衣服，闭着眼睛说:“什么？”
　　商信绕开前面的巨石，借力一翻而过。
　　“你和西尼斯是怎么认识的？”
　　伊娃听不太清楚，她将自己更加靠近商信，问:“西尼斯，那是谁？”
　　商信反手将面前的树砍断，树轰然倒下，一时间树叶泥土纷飞。
　　魔物猝不及防被压住，嘶吼将树捏碎，它的瞳孔紧缩，目标直指商信。
　　“那个黑袍穿着严严实实的男的。”
　　“啊？”伊娃明白了，她说:“对不起，我不能说。”
　　商信冷静分析，她的目光在四周不断分析，思考。
　　“哪怕关系到艾玛？”
　　商信感觉到伊娃僵硬了一瞬。
　　她妥协了。
　　“因为……因为……”伊娃艰难的开口。
　　商信深吸一口气，她说:“深水。”
　　商信悬停在半空中，黑色的水从眼珠宝石中流出来，将她们包裹，消失。
　　魔物突然失去目标，茫然的在原地打转。
　　意识到跟丢目标，魔物愤怒的用尾巴抽断周围的树木，爬行者站起来，消失在水流中。
　　商信抱着伊娃往回走，伊娃张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商信心软了。
　　“告诉我，他怎么认识你的就好了。”
　　商信明显感觉到伊娃松口气。
　　她顺利开口说:“我返回小夏家的时候，也遇见了那个怪物，是他救了我。他带我逃到了外面，我被他抱着什么也看不到，中间他松开我让我一个人待着，很久才回来。我想一个人回去，但我怕遇见怪物，所以一直等到他回来。”
　　伊娃想了想:“我回去后，那个怪物跟着我一起回去了。他又救了我，带着我们去了医师那。”
　　“他引开了怪物？”
　　伊娃点头：“嗯。”

　　伊娃被商信放下来，医师在医馆门口站着。
　　商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去吧，”商信推了推伊娃的背：“我回去找她的。”
　　伊娃抬头看着商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医师牵过伊娃的手，对商信颔首。
　　“请等一会。”
　　商信等着医师将小孩送回去，关上门，他们在不远处站定。
　　“关于艾玛，我想你会想要知道这些。”
　　商信有些意外，但还是示意医师继续说。
　　医师：“拜托，好歹我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你以为特纳遇见人为什么往我这里送啊。”
　　看着商信的目光，医师将原本的话咽下去，还是说起了正事。
　　“艾玛原本是雇佣兵。”
　　商信看着医师：啥？！
　　“她原本是王城一个雇佣兵团的一员。应该是十年前，艾玛在这里遇见了旅馆的老板，也就是伊娃她爸，两人坠入爱河。但是在艾玛怀孕后，突然被人告知她爱人是贵族家的私生子，要接他回去。”
　　“总之，他们两大吵了一架，伊森选择回去当贵族，就把她们母女丢下了。”
　　商信：......
　　商信：“所以？”
　　医师无语，说：“所以，艾玛有自保能力，也就小孩和你这样的外来人不知道。我估计她是自己去找魔物了。王城那边的信息多少比这种小地方多了去了。”
　　“你去问问波西瓦尔，他绝对见过艾玛。”

　　商信去找了收集指甲的波西瓦尔。
　　“艾玛？我见过，她找我要了出镇许可，因为她原本是雇佣团的一员，所以我给她了。”
　　商信问：“她去哪儿了？”
　　波西瓦尔摇摇头：“她是和她之前的同伴一起出去的，所以我放行了。”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道。
　　商信道谢，离开。
　　好家伙，线索又断了。

　　商信坐在屋顶上，看着太阳初升。
　　头疼的敲了一下旁边的鱼缸。
　　“你可没说那家伙是群居生物。”
　　水浑浊起来，黑鱼摆尾，挠挠自己光滑的脑袋。
　　“我们还真不知道，”黑鱼做出沉思状：“毕竟以前遇见魔物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杀过去，谁会去研究它们的社会生态。”
　　“现在不只有一只阿兹提克，你说怎么办。”
　　黑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说：“那没办法，孩子。生活总会有意外发生的。”
　　商信很烦，她拿起鱼缸就要把水泼掉。
　　黑鱼挨紧玻璃壁，惊恐：“等等等等！我去摇鱼。”
　　商信将鱼缸放回去，她看着准备好再一次诱饵的众人。
　　“你得快点，要是真不止两只，那这里就完了。”
　　“我可不能分身让它们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