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是救世主[西幻]》姽醉

7、第 7 章

　　商信看着他们从眼前消失，犹豫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检查。
　　既然伊娃和西尼斯在一起，没有多少危险。
　　商信准备去调查另外的一件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先回旅馆一趟。

　　旅馆。
　　商信看着离开的卫兵。
　　再往里面看去，没有看见老板。
　　商信随机拉过一个住客，问道：“有看见老板吗？”
　　住客先是被商信吓了一跳，然后回答：“刚刚还看见了的？可能在里面吧。”
　　“那些卫兵来做什么？”
　　“不知道。”说起这个住客就有些生气。“鬼知道镇里今天在做什么，刚刚不久通知说不准出门。”
　　“要知道我这批货可是要准时送去王城的，耽误了怎么办。”
　　但一天的时间，住客还是能接受。
　　“又是敲钟，又是半夜通知。搞什么鬼。”
　　住客嘀嘀咕咕地上楼去了。
　　商信看了看空旷的大厅，思考着抬头往上看去。
　　不少人在门前路过，还有人在这时关上了门。
　　也是，旅行者、冒险家又不是她一个人。

　　商信去后面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等待片刻，商信离开上楼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商信坐在窗前，往外面漆黑的乌镇看去。
　　在这种明显有着秘密发生的时候，又有哪个冒险家坐得住呢。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商信出门再去找了老板。
　　灯亮着，但还是没人。
　　于是去厨房自己拿了一点面包，上楼去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商信已经到了发现抓痕的地方。
　　地上的抓痕有三天，附近有飘散的毛发。
　　商信的手上用着透明的玻璃容器装着三分之二的水。
　　而那透明的水慢慢越变越深，直到变成漆黑一片的深水。
　　一尾黑鱼从那漆黑的水中游出来，黑色的眼睛盯着地上的抓痕。
　　“阿兹提克。”
　　黑鱼开口说话：“喜欢吃人的眼、齿和指甲。喜欢在进食前虐杀食物，最喜欢在猎物的尖叫中活吃。对了它一般在水边生活。”
　　“你用了三个喜欢。”商信说。
　　黑鱼翻了个白眼：“我是想告诉你，它很危险。”
　　“我知道，只是被恶心到了。”商信抱着鱼缸，目光落在地上的抓痕上。
　　“西尼斯怎么会惹上它？”
　　黑鱼摆尾，说：“那并不奇怪，他是守墓人，大多数的魔物都恨他。”
　　黑鱼跳起来，神奇地用鱼鳍将自己卡在玻璃边上。
　　“哦！这样看真够大的。真不幸，这只阿兹提克已经成年了。”
　　商信有些烦躁：“我找你们可不是为了听这些。”
　　黑鱼跳回去：“好吧，好吧。没耐心的女孩，被吾神眷顾的女孩。它已经成年了，力量已经杀不死它，刀剑也破不开它的皮肤。”
　　黑鱼故作深沉地停顿一下，继续说：“除非，你愿意被它吃下去。”
　　商信脸一沉：“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哦哦！听着女孩。我没有在说谎，我对吾神发誓。你是能杀死那天空的倒影，但那多少有着吾神的辅助，一个神的辅助，一个废物也能成为大师。”
　　“这个世界的魔物没有真正的天敌，就连神也为此感到棘手。但你不一样，你对魔物的侵蚀完全免疫。”
　　“你完美地击败了天空的倒影，还敲下它的眼睛，将它作为战利品带在身上。虽然吾神也在一旁，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杀了它。”
　　“要知道，刚开始见到你，我可是吓了一跳。”
　　商信听着，说：“然后呢？”
　　黑鱼笑着，用鱼鳍遮住它的嘴：“从它的肚子开始，以你的力量，足够绞碎它的心脏，碾碎他的魔核。”

　　好吧。
　　商信将那条黑鱼送回去，玻璃里的水再次变得清澈，深水和黑鱼回到了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至少那条鱼还是给了她建议。
　　商信抱着玻璃容器在林中漫步。
　　风在她的身边飞舞，然后标记被触动，商信朝着标记的地方跑去。

　　树林里被清出一片空地，灵师坐在最中间，不断有着伤口从她的身上出现。
　　殷红的伤口，鲜血像珠帘一样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最后形成一道血痕。
　　商信刚来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周围是围成一片的卫兵，波西瓦尔也站立在其中。
　　没有看到镇长和法林。
　　看来他们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目光扫视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
　　商信嗅着空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再看了看祭台上的灵师。
　　最终，她还是不忍地隐藏自己面容出现在波西瓦尔的旁边。
　　“没用的。”
　　波西瓦尔汗毛倒竖，立马提剑防御。
　　“谁！”
　　波西瓦尔看着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警惕至极。
　　“给她止血吧，它对鲜血没有兴趣。”
　　祭台上的灵师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动，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人。
　　“给我治疗。”灵师说。
　　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发动术法，伤口渐渐愈合。
　　灵师的面容在这一刻衰老了十多岁。
　　灵师被人搀扶着走下来，站在商信面前。
　　“你知道那是什么魔物。”
　　商信回答：“是的，我知道。”
　　“那是阿兹提克，喜欢眼、齿和指甲。想要引出它，就去收集镇民的指甲，让诱饵带着这些指甲去水边。”
　　灵师定定地看着商信，哪怕商信知道自己遮住了面容，但还是有一瞬间的被看破的感觉。
　　“谢谢。”
　　灵师低下头，苍老的面容上疲惫的神态消失。
　　灵师目光坚定地抬头看向她：“塔维尔太久没有见过魔物了，很多人自诞生就不曾听说魔物一词。只有年老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尚且知道一些。而王城禁止谈论大战，所有的关于魔物的知识全部被封禁……”
　　波西瓦尔面露愤懑，咬牙站在一旁。
　　意识到来人不是敌人，他收起他的剑，警惕地站在一旁。

　　此时的天际线隐隐发白。

　　商信跟着他们回到神祠。
　　镇长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他喘着气，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商信身上。
　　波西瓦尔已经前往收集指甲，法林带着灵师们在几处怀疑的水源边巡逻。
　　最后，镇长和灵师商议，公开这件事情！

　　书记官震惊：“可是，王城和神殿那边……”
　　镇长一天下来苍老的脸是止不住的疲惫：“无所谓了。”
　　灵师也摇摇头：“无所谓了。”
　　镇长说：“只是一天，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家人来报案家里人不见，也有商人和旅行者、冒险家。我不敢想，再瞒下去……那怪物只是在戏耍着我们，要是我们真扛不住，王城和神殿早点知道，就会早来来支援，早点，不会失踪那么多人……”

　　沉重的钟声在天即白的时候再次敲响。
　　这一次，卫兵封锁全镇。
　　作为枢纽，乌镇和其他镇不一样，它有着其他镇多出的三倍的占地面积，也因此管理上是参考着城来布置的。

　　见镇长这里安排好，商信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离开。
　　她要去旅馆再看看。
　　回到房间里，商信听见楼下嘈杂至极。
　　不少的人聚集起来大声地争吵。

　　商信没有理会这些，她出门下楼，照例地寻找老板。
　　还是没有看到人。
　　商信皱眉，盯着后面的空房间思考片刻。
　　转身离开。
　　“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那个怪物就在镇里！他们是想让我们当诱饵吗！”
　　“你们的主事在哪里！叫他出来！”
　　“呜呜呜！我就应该提前离开，怎么会遇见这种事。”
　　“……”

　　商信记住了莱雅带她走的路，她很快地就找回了小夏家。
　　本该被她关上的门被打开，屋内也是狼藉一片。
　　商信走过去，看出来是被人破坏的。
　　商信检查一遍，发现少了一些食物和值钱的家当。
　　遭贼了。
　　商信叹口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商信转而想起来另外一个人。
　　医师。

　　医馆的大门紧闭，小小的地下室里塞满了四个人。
　　医师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头顶。
　　“有人来了。”
　　医师站起来，示意其他人少安毋躁。
　　她听见了敲门声，有规律地三下。
　　医师想到了谁，有些意外。
　　“我去看看，你们小声些。”
　　上去的衣服被人拉住，医师向下看，一个倔强的小脸生气地说：“我也要去。”
　　医师拉开她的手：“不行。”
　　不管身后的小孩怎么生气，医师快速地上去了。

　　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医师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商信站在门外。
　　两人的目光交汇，无言片刻。
　　医师侧开身体，让出了进去的路。

　　商信找了张椅子坐下。
　　医师倒了杯水，放在商信的手边。
　　最后，商信先开口了。
　　“我在找旅馆老板艾玛的女儿。”
　　商信目光落在那一片绿色的眼睛上，问：“她在你这儿。”
　　医师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定，而是说起另外一个人。
　　“王城在三天前传来一张通缉犯的照片，您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商信没有开口。
　　于是医师继续说：“那天我可真是吓坏了。”
　　“刚刚接到的通缉令还没两天，画上的人就突然出现在自己一个小小的医馆里。”
　　“要知道，也就只有那些重大的重刑犯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无助啊。”
　　商信捏着杯子，说：“是什么罪？”
　　医师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语气缓慢，一字一顿说。
　　“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