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16、最珍贵的礼物

　　他快速地拆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又装了一个盒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小箱子。箱子是木质的，但却散发着一股奇香，上面雕刻着他不认识的一种飞鸟。
　　箱子上放着一封贺卡，马尔福连忙把它打开，陈庭思在上面留了密密麻麻的字。

　　德拉科：
　　圣诞节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不要在室内打开这个箱子，一定要在空旷的室外。另外，也不要在公共场合打开，我怕会吓到其他人。

　　“搞什么鬼？”马尔福看着贺卡皱了皱眉头。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听陈庭思的描述，这里面好像放着什么怪物样的、会吓人的东西。

　　他抱起箱子准备到房子外面去，但马尔福刚将箱子从礼物盒里拿出来，就发现箱子下面还放了一张纸条，是用一张银色的纸写的，看起来神神秘秘的。纸条封面上写着：打开箱子时阅读。
　　马尔福于是带着箱子和贺卡来到了花园里。他怕箱子里真是什么吓人的怪物，于是跑到花园正中央阳光最大的地方，将箱子放下了。

　　“好吧，现在打开。”马尔福喃喃道。他伸出手，慢慢把箱子开了一条缝。
　　而它突然一下子自己弹开了，从里面飞出一条巨大的动物，浑身长满银色的鳞片，在积雪的花园里闪耀异常。
　　它通体细长，身长足有十米，长着四只爪子，头上长着鹿一样的角，有一张长满獠牙的长嘴。它在天上游走着，仿佛天神，威严的眼睛里映射出马尔福的小小身形。

　　马尔福的确吓坏了，这真的是个怪物！他想转身就跑，但是突然想起了陈庭思的那张银色纸条，上面让他“打开箱子后阅读”，于是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张纸条，去看陈庭思写了什么。

　　这不是怪物！这是来自中国的龙。
　　它不是一个真实的动物，只是魔法的凝结体。它第一次出现，在天上飞行一会之后，就会返回到箱子里。这时对箱子念咒“速速现身”，它就会变化成一只手镯，这样你就可以携带它了。
　　龙在我的国家被当做守护神，所以这条魔法凝结的龙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在危急时刻它完全可以可靠地保护你。
　　之所以送你这个，是因为那天你在魁地奇比赛受伤昏迷时，你爸爸来看过你，他叫你“小龙”。先声明，我没有偷听！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你别怪我。
　　龙在我的国家是吉祥的动物，所以我也把这样的祝福送给你。但你要记住，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它。这是我家特有的魔法凝结术，在这里还是不要轻易展示为好。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喜欢我们之间变成这样，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原谅我。
　　另外：中国龙主水，我猜它会在马尔福庄园下一场大雨，记得携带雨具。

　　“雨具？呃……”
　　马尔福刚刚把最后一行字读完，天上的大龙就在盘旋了一圈之后，张开了它的巨嘴吼了一声，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该死，你就不能早说吗？”
　　马尔福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拿着那张银色纸条在雨地里阴沉着脸。
　　身后传来一大团急促的脚步声，看来庄园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哦！庭思告诉我要保密的！”马尔福有些无奈地想，转身看着从远处跑来的爸爸妈妈和家里的一些仆人。

　　马尔福的妈妈纳西莎·马尔福跑到了他身边拉住他的手，震惊地看着正在天上漂浮着的中国龙。卢修斯·马尔福则认出了这个动物，双眼眯了起来，连忙问儿子：“这是哪来的，德拉科？”

　　“是我的朋友陈庭思送给我的圣诞礼物。”马尔福说。
　　这时那条龙盘旋了一圈，明灯一样的眼睛闪了闪，看向了现在被一群人围着的小木箱子。它朝着箱子径直俯冲下来，周围的人全部惊叫着躲开。卢修斯见此情形不耐烦地皱着眉，将人群全部喝走了。

　　那条龙闪着银光飞进了箱子里，等到它一人长的尾巴全部收进去之后，箱子就跳动着自己合上，并且上了锁。

　　马尔福少爷记起陈庭思告诉他的下一步行动，于是抽出了魔杖，对着箱子念道：“速速现身！”
　　一道银光闪过，盘旋着在马尔福的上臂上消失了。马尔福拉开袖子，看到那条龙的缩小版正盘在他的小臂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个魔法凝结体，仿佛只是个银色饰物。

　　卢修斯拉着马尔福的小臂看了一圈，没有看出这条龙什么异样。他挑了挑眉，确认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陈家的长女？”
　　“是的。”马尔福此时喜滋滋的，这个礼物他简直不能更满意了，因为这一定是陈庭思很珍贵的东西。他知道陈庭思一直戴着一个碧色的手镯，看起来和现在这龙在他身上变化出的饰物十分相似。

　　“马首蛇身，鹰爪虎掌，确实是中国龙。”卢修斯点点头，“这是银云灵龙的魔法凝结体，是陈家的独门秘技。他们通常把魔法凝结生物放在檀木箱里，这可以帮助凝结生物恢复灵力——也就是魔力。”说着，他指指那个在地上的小箱子。
　　“确实是很不错的东西，你就带在身上吧。”纳西莎摸了摸马尔福的头，“最近这样的局势，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卢修斯感觉有些不妥，但他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还是没说什么——这东西虽然是陈家做出来的，但是这龙却和其它的不一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马尔福轻轻抚了抚银龙微凉的龙身，想起了自己送给陈庭思的那面蛇与玫瑰。

　　那面镜子是马尔福入学的时候妈妈纳西莎送给他的礼物，他从魁地奇比赛结束后就一直在想圣诞节要送给陈庭思什么礼物了，他挑了很多东西，但都觉得配不上她。
　　他为此烦恼了很久，直到他看见了克拉布从尼格霍德带来的一大束金尾花——送给陈庭思的。他大发雷霆，但是又不肯承认是因为那些金尾花，所以克拉布还是决定把它们送给了陈庭思。

　　马尔福只想着自己的礼物绝不能比金尾花差，他才想起了这面镜子。他毫不犹豫将它包装进了礼盒里，还放了那么多玫瑰，那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多的了。

　　他还小，不知道他这样的想法代表着什么，他只想着让陈庭思最珍视只能是他，不想让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这条银龙让他的愿望成真了，陈庭思真的对他用了心，这比这条银龙更让他高兴。

　　到了晚上，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节宴会开始了。以往，这宴会举办得奢华隆重，而今年却草草了事，至少那些往来的宾客少了很多。
　　有很多黑袍的巫师这些天造访了马尔福庄园，他们总会和卢修斯、纳西莎钻进书房，叽叽咕咕地聊很久。

　　上次马尔福他们发现魔药的事情之后，卢修斯并没有告诉马尔福最终的调查结果。马尔福却很在意这件事，这次回家，他特别留意了庄园里的仆人和管家，四处打听他们是否受到过责罚。
　　只有一个家养小精灵——多比，被父亲关进了地牢，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所以有很大可能，力量魔药里的抽筋水都是它干的。

　　庄园魔药仓库里的力量恢复药水全部都清空了。纳西莎想让马尔福赶快回学校里去——虽然卢修斯不同意，但那里确实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返校的前一天深夜，马尔福庄园的灯火还没有熄灭。今夜的风雪格外大，狂风夹着冰雪敲打着雕花窗户，把已经熟睡的马尔福吵醒了。
　　马尔福坐起身，床头的灯旋即亮起了昏暗的黄光。马尔福睡不着了，下了床，来到窗前去看窗外的风雪。

　　他意外地发现父亲的书房还亮着灯，可现在已经深夜两点了。

　　“一定是还在和那些黑袍巫师谈事情。”马尔福想。

　　他好奇起来，如果是家族的事情，他也想帮帮他的父亲——他觉得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必须比别人家的孩子更早地学会处理家族事务。可父亲总是会瞒着他这些事，告诉他“急什么？以后才有你忙的”。

　　于是马尔福披了一件貂皮披风走出了房间，沿着走廊走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口。他抬手，刚想敲门，门内传来的话语却止住了他的动作。

　　“……不是已经派人去取魔法石了吗？虽然上次在古灵阁的那次没有成功。”这是一个沙哑的陌生男人声音，听起来好像喉咙里被人撒了一把玻璃。
　　“哼！没有成功不是最糟的，你找去的人把事情闹得那么大，那几天报纸的头版全部是古灵阁被窃的报道，是生怕霍格沃茨的那些傻瓜巫师不知道吗？”卢修斯的声音含着愤怒。
　　“我们的主人已经身处霍格沃茨了，”一个女声说，“他的身边一直有奇洛在……”
　　“现在主人必须每天喝下独角兽的血才能维持生命，你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的办法。我们必须通知奇洛尽快取得魔法石，不能再拖了！”卢修斯说。
　　“已经这样做了……”

　　里面的人声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了，这让扒着门缝偷听的马尔福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书房的门被大力拉开，马尔福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恐惧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父亲。
　　“呃，父亲，晚上好……”马尔福慌张地说。
　　“滚回去睡觉！”卢修斯怒道，把书房门又砰地一声摔上了。

　　马尔福低着头，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笑：“让您的儿子听听也没什么，他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
　　“他不会去做这样危险的事的，你们想都别想！”纳西莎突然尖叫道。
　　“那个姓陈的中国女孩，迟早我们会用到她，您应该明白的……”

　　马尔福心里一紧，脚步滞了一下，转身，重新靠在了门边。

　　“这没有多危险，只要让您的儿子在她的食物里下些魔药，剩下的交给我们。”
　　“哼，他有那本事吗？”那个沙哑的男声不屑道。
　　“再过几年，恐怕谁都没那本事了！”之前的女声说道，“奇洛说她在魔咒的掌握方面天赋异禀，再留着她，到时候恐怕就是她向你的儿子去施索命咒了！”

　　马尔福的心跳得厉害，好像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听出父亲他们好像要对陈庭思不利，但是他想不出为什么。他们说的“主人”，他隐约猜到是谁，但他从没想过来得这么快。

　　他不敢再待在这里了，抬脚跑离了书房门口。他的心不再狂跳了，但却被恐惧攥得紧紧的。他离书房越远，这种恐惧就越深。他的披风在跑动中滑落，让马尔福整个人如坠冰窟。

　　之前的那瓶力量恢复药水——到底是不是巧合？马尔福已经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了。他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颤抖着用被子蒙住了头。
　　父亲已经借他的手害过一次陈庭思了，是这样吗？马尔福不敢想。
　　他想要远离冰冷的真相，哪怕只有一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