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15、蛇与玫瑰

　　魁地奇比赛结束后的一个月，圣诞节到了。

　　霍格沃茨上下都浸在节日的气氛中，猎场看守海格一个星期前就砍回了几棵冷杉用作圣诞树。礼堂的天花板这几天都飘着洁白的雪花，这让整个礼堂都看起来如梦似幻。

　　现在是晚饭时间，马尔福五人正坐在长桌旁吃晚餐。
　　自从上次魁地奇比赛结束之后，马尔福对陈庭思更加依赖了，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他不管干什么都要和陈庭思一起。而安珀和马尔福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他们在路上遇到也会和对方挥手打招呼了。

　　“哦！该死！”
　　马尔福的猫头鹰刚刚给他送了一封信，马尔福拆开它，只看了一眼就气恼地吼出了这样的话，“我爸爸竟然不让你跟我一起回庄园！他说不允许我带任何人回去！”

　　陈庭思放下了盘里的烤鸡腿，安慰马尔福道：“没关系，我待在学院里也挺好的——我会把给你的圣诞礼物寄到庄园去的。”

　　马尔福前几天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请求父亲允许他带陈庭思回马尔福庄园过圣诞节。马尔福说这是陈庭思在国外的第一个圣诞节，他一定要好好给她准备。

　　但现在，他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回信拒绝了他的要求。

　　马尔福生气地扔下了那封信，继续往嘴里塞面前盘子里的意大利面。

　　“对了，你之前说，中国有一个节日叫春节，是和圣诞节差不多的节日。既然这样的话……你要请假回去吗？”高尔在一边问陈庭思道。

　　“我正发愁呢！”
　　陈庭思一听，愁眉苦脸起来：
　　“我不觉得斯内普教授会批给我整整一个星期的假！因为这个节日在这里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安珀耸了耸肩，她已经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食物，“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斯内普，你不是说过吗？这个节日在中国是最重要的。”

　　“我会的。”陈庭思叹了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手。这时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解决了面前的食物，于是就成群结队地走出了礼堂。

　　“我要去趟图书馆。德拉科，你跟我一起去。”陈庭思在礼堂门口对其他人说完这句话后，迅捷地抓住了马尔福的手。

　　“我不想去！”马尔福一脸痛苦的甩手想摆脱陈庭思，“我的功课都已经补完了！”

　　“你把魔咒课和神奇生物课给忘了吧？”陈庭思无情地说，“这两门课你根本不看！”

　　陈庭思说着，扯着马尔福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安珀、克拉布和高尔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公共休息室。

　　到了图书馆，马尔福坐在陈庭思对面，翻开了很久没有动过的《神奇动物在哪里》。陈庭思则是皱着眉头开始记忆牛皮纸上枯燥的魔药配方。

　　马尔福在椅子上烦躁地扭来扭去，他实在是不想傻盯着书中那些奇形怪状的神奇生物，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跟它们有什么交集。

　　度秒如年地坐了一会后，他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回头一看，几个不同学院的学生正挤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小声进行着谈话。

　　马尔福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拉文克劳学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探着头回忆了一下后，马尔福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叫科尔温·奥利凡德的小子几天前带去病房的那个高年级学生吗？

　　他连忙侧着身子去听他们说了什么，但只听到一句：“时机差不多了……”，之后的内容就再听不清楚了。

　　遇事不决，先找庭思，马尔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扯了扯陈庭思手里拿着的羊皮纸。

　　陈庭思被他吓了一跳，抬头不悦地发问：“干什么？”
　　“你看那边，那是科尔温的人。”马尔福没回头，抬手指向人群的方向。
　　陈庭思不看，继续写魔药配方：“别管他们。”

　　“等等，他们在说些什么……”

　　马尔福十分在意，但在这里竖着耳朵也实在听不见他们的话，于是他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人群围着的桌子。

　　“如果现在成立，你们觉得能稳定加入的有多少人？”
　　“格兰芬多那边我已经打听过了，至少有二十多人。”
　　“马尔福还有他那群跟班这段时间没少耀武扬威，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了。”
　　“他所做最错的事就是在魁地奇比赛期间无休止抢占其他人的资源。不然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

　　马尔福掩在椅子后的面容慢慢扭曲了起来，捏着椅背的手指节发白。

　　坐在他右后侧的陈庭思不经意间抬眼瞄了一下马尔福的方向，看他蹲在哪里脸色十分难看，有些惊讶地站起身来，靠近了他

　　“你怎么了，德拉科？”

　　马尔福被陈庭思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呼出了口气，一把把她也拽蹲下了：
　　“奥利凡德家的小子想利用我做噱头，成立学生社团，真该死！”

　　“这……”

　　陈庭思一早猜到科尔温·奥利凡德会马上成立一个学生社团，但没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报复马尔福对他的拒绝。
　　不得不说，科尔温他成功了，马尔福从来不能容忍有人在这方面和他叫板。

　　“先别着急，你还并没有输给他不是吗？我们才一年级，没办法成立社团，既然你提早知道了他的筹划，你也可以在剩下的一个学期时间里好好准备一下……”

　　陈庭思讲的话总会很好地安抚住马尔福的情绪，马尔福终于冷静了下来。但直到圣诞节马尔福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他的脸色都是紧绷着的。

　　陈庭思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但不管怎样，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马尔福生气的时候更加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段时间安珀和克拉布、高尔没少受他的气。

　　她得做点什么让马尔福把气消了。

　　但马尔福现在不在学校，她准备先在圣诞礼物上下手。
　　陈庭思直到圣诞晚宴之前，才把礼物让将军带了出去，她犹豫了很久，因为她怕她的礼物会让事情更糟。但对她来说，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参加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圣诞晚宴的没有多少人，绝大多数同学都回家过节了。老师和同学们都聚集在一张长桌上吃晚餐，斯内普教授也在席。

　　陈庭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斯内普察觉到了陈庭思探究的目光，但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没再看她。

　　“哇！晚宴真丰盛！”安珀高兴地对陈庭思说，她也没回去，因为她的父母要去美国出差。
　　“斯内普一定不会给我批假的！”陈庭思在心里确定。

　　平安夜过得倒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因为留在学校的人实在太少了。
　　陈庭思吃完晚餐就几乎没有任何活动，早早就上了床。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因为第二天早上，她的猫头鹰——将军一早就把她叫醒了。

　　“哦，将军。”陈庭思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的安珀也打着哈欠。
　　“看看我们的礼物吧。”安珀说。
　　陈庭思看了看自己的床头柜，上面确实堆了很多礼盒，还有一些贺卡。

　　陈庭思没有收到爸爸妈妈的礼物，因为他们“不过洋节”，爸爸的原话。
　　安珀送了她一个新的银坩埚，因为陈庭思的那个马上就要被她烧破了。
　　高尔送了她一本《决斗：不只是咒语》，他觉得陈庭思迟早会变成一个决斗高手——因为她的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成绩全年级第一。
　　而克拉布居然送了她一大束金尾花，这种花有着金色的花瓣，末尾像丝线一样根根散开，永远都不会凋谢。

　　“哇，克拉布喜欢上你了！”安珀正拆着陈庭思给她的圣诞礼物， “哦，你给我织了一双手套，太好看了，谢谢你！”

　　“什么？”陈庭思瞪着眼睛，“克拉布喜欢上我了？”
　　“这种花在我们这里代表永恒的爱——虽然我觉得我们这个年纪说永恒挺搞笑的。”安珀把手套戴上，满意地笑道。

　　陈庭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呆呆地抱着那一大束金尾花。
　　“我……我只当克拉布是好朋友。”这是陈庭思第一次被表白，她有些不知所措。

　　“哦，这没什么，”安珀说，“这个世界上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既然如此，你要赶快告诉克拉布你不喜欢他，不然你会让他更伤心的。”

　　安珀在爱情方面的理解远超同龄人，她说的话通常都很有道理。陈庭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还是准备找时间和克拉布说明这件事。
　　“不过克拉布还挺有心的，不和其他人一样只会送情书。”安珀赞道。
　　“你给马尔福送了什么？”安珀又问。

　　“呃，一些魔法玩具。”陈庭思搪塞道。
　　“就这些？”安珀皱着眉头哀嚎了一声，“等他回来他一定会骂你敷衍他，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更差，然后我们就又会遭受他的折磨，我的天哪！……”

　　陈庭思没有理会安珀喋喋不休的抱怨，拆开了那个最大的礼盒——这是马尔福送她的礼物。

　　礼盒刚刚打开，里面的东西闪出的光芒就让陈庭思忍不住眯了眯眼。

　　那是一面手持镜，看起来竟然是用纯金做的。镜面周围镶嵌着蓝色、红色的宝石，正反射出闪耀的光。
　　在镜面背后刻着一圈玫瑰花，花柄同样也构成了镜柄的部分。花瓣中央是一条盘成几圈的蛇，正用金色的眼睛看着陈庭思。

　　马尔福送给她的礼盒很大，除镜子以外礼盒的空间里全部放满了鲜红的玫瑰花，正往礼盒外延伸着枝条，有几朵绕在了陈庭思手臂上，花瓣朝着她娇艳地开放着。

　　“天啊！”安珀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那面‘蛇与玫瑰’！据说用它可以看到自己未来最美的样子，并且在镜子里映出自己的人都会拥有绝顶的美貌。这镜子是德拉科的爸爸从拍卖场买回来的，马尔福居然把它送给你了！我的天哪！”

　　安珀已经说了两次“我的天哪”，而陈庭思这时已经说不出话了。

　　倒不是因为这面镜子的昂贵，只是陈庭思爱美，她以为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平常总是会比其他同学早起一些来梳理头发，整理仪容。陈庭思喜欢照镜子，但是她遵从礼节，在公开场合从来没有拿出过她的镜子，所以基本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一习惯。
　　但马尔福却送了面镜子给她，说明他知道自己是注重仪容仪表的，因为镜子可不是个常见的礼物。

　　原来德拉科这么了解我吗？
　　陈庭思小心地拿下了那些盘在她手腕上的玫瑰花，将镜子举了起来，闪亮的镜子中映出了她的脸。

　　镜面背后的金色小蛇将头伸了出来，对着陈庭思吐着信子，但是她却没有从镜子里看到未来的自己。安珀在陈庭思后面探头探脑，想要看看镜子能不能映出她，但她失望了——镜子里好像只有陈庭思，安珀像是透明了，镜子里只出现了她的虚影。

　　“哦！好吧！”安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懊恼地抓着她的棕色头发。“不得不承认，德拉科的礼物彻底赢了。”

　　这面镜子让陈庭思更心虚了——马尔福居然这么用心地送了她礼物，虽然她的礼物也很别出心裁，但她不知道马尔福会不会喜欢。

　　此时，在庄园里，马尔福正漫不经心地拆着他的圣诞礼物。他收到的礼物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而他正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拿出一个，浅浅看一眼，就把它们丢到一边。

　　“克拉布和高尔又送了一堆吃的给我！他们能不能有点新意！”马尔福不耐烦地撇嘴，“又是这些普普通通的！每年都是……”正念叨着，他从礼物山里慢慢的拿出了一个盒子，那是陈庭思送他的礼物。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但那盒子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马尔福不由先入为主地觉得陈庭思也送了什么稀松平常的东西给他。
　　“她要是敢随便送我什么，我要一个星期都不和她说话！”马尔福恶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