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师姐不好当》斯谕

37、第 37 章

　　第二日，述柳一行人辞别春巧，离开了她的故乡。临走前，述柳在桥边的小贩那买了一大把荷花和莲蓬。

　　“带回去给怀奚尝尝吧。”述柳说了句，晏温他俩没有异议，计划一年游历仅仅三个月就提前结束，三人又回了西域。

　　回到西域也花了点时间，哪怕荷花放在芥子袋里，也枯了不少，花瓣掉了不少。还是戈依有办法，将那要枯不枯的花救活了，开得挺好。

　　述柳捧着束荷花，前往大自在殿。

　　前辈的禅房依旧是那一间，房中的前辈，在那些僧人的要求下，让宁照檀把他所知道的，所参悟的，全都写在纸上，美名其曰给后人留下一笔。可转眼就把这些千年来的心得锁在藏书阁，力图榨干‘慧法’身上最后的价值。

　　述柳站在门外，看着银杏树下的宁照檀，洋洋洒洒提笔写下的一卷又一卷心得。

　　述柳问：“前辈，这样真的值得吗？”

　　宁照檀答：“不愧对自己便好，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述柳不解，反倒是宁照檀的心情很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述柳将荷花摆在宁照檀面前，说出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前辈，我想知道，两年前你都做了些什么，亦或者你知道了什么？”

　　宁照檀手下不稳，一滴墨迹将整卷心法尽毁了。宁照檀看着述柳，皱着眉，那个压迫感极强的慧法又回来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

　　“告诉我。”

　　“求你了，前辈。”

　　荷花娇艳，却也能看出它的萎靡，宁照檀放下手中的毛笔，过了好半晌，才说了句：“好。”

　　两年前慧法解决完苍梧宗的事后，听到述柳那番话，没和任何人说，去了趟深渊。

　　深渊底下关着的魔物魔将数不胜数，这几百年来任由他们自相残杀倒是少了些。只不过就和养蛊似的，强大的魔物越来越多，本就强势的魔物更上一层楼。冥界三百年前换的那任冥主，在镇压完魔族之后对魔族便不再过问，也极少问世，似乎在淡化冥界的存在感。

　　慧法在结界外收了整整一月，才看出问题。不知是谁人和魔界达成了什么交易，魔族上界居然掌握了打开结界的方法，只不过作为禁锢，他们只能放出低阶魔物。

　　曾和慧法在战场上对上过的魔族大将，看着慧法轻而易举捏死被他放出的魔物后，肆意嘲笑着：“真可怜啊，你以为你除得净吗，这三百年来我们放出多少你又数的清吗？”

　　“你当真以为修仙界干净得不得了吗，那么多年你来都无所察觉，真以为是我们掩埋的好？还不是有人给我们兜底罢了！低阶魔族有回巢的习惯，魔族旧址里的好东西你们这些仙人可是求之不得呢。”

　　慧法没有理会他的出言挑衅，只要回应他，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深渊入口就像一个地下溶洞，水面下的魔物围在入口前，等待着一个逃脱的机会。

　　被无数魔物围绕在中央的就是魔物之主，漆黑的蛟龙盘踞成一团，鳞片上的红纹泛着光，旧时的伤一直没好，腹部的骨头裸露在外，黑色的魔气在源源不断滋养着它的伤势，却没什么用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了几百年。

　　慧法朝下望去，魔物之主暗红的的瞳孔里满是怨恨，如果它能动，现在已经扑到慧法面前拼命地撞着结界，试图将慧法杀死。

　　因为它也知道，慧法就是修仙界最后的庇佑，那人的消息上说怀奚已经被他们废掉，澄天剑下落不明，不足为惧。只要慧法死了，它就能带着魔族部下离开这里，重返魔界，到时候它定要血洗修仙界。

　　慧法在深渊没日没夜的诵念着经文，加固着结界，直到魔界在外的接应因为最近魔物的缺失来深渊查探。

　　慧法早就准备好抓拿那人，在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将他拿下。那人在慧法的手下生息转瞬即逝，不过一息之间便化作枯骨。慧法看着尸骨上的红色魔纹，和魔界之主鳞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深渊里魔族的人发出巨大的哄笑声，都在嘲笑着慧法的不自量力。

　　于是慧法在深渊设下了他的结界，只要一有人突破他的结界他便能第一时间得知，在外一个个宗门开始查起。

　　大小宗门都没有放过，甚至连没落了的世家后人都要去查探一番，有无后顾之忧。

　　这么一查，倒真的查出了大问题，不说每个宗门内都有魔气的存在，修仙界大半都被有弟子被魔气环身，更可怕的是每一个人看得出来。慧法做主将从这些宗门从魔界搜刮而来的东西全都销毁，昔日装得一副与世无争的长老宗主们，一听到自己的宝贝要被搜刮走，个个都似无赖泼妇，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打滚了。

　　威逼利诱不得行，这些人直接告状去了西域，让本就不受待见的佛宗弟子更遭人嫌弃。

　　慧法到底是久居高位太久，不知内里的腐烂程度。

　　大自在殿一边追寻慧法，慧法则是来到了南边的悬天，悬天内的幻宗是腐烂程度最深的地方。宗门内的十几名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魔化，慧法认出他们都是当年从魔界幻境内幸存的人。

　　幻宗宗主本就闭关多年，那次是座下大弟子出了事他才出关营救弟子，平时幻宗内的大小事物都有由明长老出面解决。

　　那自明长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将昔日从魔族搜刮而来的法器尽数销毁，还出言保证说每日为弟子诵经驱魔，力求他们平安无事。许是他们态度太好，不擅和世家宗门扯皮的慧法深感欣慰，无力再过深追究，都没好好看过幻宗内弟子的情况，就在那些大自在殿长老的声讨下被迫回了大自在殿。

　　后来的事，述柳也都知道了。

　　被大自在殿责罚，明明不是他的错。被关在大自在殿内，不得再外出。

　　自从慧法被关在大自在殿里不得外出后，别说魔物了，连闹事的妖都少了许多。所以中原渐渐有一种声音传出，说不定是慧法尊者被天道制裁，他若问世，世间必遭大劫。

　　述柳只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是吃的太饱了。哪怕她只和慧法前辈认识那么几年，前辈的忙碌他也有目共睹，每当那些宗门捅了篓子就是慧法去善后，还得做到完美，如果做不到又是一通诋毁。

　　宁照檀说完，从回忆中抽身，他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转头问起了述柳：“你为什么想问这个，这次游历你又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

　　述柳的指尖抖了一下，虚握了下拳头，躲闪着宁照檀的询问：“没有...什么也没有......”

　　宁照檀没有和她计较，他相信她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庸人自扰。

　　述柳看着宁照檀及腰的长发，又问：“前辈，你那日所说的，离开大自在殿，又是为什么呢？”

　　宁照檀深深看了她一眼，提笔写下一句，缓缓道：“大抵是有些累了。”

　　述柳在桌前剥了两朵莲蓬，雪白的莲子放在小碟子里，没再打扰宁照檀，离开了大自在殿。

　　回到院子里，怀奚在院子等她，容尘俩不知道被他打发到哪儿去了。

　　怀奚招了招手，指了身侧的椅子，示意述柳坐到他身边来。

　　述柳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茶给自己倒了好几杯，微苦的茶让述柳皱起眉头，惹得怀奚看了她两眼，调侃着说：“怎么越大越不文雅了，以前喝茶都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呢，现在你要不直接拿着壶灌吧。”

　　述柳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怀奚又说：“让你出去玩，结果才玩了那么几个月就回来了，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你都那么大了，不能粘着我啊。”

　　述柳装作生气地轻轻踢了他一脚，笑了。

　　第二天怀奚就瞒着容尘那俩小子把述柳踢了出去，理由是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天天在外头找魔族麻烦，你要是再在西域待下去，剑都钝了。

　　晚上晏温回来没看见述柳，问了怀奚后，连夜薅着容尘去追。

　　巫端着怀奚泡的茶，抿了口，问：“这个时候还让她出去，没关系吗？”

　　“能让她玩多久就玩多久吧，免得以后没有在回忆里都找不出开心的日子。”

　　“冥主的计划已经拟定好了，等一切落定，你就可以回去了。”

　　“嗯，还要多久。”

　　“大概几十年。”

　　“那还叫不久啊，不会我回家直接成了个小老头子吧，我那的人最多只能活百来岁呢。”

　　“只有百来年的岁月吗，真短暂。”

　　述柳每年都在外游历，有时带着晏温他们俩，有时不带，但每每到中秋和新年就会回来和怀奚团聚。述柳有几次浑身是伤的回来了，被晏温和宁照檀一起骂了一顿，晏温觉得宁照檀也不是那么烦人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陆庭鹤十一岁的时候，陆远安在中原的本家将他召回，他带着戈依一起回去的，最后只有戈依一个人带着陆远安的鹤回来了。

　　戈依回来后，将陆远安的遗言说出，他拜托怀奚照顾自己的孩子，和戈依，戈依给庭鹤做了顿饭，当晚在床上追着陆远安同去了。

　　庭鹤成为了述柳的三师弟。

　　一时之间失去了父母，庭鹤夜夜哭闹不止，唯有述柳陪着他的时候才得以安眠，怀奚让晏温和容尘去中原调查一下。

　　两月后，晏温搀扶着一身伤的容尘回来。

　　“魔族冲出深渊结界，中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