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揭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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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赤井秀一就看到了降谷零找到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很新鲜，一瞧就知道是刚死不久。
这么短的时间内，降谷零就能找到一具各项特征基本符合的尸体，不得不说行动力不差，或许对方干脆拉了一个死刑犯炸死凑数也说不准。
赤井秀一看了几眼，也没上手检查，就这样放过去了：“任务完成得不错，我去给大人报告了。”
降谷零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见赤井秀一随意的确认，在松了口气之后，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思绪——
居然这么顺利？
黑麦他，是不是太过信任自己了一点？
赤井秀一不管降谷零发现了什么，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琴酒对自己的宽容，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他的卧底身份，还是其他的理由。
赤井秀一来到熟悉的办公室时，里面的氛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琴酒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在他走近后，才睁开微阖的双眼，望了过来。
赤井秀一轻车熟路地坐了下来：“大人，任务完成了。”
琴酒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讲。
赤井秀一就把两人的行动过程说了一遍，形容得客观公正，不带丝毫主观意识和私人感情。
琴酒听完后，对漏洞百出的行动过程感叹了一句：“放水放得明目张胆啊。“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说出一番在他人看来石破天惊的话：“没有掩饰的必要，经历这一切的只有我和波本、苏格兰三人。波本和苏格兰身在局中，发现察觉我的用意，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又解释了一下：“而且波本绷得太紧了，再刺激一下的话，我怕他当场就和我打起来。”
琴酒颇觉有趣，难得多聊了几句：“只追求结果……看来你对我的意图领会得很到位。不过，你不担心这次的蹊跷被波本他们说出去吗？”
赤井秀一知道琴酒只是在开玩笑：“不会的。他们要说什么呢，说他们的计划根本是在我的放纵下实施的?说我这个炽手可热的组织成员好像是个卧底?”
“警方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苏格兰是不是背叛了，才会让我放水。而苏格兰一旦被认为背叛，没有警方的保护，很难活得下去。”
“波本愿意为了苏格兰行险，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这一点怀疑，就让苏格兰重新陷入险境的。”
“而苏格兰，他才是整个事情里什么都不清楚的人。”
他们想要从泥沼中挣脱，就不能把活命的绳索交给别人。
“至于告诉组织的人——虽然整个行动由我负责，但明面上，动手和收尾的可是波本，一旦彻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琴酒饶有兴致地询问：“那你觉得波本会怎么做呢？”
赤井秀一分析：“合格的卧底，是将谨慎和怀疑是刻在骨子里的，而真心和坦诚永远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这番话不仅是在说波本，也是在说他自己。
“波本会将这一切都咀嚼咬碎，吞入腹中，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暗地里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直到找到我是卧底的决定性的证据。”
琴酒故意假设：“要是波本认为你不是卧底，宁愿自爆，也要把你拉下来，你要怎么办？”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角：“只要大人愿意站在我的身后，组织里所有的质疑都不是问题。”
琴酒一挑眉：“你就如此相信我能帮你解决这些麻烦?”
赤井秀一目光灼灼，反问道：“难道不是大人先将麻烦丢给我的吗？大人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事吗？大人明明知道我是卧底，还对我如此偏爱，不就是为了达成大人想要的结局吗？”
他似哭似笑，不想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大人是不会放弃我的吧?”
琴酒面对他几乎是摊牌的话反应平平，语调懒散道：“那你觉得什么是我想要的结局呢？”
赤井秀一低下头，不再想着从琴酒的脸上看出任何迹象：“我觉得现在这个结局就是您想要的了。”
这绕口令般的话简直就像一句废话。
琴酒却轻轻笑了一声：“黑麦，你一直都是这么敏锐，也不知道这种敏锐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赤井秀一依然低着头：“如果对大人有用的话，我觉得就是好的。”
琴酒认真地想了想：“总的来说，蛮有用的。”
赤井秀一微微抬起头，从下而上地看了过去，姿势里透着一种谦卑和无辜：“能为大人分忧，这是我的荣幸。”
琴酒回望过来：“交上来的任务报告要润色一下，至少不能太明显。还有，记得下次演得像一点。”
赤井秀一重新低下头，避开了对视：“我会的。”
琴酒不在意他的回避，随意道：“我之后会把波本丢到朗姆的情报组，他不会有时间来烦你的。不过，你要是想找上波本，从他那里打探朗姆的消息的话，那也随便你，只要小心别被看出破绽就行。”
自己的秘密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赤井秀一没感觉害怕，他早有了琴酒无所不知的心理准备。
琴酒的话也不是想要敲打，而是一种对他任务完成得很好的嘉奖，自己更加不会害怕了。
赤井秀一走在基地走廊上时，恰好碰到了一身白大褂的宫野志保，看方向应该是要去琴酒的办公室。
宫野志保也看到了他，露出一个讨厌的表情，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
赤井秀一也没有上去自讨没趣。
这一趟的谈话，他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
琴酒大概从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了自己是个卧底，之所以对他如此宽容，一部分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而对方表现出的偏爱，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的行事。
一位能力出众、深受看重的代号成员，总是会拥有一些特殊权利的。
赤井秀一冷静地想：‘比如这次行动，我作为一个卧底，才会想去救助另一个卧底。而作为行动的最高指挥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没人会怀疑自己故意放走了组织的叛徒。’
有他这样的一把刀，琴酒才能够利用自己，不引人注目地救下一位暴露的卧底。
至于为什么琴酒要这么做，赤井秀一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对方办公桌上的花瓶里，总是插着一株姿态各异的花朵，有时是含苞待放的茉莉，有时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琴酒偶尔会看上一眼，眼里是淡淡的欣赏和喜爱。
对于美好的事物，琴酒总是有着一些偏爱。
就像是卧底，尤其是官方的卧底，他们总是含着一腔热血，毅然决然地踏入黑暗。
坚持和正义，是他们身上的光。
苏格兰暴露后，对方所知道的据点和基地全部报废，大量成员需要撤离，琴酒却毫不在意。
赤井秀一垂下眼睑，睫毛留下一片阴影，衬得他墨绿色的眼睛漆黑起来。
所以琴酒也是偏爱他们的吗？
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他受到的优待，只是因为琴酒需要一位符合条件的人而已吗？
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琴酒也无所谓的吧，所以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才会是那样平静。
赤井秀一睁开眼，眸光深沉。
他记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联络FBI了，回去后就接个头，琴酒不是欣赏卧底嘛，那自己就把卧底的身份好好维持下去。
不管琴酒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现在的确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就想办法让自己永远这么重要。
赤井秀一下了决定，又思考起其他事情来。
琴酒无法光明正大地放走苏格兰，说明对方还有需要顾忌的地方，是谁呢，是组织里那位Boss吗？
琴酒应该还需要自己出手的吧，日本公安的卧底除了苏格兰，还有波本呢，波本暴露了也没事，组织里肯定还有其他卧底。
反正据他所知，CIA至少派来了一位。
不过暴露了再救的话，他的嫌疑也会被逐渐加大，到时候，琴酒说不定就把自己丢出组织，然后再找另外一把刀。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组织里已经没有了卧底，也就不需要他这样的刀了。
无论哪种可能，对自己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
但他也要做好准备，万一暴露，自己要到哪里去找琴酒呢。
琴酒看起来对日本的势力不太上心，之前还是美国的最高负责人，所以遇上的可能性最高的地方应该是美国吗？
啧，看来FBI的身份真的不能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