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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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正用钢笔在纸上留下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时，金砂如流水般从半空淌下，在纸面上翻滚了一会，摆出一个哭哭的表情。
琴酒注视了一下正在涌动的金砂，唔了一声：“已经快到了这个剧情点了吗……”
金砂见他看过来，急忙变化了一下形状，拼出“景、暴露、死亡”这几个词汇。
琴酒垂眸：“知道了。”
他手指划拉了一下，将组成“暴露”这个词的金砂抹掉，只剩下“景、死亡”两个词。
“还是不要让苏格兰继续待在组织里了。”
余下的金砂蹦蹦跳跳地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
接下来琴酒左等右等，也没有看见有关的情报递上来。
苏格兰隶属行动组，如果苏格兰是卧底，情报必须要送到他这里来，处置方式也应该由他下达。
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话，在知道苏格兰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是谁在搞鬼就很明显了。
那位和朗姆在想什么琴酒都能猜出来，无非想要借助官方的力量里应外合，琴酒不能死在他们手里，那就把试着麻烦丢给警方。
苏格兰不过一手闲棋，不成的话，给琴酒添添麻烦也好。
琴酒露出一个厌烦的表情：“那位要装死的话，怎么不死得干脆一点，还要在这搅风搅雨。”
回敬的事以后再说，好在他还有赤井秀一这样勤勤恳恳的工具人。
赤井秀一正和降谷零在房间里看着目标资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收到。
会给自己发短信的一般只有……
赤井秀一快速掏出手机，看起了消息。
降谷零注意到了对方的举动，双手抱肘，向后靠在椅子上，询问道：“新任务?”
赤井秀一将短信看了又看，一字一句地琢磨着，好半天才回答：“不是，是组织的新消息，说苏格兰是日本公安派来的卧底。”
在对方说到苏格兰时，降谷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就像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在脑门上，让他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降谷零的心脏还在急速跳动，血液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动了动僵硬的嘴：“苏格兰?你说他是卧底?这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竭尽全力想要表现出正常的反应，但苍白的脸色，虚假的表情，还有手上不自觉用力爆出来的青筋，都显露出了他的紧张和惶恐。
赤井秀一就像个睁眼瞎一样，只盯着手机，半点也没往他身上看：“消息来源很可靠，不会错的。”
降谷零身子前倾，做出一种随时可以扑出的姿势：“我怎么没收到短信呢，如果确认苏格兰是卧底的话，不是应该告知所有代号成员，然后追捕吗？”
赤井秀一放下手机，说出了一条看似很合理的理由：“苏格兰和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一种失责。大人准备让我们将功抵罪，只要我们能成功捉住苏格兰的话，就不将消息告诉其他代号成员。”
降谷零的目光死死锁住对方：“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个消息。”
景光已经暴露了，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脱身。
他恨不得立即出手将黑麦拿下，这样就能暂时将消息封锁住，让自己有时间想出帮助景光脱身的办法。
可是，他也见过对方的格斗能力，比自己还隐隐高出一截，哪怕偷袭，也一时半会拿不下对方。
而打斗时间一长，必然会惊动守在不远处的组织成员，到时间消息就封锁不住了，还会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得不偿失。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景光休息，没待在组织的休息室里，还有逃跑的机会。
赤井秀一对降谷零的蠢蠢欲动视而不见，敲着桌子思考：“苏格兰应该在他的住所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车去抓他。”
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挥退了聚集过来的其他成员。
本来最保险的方法是带上一大群人围捕苏格兰，但赤井秀一单枪匹马就这样去了，说是防止消息泄漏，也行得通。
而跟上来的降谷零还巴不得对方不喊人，更别说提醒了。
两人走到汽车旁，降谷零抢先一步坐上驾驶位：“我来开车吧。”
赤井秀一不跟他争，退后一步，转身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降谷零的车技可以说是无出其右，这次，他却开得安安分分，绝不超速。
赤井秀一全程都没多说什么，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想抓苏格兰。
琴酒发来的命令也很暧昧，只说了苏格兰是叛徒，然后留下一句：和波本一起，去找苏格兰。
端看别人怎么理解。
但按照赤井秀一对琴酒的了解，这就是放过苏格兰的意思了，不然琴酒下达的就是格杀令。
而且，赤井秀一无声地笑了笑——
从波本的反应来看，他和苏格兰一样都是卧底，估计还是认识的，难怪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给排斥了。
琴酒应该也知道了波本是卧底吧，让波本来追捕苏格兰，加上不作为的自己，这命令可真是有意思。
降谷零慢吞吞地开到了诸伏景光的公寓楼下，然后下车飞快跑向公寓大门：“我去上面，黑麦，你留在这接应吧。”
动作之鲁莽，完全不担心惊动苏格兰。
赤井秀一跟着下了车。
通风报信就报信吧，只要最后能对组织有个交代，你随便舞。
不一会，降谷零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头，手指向远处：“苏格兰往那个方向跑了。”
赤井秀一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降谷零此时又喊：“黑麦，你从那边追，我从旁边绕过去。”
赤井秀一比了个好的手势，身子顺着苏格兰消失的小道追了过去。
脑子里却在想短信的事情：‘琴酒既然知道他们都是卧底，为什么要故意放过苏格兰，又不戳穿波本呢？’
苏格兰跑的很匆忙，根本来不及消除痕迹，赤井秀一哪怕心不在焉，也很轻松地跟了上来。
‘琴酒对他们的优待，是针对个体，还是针对对卧底这一群体呢？’
‘还有，琴酒知不知道我也是卧底呢？’
远处传来几声枪击，赤井秀一循着声响转过了几个弯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赤井秀一略带诧异地回过神来，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在一座崩塌的房子面前看到了波本。
波本的手上还拿着枪，盯着废墟，开口解释道：“我看见苏格兰进了这个房子，怕里面是陷阱，就没有跟进去，只在外面守着。没想到苏格兰在里面安装了炸药并且引爆了。”
赤井秀一绕着转了几圈，又看了眼根本藏不下人的断壁残垣，点了点头：“我也是顺着苏格兰的痕迹追过来的，他的确进了这个房子。看来苏格兰是准备自杀了，估计还想着带走一个代号成员，不愧是日本公安的人，性格就是刚烈，幸好你没进去。”
降谷零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一点，一脸冷酷地抢先提议：“不过见不到尸体，我还是不放心。我马上找人清理一下，看看苏格兰是不是真的死了。”
赤井秀一没有心情猜测对方的打算，顺水推舟道：“那就交给你了，波本。枪声、爆炸声太引人注目，应该已经有人报警了，你最好在警察来之前做好这一切。等任务完成，我会为你请功的。”
降谷零沉默地看着赤井秀一离开的背影，握着枪的手紧了紧，还是没有冲对方来上一子弹。
事实上，诸伏景光没有死。
诸伏景光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后，见到了正在大口喘气的好友。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就被一连串的话砸晕了。
降谷零语速飞快：“景，你的身份暴露了。黑麦已经在楼下，你戴上这个耳麦，从背面的阳台翻下去，往我的安全屋跑。”
诸伏景光一脸茫然，但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按照好友的话行动了起来。
等他跑进小巷后，降谷零的微弱、焦急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除此之外还有呼呼的风声。
“景，听着，我的安全屋有一个地下室，里面有一个炸弹。你把炸弹启动，放在大门门口，然后躲进地下室里，我会想办法拿到收尾的工作，把你救出来的。”
诸伏景光立刻想通了降谷零瞒天过海的计划，不安道：“这太冒险了，万一黑麦亲自检查，你根本瞒不过去的。零，我已经暴露了，你不能再暴露了，不然我们好不容易潜伏进去的努力就全废了。只要我自杀的话……”
“景！”
降谷零打断对方的话，几乎是在哀求了：“你难道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吗？！”
听到好友的悲鸣，诸伏景光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令人难过，歉疚道：“抱歉，零。”
他不敢给对方任何承诺，只能说：“你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降谷零这时跑到了他的附近，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默契地跑向安全屋。
降谷零边跑边抽出手枪，趁机毁掉通讯器，然后随意开了几枪后，就站住了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安全屋炸开。
其实降谷零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就是趁此机会赌一赌，赌自己和景光两个人能抓住黑麦，有了这条大鱼，脱离组织也无所谓了。
但当砝码的另一头是好友的性命时，降谷零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坐上赌桌。
他蹲下来扒开碎石，只想着一件事：‘只要景能活下来，只要景能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