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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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的生日是12月1日，快要到了。
宫野志保坐在椅子上，听老师讲课，思绪却已经飘远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要在美国度过第二次生日了。
上一次的生日，梅森太太带着她去游乐园玩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后，先生居然带着生日蛋糕出现了。
可惜先生只是说了句生日快乐就离开了，晚上的蛋糕是由她和梅森太太两个人吃掉的，自己还吃多了，感觉躺在床上之后都是伴着蛋糕的香气入睡的。
不知道今年的生日要怎么度过呢……
突然，一只手在她的桌子上敲了一下，唤回了她的思绪。
宫野志保意识到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不好意思地抬头道：“抱歉，艾丽老师，我走神了。”
艾丽老师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女教师，鬓生华发，但那双眼镜后的褐眸依旧明亮动人。
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说话时吐字清晰，语调如同美妙的旋律，能够轻易吸引到每个人的注意力。
“没关系，小米娅。我知道的，你的生日快到了，惊喜前的期待总是那么令人情不自禁。”
宫野志保被戳破了心里的小秘密，脸上微微泛红，有些害羞起来了。
她保证道：“艾丽老师，我接下来不会再走神了。”
艾丽老师眨了眨自己的褐色眼睛，笑道：“小米娅，我可不是个不会体贴学生的老师。今天的学习时间结束了，让我们来猜一猜你会从老师这里收到什么礼物呢？”
艾丽老师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讲起数学、物理、生物化学等内容来也是旁征博引、娓娓道来，一点也不枯燥乏味。
让宫野志保一听之下就惊为天人，把对方看做自己第二值得敬佩的人。
第一值得敬佩的当然是先生了。
这是孩子简单的逻辑——艾丽老师很厉害，那么能把艾丽老师请来的先生肯定更厉害。
宫野志保第一次收到艾丽老师的礼物是在她们刚见面的时候。
当时，艾丽老师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笑意盈盈：“你好，小米娅。我是你的家庭教师，你可以叫我艾丽老师。”
宫野志保看了看对方脸上温暖的笑容，踌躇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接过，小声道：“谢谢。”
她想起西方人的礼仪习惯，礼貌询问：“我现在可以打开来吗？”
艾丽老师微微弯下腰，尽量与眼前的小女孩平视：“当然可以，希望你能喜欢它。”
宫野志保解下绑着的红色绸带，然后轻轻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华丽和服的娃娃，看眉眼和头发，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艾丽老师在一旁解释挑选这个礼物的原因：“我从你的叔叔那里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喜欢这个娃娃吗？”
宫野志保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个快有半个手臂长的娃娃，眼睛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爱。
她的声音不禁也激动了起来：“我很喜欢！”
那个娃娃是艾丽老师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第二个礼物也是一个娃娃，是个由白色、粉色、蓝色的毛线组成的一个长着翅膀、天使模样的娃娃。
是宫野志保在美国第一次过生日的那天，拆礼物盒拆出来的。她还拆到了先生送的一堆最新款的衣服，梅森太太送的一本关于如何简单制作三明治的料理书。
宫野志保还好奇地问过这个礼物的含义。
艾丽老师当时这样说：“这是个巫毒娃娃。虽然大多数人把巫毒娃娃视为邪恶诅咒的代表，但巫毒娃娃其实还有着关于守护、治疗、恋爱等正面的祝福。”
“我送给你的那个娃娃，就是代表着守护的祝福，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宫野志保想到那个有些丑萌的巫毒娃娃，一脸郑重：“我会把它随身携带的。”
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艾丽老师也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很高兴它能受到你的看重。”
而今年的生日快到了，宫野志保又可以收到一份来自艾丽老师的礼物了。
宫野志保想起前两次的礼物，猜道：“也是个娃娃吗？”
艾丽老师点点头：“没错哦，今年还是个娃娃。”
宫野志保苦苦思索起来，说起娃娃，那种类可太多了，光从材质划分，就有毛绒、棉布和陶瓷、塑胶好几种。
说起各国著名的娃娃的话，就有美国的芭比娃娃、日本的SD娃娃、意大利的爱神娃娃、泰国的鬼娃娃……
最后两个一个是关于爱情的，一个有点恐怖，都划掉，艾丽老师应该不会送。
艾丽老师见她猜不出来，神秘一笑后，说起了上一次的娃娃：“巫毒娃娃是诅咒还是祝福，全看制作者如何使用，小米娅，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宫野志保放弃了猜测，将注意力转到对方的话上，回答道：“是的。”
艾丽老师循循善诱：“工具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有人才分好坏。但好与坏的分界线是模糊混乱的。”
她的话里带着历尽千帆的豁达：“所以，看一件事情，有时间不需要看得太清楚，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糊涂一点又有何不可呢。”
宫野志保似懂非懂。
这对她来说还太过深奥，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很少有灰色的存在。
艾丽老师本意也不是说给现在的她听，只是让她有点印象而已。
“小米娅，你要知道，清醒与理智从来不是痛苦的根源，无能为力才是。”
艾丽年纪大了，其实不想再耗费精力来教书，但被银发男人辗转上门的诚恳和那一句“她是一个很有天赋却又胆小的孩子”给打动了。
一年多下来，她亲眼看着当初那个有些惶恐不安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沉静自若的模样，有了关心和爱护作为底气。
艾丽是个聪明人，她能看出那位银发男人跟宫野志保根本不是亲人关系，干的工作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行业，但他让宫野志保健康快乐地长大了。
所以说，这人嘛，在世上，总是要学会糊涂。
生日前一天，宫野志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想明天会收到什么礼物，一会想明天先生会不会出现，翻来覆去睡不着。
至于心里那个想见到姐姐、小小的期望，早已被她习惯性地忽略、无视过去了。
睡不着的后果是，宫野志保直到快到生日那天的中午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奇怪怎么梅森太太今天没有喊自己起床。
宫野志保走到楼梯口，往下呼唤道：“梅森太——太?”
她的目光完全被沙发上一个黑发少女给吸引住了，身子僵在原地，连说出口的语调也完全变了。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个充满思念的笑容：“志保。”
被这一声呼唤惊醒，宫野志保噔噔噔快步跑下了楼梯，一把扑向了女孩——自己的姐姐，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张开怀抱接住了妹妹。
宫野志保环住姐姐的脖子，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对方的脸上，充满依赖地说：“姐姐，我好想你。”
在美国住了这么久，她似乎也学会了这里的大胆和直白。
宫野明美刚想教育她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被这话一打岔，整个心也软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妹妹不说话了。
沉默了好一会，宫野志保才想起询问宫野明美出现的原因：“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脑筋一转就想到了答案：“是先生吧，肯定是先生做的！”
宫野明美想起接自己过来的那位气势凛然的银发男人，跟志保的描述都对的上号，应该就是志保口中的先生了。
她摸了摸妹妹的茶色头发，温柔道：“是啊。”
“哇！”
宫野志保开心地大喊一声，开始细数先生对自己的好来：“我就知道，先生对我最好了！”
“每次有新出的玩具，先生都会给我送过来。有时候我早上起来，餐桌上还有先生买给我的小甜点，可惜我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蛀牙。”
宫野明美看着妹妹叽叽喳喳地讲述自己的事情，哪怕已经在电话中听到过了一遍，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她那颗担忧的心，直到见到银发男人后，才算停止了疼痛。
这时候再听妹妹的话，心情就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宫野志保还在讲：“梅森太太说先生偶尔会在晚上回来一趟，但不想打扰到我，天不亮就离开了……所以我老是看不到先生。”
说着一指餐桌上的蛋糕：“不过，先生每次都不会忘记给我准备生日蛋糕。”
宫野志保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姐姐分享，所以想到一出就说一出。
说着说着，她拍拍姐姐的肩膀，示意对方看餐桌上的礼物盒：“这些是先生、艾丽老师和梅森太太送我的生日礼物。姐姐，我拆给你看下。”
说完，宫野志保从姐姐的怀抱里跳下，拉着对方的手走向礼物堆。
她将盒子一一拆开，边拆边介绍：“这是最新款的衣服，应该就是先生送的了。这是制作蛋挞的料理书，那应该是梅森太太的礼物。艾丽老师送的是应该是娃娃——”
“啊，是俄罗斯套娃。”
俄罗斯套娃，寓意着永不分离的亲情。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