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日记》王筠温

26、喜欢

　　岳明楼看着正在给自己处理手掌心那么一点点小伤口的唐轻，心里的愧疚弥漫上来占满他整个人。

　　要是岳明楼走了，唐轻怎么办。

　　疯也就只能疯那么一次。岳明楼不能丢失理智。

　　他要开始慢慢远离唐轻了。

　　哪怕只在一起谈了一个月不到的恋爱，唐轻现在对岳明楼的感情也太沉重了。

　　再拖下去，岳明楼怕自己做不到抽身。

　　这两天，唐轻总觉得岳明楼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暂停了耳机里的音乐，看着躲到客厅去接电话的岳明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段时间的岳明楼太乖了，按时吃饭睡觉，很反常。

　　但唐轻每次去问他的时候，岳明楼都是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逼得唐轻都快觉得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

　　“要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唐轻微微皱眉看着岳明楼。

　　岳明楼好像在筹备着写一本新书之类的东西，这几天时不时会拿本本子写写画画。他听见唐轻的话，抬头弯了弯嘴角，
　　“知道了。小里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好不好？”

　　唐轻点头把小里的联系方式发过去，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他没继续问，只时不时分神看看岳明楼写字的手指。

　　白皙的手。

　　岳明楼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安稳，这段时间他却能抱着唐轻，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唐轻搂着怀里的人，手掌心按在他脖颈上轻轻摩挲着。

　　岳明楼整个人都有一种易碎感，就好像只要不把人抓紧，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消散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唐轻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眼入睡。

　　等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之后，岳明楼才睁眼。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睡着过，就算是吃了药也还是觉得焦虑和烦躁，很难彻底睡安稳。

　　唐轻的那一声呼吸停在他耳朵里，让他的烦躁更甚。

　　这段时间他确实有在准备离开唐轻。这种离开之前不自觉沾染上的焦虑和不安存在于两个人之间。

　　黑暗中，一声微小的信息提示音响起。岳明楼转了个身摸到自己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

　　是小里的消息，显示在锁屏界面上。

　　小里：【你要是真的这么干了，唐轻会比你先疯。】

　　岳明楼僵硬的手指蜷缩两下，还是解锁了手机点进跟小里的对话框。

　　Y：【没别的办法。你到时候帮我照顾一下他。】

　　他只觉得眼眶酸涩，可能是太久没睡个好觉了的缘故。小里的消息回的很快。岳明楼明明是对文字再敏感不过了的，却盯着这两行短小的字发了很久的呆。

　　小里：【他疯起来我照顾不了。他会直接把自己封闭起来的。】

　　小里：【你三思。】

　　岳明楼合上手机，只觉得整个人都发麻。他迫切的想宣泄自己的情绪，又找不到别的宣泄方法。

　　无意识咬住自己手腕之后，他才忽然想起来，要是留印子了第二天唐轻会生气。

　　但他现在不想控制。

　　唐轻被细碎的声响和身边人的动作吵醒了，他睁开眼，看见背对着他的岳明楼整个人都在细碎的颤抖着。

　　“还好吗。”他心脏抽痛一下，伸出手去把人揽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裹挟着他身体的温度，让岳明楼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往唐轻怀里又缩了下，没转身。

　　唐轻摸索到岳明楼的手腕，动作轻柔的按上刚留下牙印的地方。岳明楼几乎马上就出声了，“对不…”

　　“我爱你。”唐轻没让岳明楼把道歉的话说完。

　　“不需要道歉，我理解。”这种失控是病理性的，唐轻就算再怎么生气都不会把气撒到岳明楼身上去。

　　理解归理解，心疼和担心还是有的。

　　他握住岳明楼的手腕，感受着岳明楼身上不规律的抖动，“实在难受可以咬我发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软，缱绻温柔。

　　岳明楼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音来。

　　唐轻还在慢慢的说话，“转过来好不好？我想抱你。”

　　怀里的人慢慢点了下头，转过身来，把脑袋埋在唐轻胸口。

　　岩兰草的香味包裹着岳明楼，像是给他输送了些氧气。岳明楼颤抖着试图放松，然后抱住了唐轻。

　　唐轻慢慢拍着岳明楼的背，“抬头。”他在岳明楼耳边留下这两个字。岳明楼一令一动缓缓抬头，呼吸的瞬间嘴唇就被唐轻堵住。

　　短暂的接了个吻，唐轻松开岳明楼，“不让你咬手腕你就咬嘴唇？”他清楚的尝到了岳明楼唇上的血腥味，然后用了近乎是命令的语气说道，“咬我。”

　　他又覆上唇，岳明楼终于被他的攻势打的放弃挣扎了。他死死地用了力气，咬上唐轻的嘴。

　　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岳明楼甚至觉得自己听见唐轻唇上的皮肉绽开的声音了。但每当他觉得自己伤到唐轻了想要松口的时候，唐轻就抬手死死按住他的后脑勺，逼着岳明楼在他唇上发泄。

　　唐轻呼吸凌乱的吸着气，感觉岳明楼嘴上的力气慢慢松了一点像是脱力了，才松开他按着岳明楼的手。

　　“好点了吗？”他问岳明楼。

　　发泄的效果立竿见影，岳明楼原本一直在持续的细微颤抖逐渐平缓了下去。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呼吸，“疼吗？”但刚才的吻太过激烈，他还是没控制好，说话的尾音带着钩子。

　　唐轻的喘气声莫名又沉闷了一点。顿了顿，他才回答道，“不疼。”

　　是疼的，很疼。但唐轻甘之如饴。他享受着这种带着刺痛和血腥味的吻。

　　“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他顾忌着岳明楼现在的状态，抱紧他的手稍微松开一点，膝盖微曲在两人之间隔了点位置。

　　岳明楼察觉到他的动作，“你…”

　　唐轻没接话，“下次难受就直接叫醒我，要我陪你干什么都行。发泄也别伤害自己。”

　　他是想让岳明楼今晚好好休息的，但岳明楼不肯。他还往唐轻跟前凑，“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唐轻还是没说话，但他压抑着的的呼吸声暴露了答案。

　　“很喜欢这种带点命令的语气，喜欢强势的……”岳明楼这会儿恢复过来了，手开始渐渐不老实。他顺着唐轻的脖子缓缓往下，微冷的指尖从上到下抚摸过去，也享受着唐轻在他的动作和语言下渐渐压抑不住的低喘。

　　终于，唐轻的最后一根理智神经被岳明楼勾断。

　　“喜欢。”

　　他同样伸出手，回敬岳明楼。

　　天光大亮的时候，唐轻看着他自己留在岳明楼脖子上的牙印，没说出话来。

　　昨晚的岳明楼实在让人心疼。

　　看着岳明楼在他面前伤害自己这种事情，他一点都忍不了。换句话说，他完全见不得岳明楼难受。

　　这是一段双向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