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忠犬提离婚之后》妧洄

116、求婚

　　海风习习，湿润又温暖。

　　柔煜川的指腹下脉搏强有力的跳动，呼吸间熟悉的气味混着微咸的清新气息。

　　没有缺氧窒息、刺骨严寒、肺部爆裂……他感受到鲜活的生命，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眼。

　　通讯器上，绿莹莹的光芒显示着此刻的时间——2911年12月31日23时59分59秒。

　　眨了眨眼，时间跳转。

　　2912年1月1日0时0分0秒。

　　“咻咻咻——”，无数烟花在海天交接之处绽开，海面上五彩斑斓，波光粼粼。

　　喜迎新的一年。

　　刚抬头对上深情含笑的眼睛，他被吻住嘴唇。

　　正确时间线才过去一秒，他们像是久别重逢，相拥接吻，诉尽爱意，让灵魂沉沦进彼此之中。

　　仍有一把刀隐隐间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将他们乱刀砍死，粉身碎骨。

　　由此在心底生出的恐惧，让他们哪怕一秒钟也不想与对方分开。

　　柔煜川收紧臂膀，抱着厉烨舟，更清晰地感受到炽热的体温与热烈的心跳。

　　“唔……”

　　厉烨舟暗暗惊讶于柔煜川突然迸发出的惊人气力，在喘口气的空隙里，调笑道：“柔教授要吃了我？”

　　柔煜川亲上去，咬住厉烨舟的嘴唇，牙齿刮过柔软的唇瓣，听得面前的人轻呼一声，笑着攻入唇齿之内，品尝由爱情浇灌而成的甜蜜滋味。

　　厉烨舟欣然回应。

　　这滋味实在叫人上头，吻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年。

　　两人拥抱着，踉跄几步，摔在沙滩上滚作一团。

　　沙子细软厚实，倒是不疼，就是再亲下去，双双要缺氧了。

　　厉烨舟一扭身子，让柔煜川趴在自己身上，捉住他的手腕，隔着袖子隐约触摸到疤痕的轮廓，他手掌上移，探入柔煜川的指间，用力握住。

　　柔煜川额头蹭着厉烨舟的额头，又在高挺的鼻梁上亲亲，也用力回握住他。

　　两人暗暗较劲会儿，稍稍泄力后，不由地都笑了。

　　柔煜川在年少的厉烨舟身上体验过哈哈大笑的爽感，不禁笑得比以往放肆许多。

　　厉烨舟看呆了会儿，又着迷般的吻上去。

　　这回意思意思下就分开了，他没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厉烨舟道：“柔教授，不是说要去太爷爷那儿吃元宵吗？”

　　“嗯。”柔煜川起身，沾在裤腿上的沙子簌簌往下落，他没管，向厉烨舟伸手示意要拉他起来。

　　厉烨舟忽地紧张了，心脏“砰砰”乱跳，气血上涌，整个脸都发烫。

　　都认识八年半了，幻想过那场面无数回，认真地演练过好几次，怎么还害羞上了？

　　厉烨舟双手在衣服上一顿猛擦，顺便蹭掉总统送的那枚戒指，待没有沙子后，微微颤抖的手攥紧衣服口袋里的东西，鬼鬼祟祟地瞄了眼柔煜川。

　　柔煜川正安静地看着他，月色为俊美精致的脸庞披上一层朦胧的银衣，神圣而明亮。

　　厉烨舟更紧张了。

　　“阿烨。”

　　爱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缓缓的海浪般温柔清湛。

　　厉烨舟一个激灵，坐起身，行云流水地改为单膝跪地，掏出戒指，虔诚地举到柔煜川的面前，犹如等待国王授予勋章的骑士。

　　“柔煜川，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

　　两句话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柔煜川拿过戒指，郑重地套入厉烨舟的无名指。

　　随着他的动作，厉烨舟目光越发灼亮。

　　他们彼此敞开心扉，戴上真正属于他们的婚戒，小小的一枚戒指给内心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与真正切切的归属感。

　　我属于柔煜川，永远。厉烨舟心想着，待戒指被稳稳地推到指根，他捉住柔煜川的手，亲亲手背，然后指尖戳着手腕上那只形影不离的手表。

　　他道：“川川，我此刻的心愿是为你戴上婚戒。”

　　柔煜川摘下手表，轻轻一按，底盖弹开，一枚戒指严丝合缝地镶嵌在内部。

　　厉烨舟欢天喜地抠出戒指，心绪比海浪更澎湃，些微走调地哼着婚礼进行曲，一边小心而缓慢地将戒指套进柔煜川的左手无名指。

　　柔煜川满怀感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从极寒海底打捞上来的原材料，粗略一看通体雪白，没么稀奇，和路边一捡一大堆的白石头没什么差别，但此刻烟花消散，唯有月色照映着海面，散开柔和缥缈的银白色的光，而戒指上竟华彩流转，似是他们许下一样的心愿、见证他们爱情的嘉奇丝星河流淌在其中，不再需要任何宝石装点，它已是世上最耀眼夺目之物。

　　“我爱你，阿烨。”

　　“我也爱你，川川。”

　　两人相视一笑，戴着世间仅有一对的婚戒的手紧紧相握。

　　柔煜川抬手轻轻拭去厉烨舟眼角的泪花，“该想一下去哪里举办婚礼。”

　　厉烨舟往柔煜川的掌心里蹭着脸，举着相握的手左晃右晃，好不开心满足，“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地方，我打赌川川的想法和我一样……”

　　柔煜川还没来得及印证厉烨舟的猜测，周围响起掌声与欢呼声。

　　“亲一个——亲一个——”

　　时空管理局的人们在厉烨舟求婚的时候赶到的，全程围观。

　　“……”柔煜川挺想揍人，念在大喜的日子里注重和气，还有他身上的问题需要处理，暂且忍住，对厉烨舟使了个安抚的眼神。

　　厉烨舟立刻大狗粘人状，挽着柔煜川的胳膊，略曲腿弯腰，拱在柔煜川身上。

　　左妍抒道：“恭喜二位啦！”

　　柔煜川道：“左小姐有心情道喜，说明我和厉上校并未对时间线造成影响。”

　　左妍抒打响指，“二位能力不凡，所以我们很快修复好了时间线上的异常。普雷科斯特无法在过去的时间上非为作歹，你们非常安全。”

　　柔煜川指向自己的左眼，“现在仍未复明，需要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已经准备好了，柔先生请随我们来吧。”左妍抒向同事们打手势，立刻打开一道通往星舰的光门，“厉先生要一起去吗？”

　　厉烨舟立刻紧贴在柔煜川身上，“哪有刚求完婚就分隔两地的道理。”

　　他又在柔煜川肩头上使劲蹭蹭，“反正现在知道怎么返回正确时间点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左妍抒看眼没有一点反对意思的柔煜川，点点头，“走吧。”

　　一行人回到星舰上，时空管理局已经准备好了隔离室与分离装置，整个过程虽然耗时长了点，但非常顺利，彻底清除柔煜川身体里的黑色物质，左眼恢复一些光感，出于保险起见，仍需隔离观察十五天。

　　左妍抒非常贴心地早早准备好相邻的两间隔离室，之间以透明玻璃墙做为阻隔，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住一起了。

　　此时蓝星上的时间已经来到1月1日的早晨九点，柔煜川联系庄园管家阿德琳，说明自己临时有工作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又先后联系柔照宁和威尔福德他们……处理完一堆工作，他一抬头，看到厉烨舟蹲在玻璃墙前，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柔煜川隔着玻璃做摸摸头的动作，厉烨舟笑容洋溢，举起左手贴在玻璃上，他照着做，无名指上婚戒的光彩透过玻璃，连接、纠缠着彼此。

　　还挺有意思。柔煜川歪头看着，问道：“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讲在我身上都做了什么。”

　　厉烨舟抠着玻璃，“柔教授，我不会说的，有本事严刑逼供！”

　　柔煜川当着厉烨舟的面，一脸正儿八经地在网络上查找某些用具，“……真是大开眼界，唔……还有各种教程和创新玩法，看来十五天不会很无聊了。”

　　“不挠痒痒肉了？”厉烨舟瞟了一眼，假装害羞地捂住脸，满地打滚，“我宁死不屈！你尽管来！”

　　柔煜川道：“为什么要做选择？”

　　“嗯？”

　　“当然是一起来了。”

　　厉烨舟滚过来紧贴着玻璃，“柔教授大坏蛋，可我还是好喜欢你。”

　　柔煜川扬起唇角，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怎么我给你什么，你照单全收，也不管好坏。”

　　厉烨舟道：“柔教授给我的哪有坏的，通通来者不拒好吧。”

　　“哦？”几番动作下来，厉烨舟的花衬衫领口散开，半遮半掩地露出健壮的胸肌，柔煜川眯了眯眼，隔着玻璃戳戳厉烨舟的脑门，微笑道：“牢牢记住你这句话。”

　　十五天的隔离观察期，柔煜川和厉烨舟一起分享着穿越期间发生的事，又计划着婚礼，或是各忙各的公事，竟是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他们回到海边别墅这天，阳光正好。

　　“我们去太爷爷的菜园吧？”厉烨舟打算去厨房拿个篮子，“我已经想好晚餐吃什么了，半个月没有大显身手，柔教授一定也很想念我……”

　　话没说完，他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栽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柔煜川已经压上来。

　　看着柔煜川随手扯开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厉烨舟慌慌张张地捂住自己的裤绳，“不是，你眼睛还没完全好呢！”

　　柔煜川掀开厉烨舟的手，扯散裤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厉烨舟，我给你的乖乖收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