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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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空中留下翅膀的影子，但我很高兴自己已经飞过。[1]
目光在面前的文字上轻轻一停，梁盏盏顿了片刻，合上手里的诗集，在书桌前伸了个懒腰。
桌角的热奶茶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她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口，又被烫得“嘶”一声，忙不迭将杯子放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潜入的小喵轻盈的从书桌另一头跳了上来，一脚踩在诗集的蓝色封皮上。
它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端详一会儿，忽然用爪子在封皮上的白色飞鸟上碰了碰。
梁盏盏笑起来，伸手把小喵抱到怀里，“小喵，那是假鸟，你摸不着的。”
小喵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呲了呲牙，尾巴不耐地在她的胳膊上来回拍打着——明显是小猫咪发怒的前兆。
上次它留下的“爱的痕迹”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梁盏盏赶紧撒开手，任凭小喵跃回地面。
房门被笃笃敲了两下，许萍打开门，只探了个脑袋进来，“忙完了吗？出来陪你何姨说会话？”
梁盏盏哦了一身，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了。”
今天是和杨帆一家的聚会日，梁元义从半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食材，各大商超跑了个遍，终于集齐了他想要的各种瓜果蔬菜。许萍则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严格规范家里三人一猫的言行举止，不能将她收拾整齐的家居弄乱。
至于梁盏盏嘛……
家里的各种大权全都不在她手上，她乐得清闲，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偶尔和卓然见面。
只不过最近俩人约饭的频率也大大减少，男人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忙，总是推脱，搞得梁盏盏心里有点不得劲。
她结束胡思乱想，一抬头，看到了杨帆正穿着围裙陪梁元义在厨房帮忙。
梁盏盏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下——平时在外面像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到家里竟装起贤惠主夫来了。
“盏盏忙完啦，”见她从书房出来，杨帆他妈妈何宛白笑着说，“快来坐。”
梁盏盏“哎”了一声，亲亲热热的挨着何宛白坐下。
“老杨，东西呢？”她侧过头，耳朵上亮闪闪的耳环叮咣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被点名的杨览一拍脑门，诶呀一声，心虚道：“我忘拿了……在柜子里放着呢。”
“啥东西呀？”梁盏盏在一边好奇的问，还顺便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橘子瓣塞到嘴里，酸得她皱起眉直倒牙。
何宛白笑了笑，“送你的春节礼物，昨天刚到。今天临出门之前我还跟你杨叔叔说让他记得拿，结果这人又没带。”
杨帆这时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在旁边插嘴道：“爸，你是不是得阿尔兹海默了，过两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杨览瞪他一眼，“你老爸没病！”
“没病就先回家一趟给盏盏把礼物拿过来，”何宛白说，“反正也不远，快去！”
梁盏盏赶紧拉住杨览，“行了叔，这马上吃饭了就别乱跑了，等吃完饭我跟着您回家拿去成吗？”
“那也行。”杨览又坐下了。
这时，杨帆从茶几的另一头绕过来，伸手要抢梁盏盏手里捏着的橘子。
她想使坏，于是故意装出一副护宝贝的样子，就是不给。
杨帆一看，急了，“给我吃一口！”
梁盏盏侧过身往沙发里躲，用后背对着他，“你没手啊！别吃我的！”
杨帆心想能让梁盏盏这么宝贝护着的肯定好吃，心里更急了，差点把橘子捏得稀巴烂才终于抢到了自个手里。
梁盏盏仰起头，依依不舍地瞧着他将橘子扔进嘴里，又在杨帆被酸得整张脸皱起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杨帆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一睁眼就怒气冲冲地要抽她。
梁盏盏赶紧闪人，上厨房里顶替杨帆的位置帮忙去了。
忙活了半天，这顿晚饭终于做成了。
梁盏盏拿着手机前前后后拍了半天，对着梁元义竖起大拇指，“爸，你这一桌做的真不错，简直是盛宴。”
梁元义得意的满脸通红，嘿嘿一笑。
座位的安排还和俩人小时候一样，梁盏盏杨帆挨着，许萍何宛白挨着，梁元义杨览挨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过。
今天的饮料是许萍新购入的小青柠果汁，盖子严丝合缝的扣在瓶口上，梁盏盏咬牙和它较了半天劲都没拧开。
望着身边人一个个轻而易举的将盖子拧开，她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这一瓶出了什么问题。
梁盏盏将小瓶往旁边一推，颐指气使：“拧开。”
杨帆讶异看她一眼，伸手要将自己的先推过去给梁盏盏喝。
——杨帆这人就这么一个优点，记性不好，从不记仇。就比如说吃酸橘子这事要是搁在梁盏盏身上，她能念半个月。
“就拧这个。”
杨帆不解的伸出手，一拧——
盖子纹丝不动，依旧牢牢地焊在瓶口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用劲又一拧——
还是没开。
杨帆把手从盖子上松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莫名觉得那些被瓶盖硌出的纹路像一个嘲讽的笑脸。
“……”
梁盏盏将脸伸过来，歪头看看，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绝望，“你也没拧开？”
杨帆沉沉的“嗯”了一声，咬着后槽牙又试了一次——
“唉，算了，”梁盏盏格外挫败的把饮料瓶从他手里抽出来，“没准是这瓶子的问题，回头我拿把钳子把它撬开就行了。”
杨帆没提出异议，因为他的手很疼。
她又从地上抽出一瓶，这次的瓶盖格外听话，几乎都没怎么用劲，就“啵”地一声开了。
梁盏盏唉声叹气地举起饮料喝了一大口。
“盏盏叹什么气？”何宛白好奇问道，“还有杨帆，你一直盯着自个手掌心干嘛？”
“没事。”杨帆回答。
“两个成年人，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瓶盖，”梁盏盏忧心忡忡地回答，“何姨，您就说这够不够让人叹气的。”
“没个正形，”许萍笑着说，“小帆别研究手了，快吃快吃。”
吃到一半，梁盏盏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夹鸡肉喂起小喵来。她吃饭向来这样，吃会玩会，比小孩还小孩。
杨帆咬着筷子上的排骨，用手肘捅捅她。
梁盏盏回头看他，“干嘛？”
“再给我拿瓶果汁，喝完了。”
梁盏盏“哦”了一声，弯腰给他抽了一瓶，头也不回的往后递。
“拧一下，”杨帆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谢谢。”
梁盏盏叹口气，只好回过身给他拧瓶盖，又搁到杨帆手里。
“你不吃了？”杨帆见她又要去玩，赶紧说道。
梁盏盏侧头瞥他一眼，“又要干啥？”
“陪我一块吃点呗，”杨帆说，“不然桌上就我一小孩，有点尴尬。”
“……你都多大了还小孩，”梁盏盏嘟嘟囔囔的，但还是又拿起了筷子，“吃吃吃。”
两家人一块乐呵到八点多钟才结束，杨帆一家人走时还没忘了带上梁盏盏。
去杨帆家的路上，何宛白何杨览走在前边，梁盏盏跟杨帆走在后头。
路灯将黑黑的影子拉长又压扁，她饶有兴致的踩着影子玩，忽然抬起头，“叔叔阿姨给我买礼物这事你不知道？”
杨帆卡了下壳，“呃……知道。”
“那你为啥不告诉我，”梁盏盏叉着腰，“都多大了还玩惊喜那套啊。”
“主要是物流太慢，”杨帆解释，“我就算知道有礼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所以就没告诉你。”
梁盏盏一想也是，也就不再说了。
到了杨帆家，她熟门熟路的从鞋柜里抽出自己的粉红色米菲兔拖鞋穿上，跟着杨帆进了屋。
杨览从打开电视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长条的礼盒递给梁盏盏，“喏，盏盏，这是叔叔阿姨送你的春节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梁盏盏欢天喜地的接过，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红丝绒的盒盖。
紧接着，盒子里的钻石就闪瞎了她的眼。
杨帆站在梁盏盏身后探头看了一眼，点评道：“不错，和图片没什么差别。”
梁盏盏看着盒子里躺着的那条镶钻的白金手链，彻底傻了眼，连忙推辞道：“叔叔阿姨，这，这太贵重了吧，我不能要。”
“不贵不贵，”何宛白笑眯眯的摆摆手，“收着吧，是叔叔阿姨的一点小心意。”
很不巧，梁盏盏前两天刚才品牌方网站上看到过这条手链。一万四千块的价格令当时的她望而却步，结果竟然作为了何宛白夫妇送她的礼物，重新回到了她这里。
“……”梁盏盏见状也不好再说不要，只好收下，“那谢谢叔叔阿姨。”
出门时，杨帆主动提出要送她，梁盏盏疑惑的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帆低头看着梁盏盏故作自然去踩他影子的动作，没说话，只是任由她一下一下的踩着自己的肩膀。
梁盏盏怀里揣着那条手链，莫名觉得有些心慌，于是默默的往杨帆那边凑了凑。
他睨她一眼，心知这人就会害怕。
一路将梁盏盏送到家楼下，杨帆揣着兜指了指单元门，“去吧，我在楼下看着你。每上一层楼就踩亮楼道灯，到家了给我发条微信。”
梁盏盏点点头，冲他摆了摆手，一鼓作气跑进了黑暗的楼门口。
一楼。
二楼。
三楼。
四楼的楼道灯亮起来的时候，杨帆下意识地抬头向窗户看去。
梁盏盏果然就趴在窗户上，正笑意盈盈的往下看着。
她用力的挥了挥手，喊道：“我到家啦！”
杨帆点头，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象征性的摆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