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笔记》隔岸越山多

5、众生起因缘

　　无力感从脚底蹿脱到全身，寒玥无法正眼去看待这个世界，去看这座城，去看城里的人，看她自己。但当她瞥眼却看见了缩在祭台炉边的孩子，无力变成了矛盾。是对这个世界和对自己最诚挚的审视。人和神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我们同样虚伪，也同样真诚，剥开那层虚伪的表皮，赤裸裸的将不堪展现在眼前。“我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审判他们，左右他们的生命？每一个世俗嫉恶的人或许也曾热爱过世界，至少不是我这样儿的。”又或许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惹了这场是是非非。
　　“我到底是谁呢？云清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啊？”
　　云清抓住寒玥无措的双手。
　　“三玄座下唯一的弟子寒玥，三玄殿下，你也是黎界女君。”
　　她没有办法从矛盾里分割出一条正确的界限，任凭它们扭打在一起。
　　阿难哭得伤心，手上有血，全抹在了脸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阿姊……阿姊。”
　　寒玥挣开云清的手，手脚并用的站起来 ，又跌进了雪地里。
　　“谁能救我……”
　　天寒地冻的，阿难是怎样爬上这儿的呢？
　　“阿难，阿难，阿难你在哪儿？阿难……”一道女声从山下穿来。是那个娇美的妇人，即是阿难的母亲，她顺着长长的山梯爬上来，果然看见了那小小的身影。她跑近一看，见了他脸上的血，一惊。跑上前抱住他“阿难，阿难你怎么了？怎么伤着了？你这孩子，怎么乱跑呢？啊？”
　　“娘，阿姊，星荃阿姊她…她不见了！她不见了！是不是，阿姊是不是死了？娘，娘……”她侧眼看去，看见了那被打开了的熔魂炉“怎么会，怎么会？阿难，你打开的？”
　　那孩子哭岔气了，没应她。一会儿才答到：“我求了天上的神仙，可阿姊还是不见了。他不肯救阿姊。不是说神仙都是善良的吗？娘……”他抽抽嗒嗒的讲完。那妇人听着抱紧他和他一起哭了“阿难，你阿姊她去天上做神仙去了。她不会有事儿的，别哭了，啊！”
　　那孩子抬眼看着她的母亲：“真的吗？”
　　“嗯，别哭了，我的阿难啊！咱们回去了，走……”
　　她牵着阿难的手往山梯走，却回头看向了寒玥的位置……
　　寒玥却还是疯了一般向前爬。云清上前去，从寒玥后面一把搂住她“寒玥。”她挣扎着，可云清越抱得紧，她挣不开。她哭，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砸在云清的手上，烫得他发颤“寒玥，别看，别想，别怕。你抬起头看。殿下，三玄殿下…”
　　寒玥抬起手来握住云清的手：“云清，你看见了吗？是他，是月怀远是月怀远啊。”寒玥眼里含着泪水，浑身发颤。
　　“嗯。“云清应她。
　　“月怀远”寒玥低下头来苦笑一声。“师父说的对，因果轮回，既我惹的因也就该还了果啊！”
　　“我欠他一条命，这是该的是该的。”
　　“世间万事只讲因果二字。叫我顺应天命，叫我尊重万物。它只叫我但却从来不救我……”
　　“殿下，天地间道法丛生。一二三不是道，它是说不清楚的。道法自然顺遂。他从来不是向你来讨果的，没有什么是该的，你从来不欠任何人。无论是天庭，黎界，地府还是凡间。”
　　但是，我欠你。
　　好像，这辈子都还不清楚了，殿下……

　　寒玥抬头看着天，神光灿烂“哈哈…啊……
　　云清突然放开寒玥，捏紧行路朝那鼎走去。“寒玥，纵使世间大道丛生，须臾也会给你让路。”话罢拔出剑来，朝那鼎一砍。剑气横生，鼎碎两半。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容纳万物的能力，那么也包括我吗？”
　　“你如果想杀他们，我替你，你想护他们，我帮。”
　　云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