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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路白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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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8日,日军侵略上海,淞沪抗战爆发。
路垚为上海驻军提供了很多物资援助,他训练出的兵有自愿参加的他还提供了武器弹药。
一直帮路垚练兵,后来负责白家防卫的总教官李勘带着数百人参加了抗战。
李勘在抗战中受了伤,白幼宁对此异常上心,尽心尽力帮李勘联系医院,还主动亲自照顾李勘很久。
白老爷子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女婿有意见。
1932年3月初
虽然时局动荡,但过年永远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小两口年后一起回了趟路家,老爷子盼着女儿女婿回家盼了好久了。
路垚和白幼宁堪堪赶着元宵前一天回来,白老爷子很高兴,忙招呼女儿女婿进门,“终于回来了,路上都累坏了吧,快进来歇歇,吴妈,上茶。”
又问路垚,“路垚啊,亲家身体什么的都好吧?”
“您放心,一切都好。”
“噢,那就好那就好。”白老爷子正和路垚寒暄,就看见女儿坐在旁边神游天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们路上没吵架吧?”白老爷子问。
白幼宁道:“怎么会,我们能有什么可吵的。”她现在正为怎么和路垚提离婚苦恼呢,哪里有心情和底气吵架。
“噢,那就好,不吵架就好,说起来,你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爸,你说什么呢!”白幼宁突然大声道,“这种事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白老爷子无奈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吃完晚饭,白幼宁坚持要走,白老爷子挽留不住,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女儿走了。
路垚和白幼宁回到家,白幼宁借口太累了,洗完澡迅速躺下了。
路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白幼宁已经睡着了,路垚对此毫不奇怪。
他开着车去了乔楚生家,去北平的一周,他想他了。
路垚熟门熟路地拿着钥匙开门进去,天色还不晚,屋子里静悄悄的,路垚以为乔楚生没在家,但他还是上楼去卧室里找了一下。
幸亏路垚去楼上看了一下,乔楚生正蜷缩着躺在床上,路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大步跑到床前,推了推乔楚生,“老乔,老乔?”伸手一模,乔楚生浑身烧的滚烫。
路垚顿时急了,他连忙找出一身厚衣服给乔楚生换上,乔楚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三土?”
“嗯,是我,我在呢,别怕,我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好了。”
“嗯。”乔楚生难得有点脆弱地微微把头靠向路垚的胸前。
路垚低头轻轻吻了吻乔楚生的头发,快速给乔楚生套好衣服,抱起他就往楼下走。
到了医院,路垚照顾了乔楚生一夜,黎明的时候乔楚生终于退烧了,路垚松了口气。
他出去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佣人做点白粥和清淡的饭菜送过来,不过最后来的不是佣人,而是白幼宁。
白幼宁进来的时候,路垚正端着一盆热水烫毛巾,看见白幼宁道:“怎么是你过来了?”
不过路垚的内心可一点也不吃惊,他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的时候就知道来的一定会是白幼宁,他是故意引白幼宁过来的。
“楚生哥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啊,呐,早餐。”白幼宁道。
路垚把毛巾从水里拿出来拧干,用眼神示意白幼宁,“放那吧。”接着动作自然地拉起乔楚生的手就要给他擦。
乔楚生受到惊吓般猛地把手抽了出来,不自然到,“我自己来。”又转头对白幼宁道:“幼宁,旁边有椅子,坐着说。”
“好,谢谢楚生哥。楚生哥你怎么会感冒啊,你平常身体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之前没注意,现在好多了。”又接着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去看过老爷子了吗?”
“昨天回来的,回来就看过了,楚生哥放心吧,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
路垚一边听着听着乔楚生和白幼宁絮絮叨叨地说话,一边拆了白幼宁送过来的早饭,盛了一碗白粥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粥,仔细吹了吹,送到乔楚生嘴边。
乔楚生被他惊地差点跳起来,连忙要把碗夺过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路垚见状躲了过去,着急道:“你手上输着液呢,别乱动啊!”
说着急忙放下碗,拉着乔楚生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满眼心疼道:“疼不疼啊?”
乔楚生都被他大胆的表情吓到了,连忙摇头道,“不疼不疼。”说着还想把手从路垚手里抽出来。
路垚怕伤到乔楚生,只能放开他,乔楚生松了一口气。
路垚端起碗继续喂乔楚生,乔楚生无奈地扭头躲闪,“不,别,三土,真的不用。”
白幼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出声帮腔道:“楚生哥你就让他喂嘛,你是病人,他喂个东西而已,又不费事。”
乔楚生没话说了。
路垚若无旁人的细心喂粥,白幼宁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只有乔楚生如坐针毡。
乔楚生住院的这两天,路垚全程陪护,白幼宁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赖在医院不走,时不时盯着路垚和乔楚生若有所思。
乔楚生觉得他这住的什么院啊,太难熬了。
他拿路垚没办法,对着白幼宁又莫名心虚,还时不时因为白幼宁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推波助澜心惊肉跳,好在大部分时间白幼宁对他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
终于可以出院的时候,乔楚生简直觉得自己是刑满释放。
1932年3月5日
白老爷子送给女儿作为结婚礼物的公寓里,白幼宁和路垚相对而坐,气氛有点沉默。
“路垚,我们离婚吧。”白幼宁忍不住率先道。
“好。”
“你还真是毫不犹豫啊!”
“你不也是吗?”
“我爱上了一个人。”
“我知道。”
“不是你。”
“嗯,是李勘吧。”
“你平静的一点都不像被戴了绿帽子。”
路垚笑了,“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路垚,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你不是知道了吗,还要问?”
“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当时的我看不清,现在我怎么也该明白了,如果为了反抗家里,你是可以和姜若眉结婚的,她比我更合适。”
“你猜。”
“你是不是喜欢楚生哥,你是为了楚生哥?”
“看来你这些年真的进步很大,我没白教你。”
“我也是看见你对楚生哥的样子才反应过来的。
那天他生病,你替他擦手,喂他吃饭,那种心疼劲啊,我从来都没在你身上感受过。
我以前生病,你最多把饭端过来,别说替我擦手,不讽刺我没手我就谢天谢地了。”
路垚反驳道:“我只是没有像照顾爱人一样照顾你,但我对你也没有不好吧?
作为亲人或者朋友,总是够格的吧?
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吧?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喜欢。
所以相对的,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吧?”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能饶了你?让你欺骗本小姐的感情!”
“这点我真的要道歉,对不起,当初那样做。”
“算了,本小姐原谅你了。”
“不过,你当初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能满足你所有幻想的人,是一个任凭你控制驱使的所有物,这个人是谁都没有差别,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好吧,如果我一直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你,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你不管楚生哥啦,你舍得?”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白幼宁反应了半天,才震惊地感叹,“路垚,你真可怕!仔细想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过奖,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哪怕为了老乔,我也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
“那是,楚生哥可比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敞亮多了。”
“那这件事就由你去和老爷子说吧!”
“我有点不敢。”
“这世上竟然有你白大小姐不敢干的事?”
“说什么呢你,找揍啊你,你说说你,你一天天的要不嘴贱,我揍你干嘛?”
“好了好了我错了,说正事说正事。”
“我想去做战地记者。”白幼宁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去做战地记者。”
“大小姐,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一下正常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所以我才不敢说嘛,我这又是离婚又是去做战地记者的,我怕真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来。”
“大小姐,你还知道啊,不去不行吗?”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去战场记录侵略者的罪行,把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
路垚愁的要掉头发,这眼看着就可以把白幼宁和白家托付出去了,现在白幼宁走了,白家怎么办?
“那你走了你爹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和楚生哥呢吗?”
“你吃定我和老乔了是吧?”
“现在的世界哪里都不安全,你和楚生哥在上海有根基,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照顾我爹和白家对你来说小意思啦,你就帮帮忙吧,嗯?”
路垚头疼的要死,不过最后他还是和白幼宁一起承担了白老爷子的怒火,闹了一场最终还是如白幼宁所愿了。
白幼宁和路垚离婚的消息没有对外宣布,这是白幼宁和路垚共同的决定。
一方面,路垚需要白家女婿的身份迷惑路家,另一方面,白幼宁需要路家媳妇的身份在军队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幼宁和李勘去参军了。
李勘一直想要从军报国,这么多年为了路家的恩情困在上海,现在终于可以去实现理想了。
白幼宁跟着去了李勘的部队做战地记者,践行自己揭露侵略者罪行的诺言。
白幼宁和李勘坐火车北上了,白老爷子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铁路久久不能回神。
路垚安慰到,“您别担心,我拜托了我哥哥姐姐照顾幼宁,她不去最前线,一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了。”
“路垚啊,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白家对不起你。”
“您别这么想,说起来,结婚后我们才发现我们之间的感情大概更像兄妹,所以不怪幼宁,我们都有错。您放心,离了婚我也会把幼宁当妹妹照顾的。”
“哎……儿女都是债,我从来拗不过她,也不忍心逼她。可这一次不一样,路垚啊,这是上战场啊,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放她走?”
“人活着总有一些事是自己拼着性命不要也想去做的,幼宁只是找到了自己生命中最想要做的事,您没有做错,您是个好父亲,如果我父亲有您一半开明,我都会觉得人生更完整了。”
“哎……回去吧,回去吧。”白老爷子看起来累极了。
“我送您回去。”路垚道。
“好孩子,辛苦你了。”白老爷子拍拍路垚的手背。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路垚笑了笑道。
白幼宁走了以后,路垚经常去看白老爷子,除了白老爷子,没有人知道路垚和白幼宁离婚了。
白幼宁走的时候乔楚生也去送了,不过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这也是路垚这么多年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