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打脸日常》安言之

32、喜得龙凤胎

　　崔氏真是气得肺快炸了，恨不得上前去扇曾绮芳两巴掌。

　　曾绮芳看见她气得不轻，又故意道：“娘这样瞪着媳妇，媳妇会以为自个儿做错了什么，始作俑者明明就是娘，这就是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吧！”

　　见到崔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就畅快，总算把受的委屈和恶气都出尽了。

　　回娘家住的期间，她遇上了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哥，当年他们本就郎有情妹有意，可她父母偏要她嫁给孟言谈，说敬国公乃是朝中最得势之人，而世子病重，将来孟言谈就是世子，要她等着风光做国公夫人。

　　现在呢？

　　此一时，彼一时，敬国公已完全失势了，连个官职都没有，孟言谈更惨，空有个右丞之职。
　　在政务的见解上却每每输给孟言谦，皇上眼里根本没他，他扶持的前太子已被废，皇后也被废了。

　　他根本前途黯淡，却还在作春秋大梦，想着能够在新帝登基后争得一席之地，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什么的，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痴人说梦。

　　而且，传说很快会死掉的孟言谦非但没有死，还得了圣心与太子的信任，前途不可限量，她瞧不起的庶女邓姝又怀上了孩子，叫她怎么能不心生怨气？

　　“你说够了没有？！”崔氏真恨不得掐死她。

　　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因为找不到人证而渐渐平息，死丫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摆明故意在老太君面前让她难堪。

　　安老太君确实是不悦了，她拉下脸道：“如果你们婆媳俩要扯这些，就回你们屋里扯去，不要在这里惹我烦心。”

　　安老太君都下了重话，两人只好闭嘴，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天快亮时，邓姝总算生下了孩子，宝宝的哭声很是洪亮，不一会儿，芸香挑了帘子出来，笑吟吟地对安老太君福身报喜道：“恭喜老太君，大奶奶生了龙凤胎！”

　　安老太君眼睛都亮了，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狂喜道：“龙凤胎？”

　　柳氏也喜笑颜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柳氏连忙扶着安老太君进寝房去看孩子，就见两个产婆，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孟言谦挨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

　　安老太君见了孩子，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对孟言谦笑骂，“哪有大男人进产房来的？也不怕人笑话你。”

　　孟言谦没有回话，他神色怔忡，就只是握着邓姝的手，他至今仍在邓姝生了双胞胎的震撼中无法回神。

　　怎么会？如此纤细的身子里，是如何装了两个孩子？

　　崔氏跟着进来了，脸色有点讪讪地道：“言谦心疼自己媳妇儿，也是难免。”

　　她也是有眼色的，知道如今的敬国公府是靠孟言谦在撑着，她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耀武扬威，再说了，她长年给孟言谦下药之事已被揭发了，所有情势都于她不利，她再怎么不清愿，也只能巴结着点了。

　　“站住！”安老太君突然对崔氏喝道。

　　崔氏吓了一跳，本能停住了，而安老太君这么一喝，邓姝也睁开了眼，见到了正紧紧盯着她看的丈夫，孟言谦一蹙眉，她又连忙闭上眼睛，心里却是觉得好笑，分明吵得紧，她闭上眼也是不能休息啊！

　　安老太君没注意到自己吵到产妇了，疾言厉色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靠近明德堂半步，若是两个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我便唯你是问！”

　　当她开始彻查崔氏对言谦下毒一事，负责煎药的那个下人突然就失踪了。

　　那个下人是签了死契的，十三岁就卖进来当丫鬟了，十六岁时配给了一个小厮，怎知那小厮没几年就病死了，她没儿没女的，也就一直留在府里当差，怎么会突然失踪？

　　虽然找不到证人，但也说明了这件事确实可疑。

　　“娘这是什么话？”安老太君一锤定音，崔氏还想喊冤。

　　“娘这么说太不公平了，媳妇根本什么都没做，娘却是认定了媳妇有罪……”

　　柳氏突然插言道：“大伙都心知肚明的事，大嫂还是省省心吧！再强词夺理也无法掩盖事实，若是言谦真发了狠，翻遍大宣也要将那煎药的执事媳妇找到，大嫂待要如何？除非是大嫂已将人灭了口，才能有恃无恐，就跟某个人一样。”

　　崔氏脸色连变了数次。

　　“你到底在说什么？打从老爷拔了官职，你就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还说我杀人灭口，真真是含血喷人！”

　　过去十多年来，在她面前，柳氏一直是唯唯喏喏，只要是她说的，柳氏不敢有个不字，人前人后对她毕恭毕敬，就像她的使唤丫鬟似的。

　　本来嘛，二老爷都死多久了，柳氏一个寡妇，也没个孩子傍身，能够在孟府里生存都是她大发善心，柳氏自然要对她感激涕零了。

　　可现在，柳氏那贱人不知道感恩便算，竟还敢扯她后腿？

　　说什么她灭口，真是无稽之谈！

　　事到如今她也很想找到那个执事媳妇，把她给大卸八块，竟敢收了她大把银子还帮孟言谦做事，无端害她的宝贝儿子长年喝毒药，弄得不能生育又会短命，因此他们母子还彻底失和？！

　　谈儿现在根本不理她，她心里的怨气也不比谁少，可就是找不到人，她有什么法子？

　　“老太君——”飘雪驱前陪笑道：“大奶奶才刚生完，需要好好休养……”

　　安老太君这才如梦初醒。

　　“瞧我胡涂的！”

　　总算，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孩子让奶妈抱出去喂奶，嬷嬷也给邓姝擦好身子，喂了银丝燕窝，房里也收拾干净，飘雪离开前还点上了安眠香，放下纱帐子，房里的气氛宁静又温馨，偏偏邓姝一等人走干净又睁开了眼睛。

　　“言谦，你适才听见二婶的话了吧？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婶也知道你生母的死有问题？”

　　孟言谦为妻子掖好被角。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才刚生完孩子，不好好休息，想这些做什么？”

　　她拉了拉他的手，“你不好奇吗？”

　　孟言谦淡淡地道：“二叔成亲的晚，照说我出世时，二婶还未过门，她从未见过我娘，不可能为了替我娘打抱不平而得罪崔氏。”

　　“对呵，我怎么忘了这一点？”邓姝又思忖了片刻，还是不得其解。

　　“那二婶说的“某人”是谁？

　　为何要冲着崔氏说话？”

　　“你真的要这样一直费心劳神吗？”孟言谦板起脸来，手却轻轻抚弄她披散在枕畔的发，“知道你脸色有多苍白吗？什么都不许再想了。”

　　“那说说别的。”生下两个孩子，她原本是像被抽干了力气没错，可老太君领人进来闹了那么一场，她却睡意全消了。

　　孟言谦半挑起眉。

　　邓姝知道他是真的恼了，不过她知道他也是为她好，她失了很多血，看了她自己也触目惊心。

　　她蓦然想到，当年孟言谦的生母也是流下这么多血才生下了他，却是连看也没能看孩子一眼就死去了，那该有多不甘心啊，想起来她都感到心痛，就不必说孟言谦了，他一定更悲痛。

　　“莫恼了，我睡便是了……”因为想到他此刻可能正为生母感到难过，她便依他了。

　　而他呢，知道这么一来，即便是她闭起眼儿也不会真的入睡。

　　便叹了口气道：“姝儿，你是不是还想说，咱们把那执事媳妇藏起来真是个好主意，找不到人，崔氏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比把人叫到跟前来对质，逼她承认罪状好太多了，可以折磨她天长地久。”

　　邓姝忙不迭点头，笑道：“见了崔氏那模样，我心里真是痛快，尤其二婶说了那番话，老太君肯定往心里去了，认定了崔氏杀人灭口。”

　　“好了，现下可以睡了吧？”

　　他的口气任何人听了都会认为他根本就没在听她说什么，她能养精蓄锐最为紧要。

　　“还没……”见他扬起脸睨她，她则是笑望着他，“咱们的孩子，你想给起什么名字？”

　　他终于不再板着脸，朝邓姝微微一笑。

　　“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