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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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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期待的未来，是不存在的。”
“她也已经早就明白了这样的事。”
“即便如此也一直走下去的我们，比宝石发出的光还要闪烁...”
“——”
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钟表的针也正正好好地走向了清晨的五点整。
即便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也能如此轻易地做到吗？
一切都理所当然极了。
今天也一定是与往常相同的一天吧。
于是原崎秋叶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好像忘记关窗了，不断漏进房里的冷风吹到脸上...于是她很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些感冒了啊。
并未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投注太多关注，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原崎啪地一下拉开窗帘，除了刺眼的阳光外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堆积了一晚的大雪。
记忆里熟悉的街道全都被染成白色，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的缘故，空无一人的城市只让人感到莫名的寒冷。
原崎就这样站在泛白的窗前，又伸出手来将漏风的窗开得更大了一些。
让人熟悉的，雪的气味。
仿佛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于是她想到，又会有许多人在这样残酷的雪天里死去吧。
四肢会冻到发裂，所有感官都好像被这飘落的雪花掩埋了一般...这个就连冰下的枯枝落叶都要争抢的季节，又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来到了。
...今日的自己好像太过于多愁善感了些。
大脑晕晕的，就连脸都在发烫。
远处的风夹着半片雪，当冰混着水在脸上融化的时候，身上仍在鼓动的单薄的衣料粘在皮肤上...不知何时，全身都好像被冷汗浸湿了。
于是她缓慢地垂下头去，就连焦急伸向口袋的手都在发颤。
“——”
脉搏跳动的声音...鼓动的心跳声。
视线下落。
她终究是在逐渐模糊的理智间停下了动作。
“...太宰治。”
口中不自觉念出了这个名字...在视线相对的一瞬间，她就连一丝一毫挣扎的想法都不剩了。
站在远处微仰着头，他裹着大衣围巾毫不掩饰地站在这布满雪的无人街道间。
“...”
说不让人在意一定是假的。
当远远地、看见了她仿佛摇晃着的影子时，说一点也不在乎的话，一定是骗人的。
无论是纠缠还是探究的目光，都毫无例外的太过火了。
被那人扔下的锁链，依旧如此安静地躺在手边的大衣口袋里。
一夜的厮杀染红了刚下的雪，在这长久的独行的道路里，他只是在那一瞬间仰起了头而已。
真是不幸啊。
在那一瞬间，两人的想法终于默契地重合在了一起。
远处的太宰治还站在雪里，在还未散去的夜色间，就连那张勉强能看的脸都被冷风吹得红红的。
即便有围巾的遮盖也依旧透着浑身的血气...一看便是在港/黑的压榨下再次熬了个通宵。
...即便那样，那双眼睛都显得太过沉寂了。
对方不过是恰好路过而已，只要自己把窗帘拉上就好了，无论再怎样让人动摇的视线都能被彻彻底底地拦在外面。
可原崎始终没有动，就这样与太宰治僵持着...这段有些尴尬的偶遇似乎还完全没有结束。
于是，在雪似乎终于要落满他的肩时，也稍微觉得自己要对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负责的原崎秋叶，向远远隔着一场雪的太宰治比着口型说。
“要上来坐坐吗？”
——
有那么一瞬间，原崎秋叶想，能在这种时候理所当然地把太宰治请进家门的自己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然在接收到信号后真的果断跑来她家里的太宰治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事实是他们真的那么做了，原崎秋叶还贴心地帮他挂好了沾满血和水的大衣，在这冷到快要结冰的室内罕见地开起了暖气和暖炉。
像这样和太宰治和平地坐在暖炉旁取暖的日子简直比最恐怖的噩梦还要可怕。
于是原崎秋叶从桌下拿出了差不多恢复直觉了的手，在这样连太宰治都能安静下来的氛围间带着自己发红的脸剥起了前两天姨妈送来的蜜柑。
“这么冷的天气，入水的话会很遭罪哦。”
没头没尾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原崎垂着脑袋，似乎注意力根本没落在一旁的太宰治身上。
“...”
听到这话的太宰治不过微怔，随即又像是早已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在她咬着蜜柑口齿不清的挖苦下有些不服气地笑出了声。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断定我要去哪里？”
“...因为，你身上沾血了吧。”
理所当然地说着这样的话，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正在发生着什么。她只觉得今天的水果甜极了，渗入身体的冰凉的汁水让人感到无比舒畅。
听到这样的话，太宰治却像是有些认命了一般低下了头。
暖炉的温度果然有些太过头...这可真是糟糕极了。
就连她的脸都在这样的温度间红得吓人，逐渐升腾的温度好像要将这雪天的最后一点理智都吞没。
没来由地，原崎抬起头，突然向着近在咫尺的太宰治开口说道。
“我可以...抱你一会吗？”
“——”
还没等太宰治完全从这句话中间反应过来...她的话语不像是询问而是通知。
顶着他诧异的目光，她便如此不由分说地向前去，拥紧了对方依旧有些凉意的身体。
当真正靠在他肩上的一瞬间，如同电流渗进每一根神经...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呼吸一般，当触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太宰治甚至能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温度下，一点一点、逐渐缓和下的心跳声。
烫。
...好烫。
一直到太宰治全身僵硬地感受到她的呼吸，他这才从对方与往常不同的行为间察觉到一点不对来。
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她全身都发着烫。
那骤然放松的身体松松垮垮地搭在自己身上...她浑身烫得像是火炉一般，紧贴着自己肩膀的额头像是在摄取凉意，就连呼吸变得粗重不少。
“烧成这样都浑然不觉...你这家伙是傻的吗。”
可即使这样，依旧如此感到心安的太宰治，此时也不知道究竟该用怎样的姿态离开了。
雪依旧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