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asablanca.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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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老脸……小脸丢尽！他上次装小孩吱哇乱叫仿佛还是上次。
好在他为人多年脸皮够厚。
某万恶之源赐给他这副迷惑性的外貌，果然是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布兰卡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织田作之助如此仇视太宰治，虽说他们的立场对立，但至少不该……这么残酷。
更别提这里的某人已摇摇欲坠了。
都怪自己太善良，唉，跟某只黑漆漆的扑棱蛾子完全不一样嘛！
布兰卡瘫在他心爱的小沙发，摸起桌边被太宰治动过手脚的手机——无伤大雅，能玩就行。
作为一名成熟的小黑手党，他早已能够分辨出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尽管面对的是太宰治。
布兰卡感叹，好啊，回来了，都回来了。
——是要回去了，这场家庭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
是，是要结束了。
太宰治不会无缘无故冒着风险来和织田作之助见面，尤其是明知道两人会不欢而散的情况下。
布兰卡咕哝了一句：“我都这么帮着他说话了，居然还是把我关了起来。”
“哦？”奥伯龙在椅子上坐下——他可不想陷进那软塌塌的懒人沙发，“我还以为你会无偿包容这一切呢，嚯，心胸宽广布兰卡。”
小孩翻了个白眼：“停停停，不许阴阳我了。”
太宰治把他安排在了港口黑手党名下的酒店，这一栋楼从今晚到明晚都只有布兰卡一名客人，但是每一层楼却都有十到二十名不等的手持枪械的黑衣小哥们轮班值守。
配备了这么多火力，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等太宰治一翘辫子，这群小黑就会突然暴起拥他为王，给他披上黑大衣红围巾，高喊苍天已死——
咳，对不起，他串戏了，有机会他会给张角好好道歉的。
房间里的摄像头自不用说，隐藏的还没找出来有几个，身上的定位和窃听也是他极力抗拒之下才免遭毒手。
布兰卡被太宰治坦荡荡地监管了。
以至于他还没停下异能多久就又不得不一直开着来保持自己在监控下的完美表现。
比如摄像头里他现在在打游戏，但实际上他在一边打游戏一边跟奥伯龙拌嘴。
别问小孩为什么每天都在跟奥伯龙拌嘴，问就是他们情比金坚。如果他们哪天真不说话，那大概横滨要遭难了。
奥伯龙屈起指节叩了叩茶几，这意味着他有话要说。那只异爪泛着金属般的蓝色光泽，嗯，这部分归甲壳类昆虫的功劳，不必多言，大自然的美丽奇迹。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住在织田作之助家里的那段时间，在我没有看住你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东西。”
十分肯定的陈述句。
布兰卡眸光动了动，手里的手机突然就不香了，他兴致缺缺地把手机递给奥伯龙，后者迟疑地接过，接着两人在快速对视一眼后，奥伯龙面无表情地捡起了精细手工人的活儿，打开了手机背板。
布兰卡把惨遭分解的手机要了回去，弯弯眼睛：“谢啦。”
奥伯龙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拆手机？”
背板被轻轻松松打开，如此方便拆解，很难不让人疑心会被放点什么进去。布兰卡一面观察着，一面含糊地回答：“嗯，你不在的时候。我的存在没有锚点。我去过很多地方。”
“你还是给我找把螺丝刀吧，我的爪子没有你的那么厉害。柜子里应该有。”
奥伯龙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隐晦，他拉开柜子的抽屉，果然看见了一套工具，挑了柄差不多大小的装配好刀头，再拿了把镊子一起交给了布兰卡。
布兰卡对他解释：“港口黑手党的酒店。我想住进来的大多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总会有几个爱拼积木的。”
“这是我仅有的联络工具，还是得仔细点。虽然太宰并没有在硬件上动手，但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就当打发时间了。”
对着主板固定的位置，布兰卡开始拧掉那里的螺丝。
而奥伯龙的视线就像他手里那把螺丝刀一样，锐利地扎在了他身上，想要将他的外壳拆解，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半晌，他笑了。
奥伯龙低声道：“……原来如此，你见过魏尔伦了。”
布兰卡摇了摇头：“不对哦，我没见过。是他单方面找来的，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
魏尔伦是为了布兰卡而来。
还记得在西餐厅里，奥伯龙给布兰卡的东西吗？
那是中原中也临走之前留给布兰卡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机密。
布兰卡在接手部分港口黑手党的业务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东京并盛一带，那个本该被彭格列家族的某食肉目划为领地的地方，它的管辖权居然在港口黑手党的手里。
暂且不提泽田纲吉的意见如何，想想要使云雀恭弥让步，那得付出不少代价。
太宰治在对方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凭借本土势力的优势收服了那块地盘，之后更是暴力镇压，彭格列固然在成长，可太宰治也早已将日本的暗面牢牢掌控在手中。
于是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保持着水火不容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太宰治不惜耗费如此的人力物力与彭格列作对，只为拿下并盛？
布兰卡正在粗暴地撬一块屏蔽板，他完全不担心会损伤里面的东西——掀开一看，果然是空的。布兰卡不满地撅了下嘴，“如果是我，我就把并盛给他们。反正除了并盛之外的地方都是我的，这样做还能跟彭格列搞好关系。”
布兰卡：“并盛是天平一端的砝码。维持平衡的另一端……彭格列，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我让中也执行任务期间绕了个弯儿去了趟意大利。”
奥伯龙：“我看太宰治没那么愚蠢。”
“哼哼，”布兰卡骄矜地扬了扬下巴，“我也没那么傻。太宰治如今代表了港口黑手党，港口黑手党和彭格列达成什么条约，具体细节中也虽然不知道，但他不会背叛首领和组织。如果直说是去彭格列，他肯定不会答应。”
太宰治如他所料并没有对手机的硬件部分动手脚，拆机拆得毫无趣味，布兰卡往后一躺又陷回沙发：“所以我让他去找了这个世界最奇怪的正常人——白兰·杰索。”
小孩耸耸肩：“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如果白兰将中原中也拒之门外，就说明他心里有鬼。作为一名黑手党头头，面对港口Mafia高层干部兼可能性极大的未来首领，他自然要尽到本分，请对方进来坐坐。
而他也自然猜到了对方为什么会来。
于是他把【那件东西】交给了中原中也。
布兰卡摸出口袋里的玛雷指环，那是属于白兰的、大空指环的一半。
奥伯龙的目光从戒指上淡淡扫过，似乎很是嫌弃。“他还好心附赠了中原中也一条关于魏尔伦行踪的线索。别人以为他是向中原中也表现诚意，实际上是卖给你这个消息。”
只是有点可惜，中原中也的手下和奥伯龙两波人一前一后去却都落了空，魏尔伦的安全屋里早就没人了，根据落灰的程度推断至少有两个月。
但是布兰卡仅仅只要知道魏尔伦还活着并且仍在叛逃就够了。
——不对。
一道灵光忽然从脑中闪过。
为什么他会觉得魏尔伦是在叛逃？
假如对方只是把帽子交给了中原中也，之后就销匿了踪迹呢？所以有魏尔伦的消息时，中原中也没有按照对付叛逃人员的规格来编队探查，秘密行事其实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比如那些正追查魏尔伦的人们听到风声。
布兰卡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看向奥伯龙。
他来到这里，向太宰治问过许多人的去向。可唯独有一个，他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不必去问。
因为中原中也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就已经注定了对方的命运。他是他必将踏出的一步。
可是，可是……？
布兰卡迫切地走到奥伯龙跟前，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正望着他，期盼着一个答案。
他摊牌，“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奥伯龙。”
“所以，你也告诉我，兰波，阿蒂尔·兰波，兰堂，他活着，对不对？”
首先是怀疑，在得到答案后是混杂着欣喜、酸涩、悲伤，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从来没有期望过有一个世界兰堂会活下来。那好像是冥冥之中被定好了的命运，他甚至觉得那已经成为世界成立的规则——阿蒂尔·兰波注定要为了荒霸吐而死去。
可如今他活着，他在这个世界活着。
他跟魏尔伦一定在一起，毕竟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厉害的，谁都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们会去很多地方吧，说不定也已经去过了，两个月前，他们在横滨留过一段时间，或许是来故地重游？
真好。
布兰卡：“真好啊。”
语气是无比的苦涩，“我想过这个世界除了太宰治这个人其他的或许都还不错。”
“可我没想过它会这么好。”
布兰卡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半枚玛雷指环的纹路，他以前一直吐槽这戒指上的翅膀实在过于中二，可如今翅膀尖尖扎的他指尖疼痛，才使得自己不会失态。
真是个幸福的世界。
我嫉妒这个世界。
我爱这个世界。
布兰卡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蓝色眼眸里是温柔的坚定。
撤去了异能，太宰治能够清楚地见到他真实的面目。
布兰卡说：“嘿。我想我能理解你了，笨蛋太宰。”
那就让这个全员happy ending的世界存续下去吧。
*
奥伯龙被布兰卡赶走了。
你没听错，对，他被布兰卡赶走了。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布兰卡：“既然你不是我的奥伯龙接下来我要单独行动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记得跟白兰说我记仇。”
他一头雾水，但这雾水又被愤怒蒸干。
好小子，套了他的话就走。
小孩上一秒还在皱巴巴地要掉眼泪，他的手都自发的摸上对方的头要安抚性顺两把毛，结果下一秒手底下的脑袋就挪开了，并且瘫着张脸说他已经没用了可以走了。
？
“你要去哪儿？”
“出门。”
奥伯龙：“门外很多人。”
布兰卡把桌子上的零碎版手机一划拉扫进垃圾桶：“没事，太宰知道他拦不住我。”
他又火速地冲到冰箱前，把里面的小蛋糕扒拉出来吃了两口，鼓着腮帮子像藏食的仓鼠。
奥伯龙干巴巴地说：“我会跟着你。”
布兰卡看了他两眼，自知他确实拦不住别人硬要跟着自己，尤其这个别人是一位叫做奥伯龙·伏提庚的人物。
他放慢了消灭小蛋糕的速度，真诚地眨巴着眼睛对奥伯龙说：“你真善良。”
“你有这么好的品质，这么讨人喜欢，你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奥伯龙噎住。
他好像很会知道怎么激怒自己。
奥伯龙扬长而去。
魏尔伦给奥伯龙上了一杯红茶，男人正坐在球形的悬挂藤椅上，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随意地伸着，脚尖点着地面让这秋千晃动着。
他想不通，到底怎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环境，能养成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布兰卡？
魏尔伦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看来他让你很头疼。”
奥伯龙面无表情：“他的抽象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他又皱眉问魏尔伦：“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金发男人耸了耸肩：“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
谜语人，噢，天哪，谜语人。
“那么我们要暂时退场了？”拥有一头海藻般黑色长发的男性靠在门边，对他们微笑道。
奥伯龙饮了一口红茶，“他能用我的能力，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剩下的，除了守望，我们也做不到什么了。”
只有等待，唯有等待。
凌晨将至，梦之帷幕终要落下。
兰波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去睡了，熬夜并不是个好习惯。”
魏尔伦也表示自己熬不动了，想要看到第二天的结果还是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奥伯龙和他的红茶。
奥伯龙：……
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杯往水槽一丢：“我真讨厌你们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Casablanca.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