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匡复大凉,还于旧都 ...
-
朱政厉兵秣马,重振旗鼓,南相霖的旧部也逐渐兼并,一时间,北疆的人马竟聚集了八十万之众,加之李朗在北方一直以晋王军自居,投军者源源而来。
朱政早已磨刀霍霍,恨不得直奔中原腹地救出轻书。
李朗将坐立不安的他按在椅子上:“你当我不知?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自乱阵脚,以往打仗你何曾这样毛躁?无论如何请晋王殿下再蛰伏些日子,到时候举百万之师,挥师南下,一举击溃京师。往后这天下,就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女人大把大把地送到你卧榻之上。”
朱政也急了:“是,我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原本不想反不想做什么狗屁帝王,可如今情势所迫,不得不揭竿而起,以往我为这天下的时候,谁念过我一声好?如今,我就是要为了自己,为了轻书,任性妄为一回!你放心,你的兵马,我不动毫分,我只带八千轻骑昼夜奔袭,只为一个女子。你就当我没出息罢!”
李朗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丝毫没有办法:“你这厮,也有今日?我祝你有情人终成冤家!”
五月二十日晚,朱政连夜挥师南下。两千里路,他带领一支孤军只用了五日便抵达京城。
八十万大军由李朗率领,随之南下。
听闻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京师,李朗又爱又恨:“这个二楞子!哪有这样亡命行军的?两千里路,五日急行军,就算是骑兵,也是在玩命啊。不过兵贵神速,朱桓桉也许想不到他敢直捣黄龙。自古以来,如此用兵者,唯有大汉的霍去病。咱们也要加快行程,骑兵先行,尽力急进不可使晋王孤军深入太久。”
朱政抵京之前,京中也已经全乱了。
入夜,秦王再次收到关雎密信:朱桓桉最着紧的南才人被羁押至宗人府。赵王之死,正是南才人的美人计,致使朱桓桉妒火中烧,借着解酒汤之名,赐了毒酒,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秦王找到燕王、宁王商议,要将朱桓桉赶下皇位,为赵王报仇。
燕王尚有疑虑,道:“咱们被圈在京中,兵马都不在京师,眼下这几百随身的侍卫,恐怕不足当事。”
秦王道:“五弟你有所不知,我亲眼看见朱桓桉尚未颁出的诏书,将你我三人的亲王革去,削去藩地大半,收编一半的藩王兵马,如此一来,蚕食藩王的势力,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背水一战,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宁王道:“我有个主意,朱玉一事,令朱照、朱祥心生不满,冯卓多番维护朱玉,何况,几人在军中颇有心腹,咱们何不扶持朱照,取而代之?”
燕王道:“此计甚妙,朱桓桉削减军中资费,刻薄将士,冯卓近些日子和朱桓桉离了心,更何况他自小疼爱朱玉,不舍得朱玉去和亲。定然心生不满。只是朱照为人阴狠,先前一直跟着朱政,原指望朱政能扶持他上位,不曾想朱政败走北疆。”
几人商定,便连夜去军中商议大事,冯卓已得将军府授意,全力配合几位藩王围宫。
轻书歪在榻上看着窗外一弯小月,毫无睡意。茉茉和妈妈都在外间睡下了。忽然一阵嘈杂声,吵醒了两人。
“王爷有令,有话问才人,闲杂人回避。”闯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不管轻书穿的什么,也不懂得回避。
何妈妈呵斥道:“你是哪个王府里的?如此野蛮粗鲁,这是宫里的南才人,焉能轮到你们问话?”
廖盛业从耳房过来,见此情形,含怒质问道:“你们受哪个王爷指使?竟要过问宫里的事?”
两人本没把两个女流放在眼里,廖盛业一出来,他们就只好唤进来其他人,轻书身边只有十余名禁卫,也全部被控制起来。
此时,轻书已经着衣出来,她稳坐正堂屋的太师椅上,稳稳地端着茶盅,看着迎面进来的秦王,她目光冷冷:“秦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秦王看她稳如泰山、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这里有埋伏,随即又晃了晃脑袋否认了这一担心,得意一笑:“才人好悠闲,京中大乱,圣上命我来保护才人。顺便有话要问才人。”
“问话?还轮不到你,叫朱桓桉自己来。”
“好大的口气。都给本王带下去,本王要亲自问才人,我七弟是如何枉死的?”说罢便霸道地上前扼住轻书的纤细脖颈。
轻书不惧不怒:“朱善,你此刻所作的事情,你以为只是报复了朱桓桉和我?我告诉你,你得罪的是将军府和朱政。你若敢动我一分一毫,他们必屠尽秦王府满门。”
这个女人的临危不乱,倒让他有些心虚。秦王的心突然一皱,手上一松,轻书就趁机从他手里逃跑了。
他迅速意识到上当,抢先一步将跑出不远的轻书拦腰熊抱,重新拖回到内殿,温香软玉在怀,让秦王顿时起了邪念:“既然如此,本王就石榴裙下死,做个风流鬼。”
女人身上那些纱裙,在男人面前宛如无物。
轻书百般抵抗也无济于事,身上仅剩的小衣也已七零八落,难掩冰肌玉骨。
秦王如同一头发疯的猛兽,欺身而上,将轻书死死地压制在冰冷的地上施暴。
轻书在他身上又抓又咬,终是抵抗不了他的攻城掠地,他毫不怜惜地闯进女人的身体,横冲直撞,宣泄着滔天的恨意。
他如同一头怒牛喘着粗气:“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离间我们叔侄,害我兄弟几人被圣上算计,我七弟丢了性命不说,连他府里的幼子也遭了不测,贱人!还拿将军府和朱政吓唬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垫背。朱政只能看着被我凌辱过后的尸首,痛心疾首……”
“畜生,这是你们的报应……”
对她的叫骂声,秦王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在她身上施着各种狠辣的招式,不知道过了多久,轻书挣扎到无力,带着大大小小的瘀伤、齿痕虽生犹死。
晋王率七千骑兵闯进京师,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前朝遗贵、世家大族在被逼捐过后,对朝廷多有不满,故而冲散城门守卫,大开城门,迎接晋王军。
将军府和五军营里应外合,将宫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廖盛业此时已经逃出宗人府,一路狂奔至将军府,将军府却空空如也。
他又狂奔至宫门口,原本想着能找到朱桓桉也是好的,毕竟他不会任由轻书被欺辱,谁知这里也被团团围住,出入不得。
就在他求告无门的当儿,一匹白马携金甲疾驰而来。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全天之下,唯有晋王一人耳。
“晋王殿下,轻书有难了。”这一句,足以调动千军万马。
朱政一言不发,斩杀了一路。秦王那几个亲兵,在朱政的铁血悍将面前,如同软泥捏的,不用三招五式,顷刻毙命。
朱政杀进内殿时,秦王手起刀落,刺向地上衣不蔽体的人。他定睛一看,那手臂上正是初见轻书时两个叮叮当当的玉镯。
朱政来不及点火铳,只好奋力掷出长矛,将秦王穿心而过。
霎时鲜血四溅,轻书被脸上温热的鲜血惊醒,眼前是秦王朱善不肯瞑目的狰狞面孔,将她吓得惊叫连连,朱政飞奔过来,将她揽进怀里:“轻书不怕,九皇叔来了。”
“九皇叔,汝不知吾倚门而待乎?”轻书气息微弱。
朱政捂住她心口汹涌而出的鲜血,扯破嗓子喊道:“轻书恕罪,朱政回来晚了!”
遂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护住抱起来。
“快叫申郎中!申郎中在哪里?吩咐下去,围困皇城,闯围者,格杀勿论!”
他撕心裂肺哭喊:“轻书,你不要有事,你说过如果是九皇叔,你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答应你,我能做到,只要你好起来。”
“轻书,我回来了,我愿以江山做聘,一生与你轻舟快马、红尘天涯。”
“轻书,我带你去领略关山朔风、闹市长灯,我看你红衣白雪、你笑我不懂风月。”
……
轻书的脸逐渐苍白起来,她伸手擦去他的眼泪:“我喜欢轻舟快马,喜欢与你红尘天涯。可我怕,我等不到了,九皇叔,你要做一个好皇帝,为百姓谋福祉,怜悯苍生,厚待万民,你要好好吃饭,好好找个人来爱,像爱我一样爱她。”
“我不要!轻书,我还想看你跳霸王别姬,想听你弹高山流水,轻书……”
“九皇叔,我多想如同那日的虞姬一样,婉伸郎膝上,长发披肩,凄美地死去,可惜,我这个样子,一定丑极了。你不许记得。”
“轻书,你永远是我最美的娘子!”
朱政攒了一辈子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尽。
轻书勉力一笑:“傻瓜,别哭,我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何况我已是血污之躯,不配为君妇。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亡将我和你分开。告诉朱玉,三小姐没有对不起她,都是南轻书作恶,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朱政泪同决堤,悲痛欲绝:“南轻书,我不准你死!你死了,这万里山河,我与谁看?我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轻书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她摸了摸他的脸,断断续续地说:“九皇叔,若有来世,请记得我,若无来世,请忘却我。”
“轻书,我不要,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我只要你!”
“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