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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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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竭跟着他们一起出了牌室才发现手机已经已经被打爆了，他暗叹美色误人，给宋怀川一行人打了个招呼跑到一边拨电话。
“喂。”
电话拨通瞬间，罗竭就有预感一般将手机听筒拿出耳朵半米远的位置，果然，里面传来一声咆哮。
“罗竭！你到底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把坐标发来，我去接你！”
看这语气他家应该是被造访过了，他看着不远处宋怀川等人的背影，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才不情不愿的的报了个位置。
无奈的撇了撇嘴，他重新把口罩戴上，走进四人中间道：“不好意思，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去吃饭了，我临时有点事得先离开了。”
宋怀川点了点头，看到罗竭匆忙接电话的背影他就猜到这人可能有事，“嗯，去吧，下次再约。”
“好。”罗竭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对着其他三个挨个点了点头，“今天谢谢大家收留了，下次让怀川组个局一起出来吃饭吧，我请客。”
齐寰宇拍拍他的肩，乐道：“别客气，怀川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哈哈哈，今晚怀川请客不就相当于你买单啦，下次要还是你请客我们就不出来了。”
赵子瑜这话说的没错，今天输得最多的人就是罗竭，宋怀川兜里那点请客钱基本全来自于罗竭。
在场人都知道他这意思，唯有罗竭，作为一个对宋怀川抱着一些不可告人心思的成年男性，在心里暗暗代入了一下他和宋怀川是一家人的设定。
不过他这想象还没维持多久，宋怀川说话了，“下次不用你请客，我在家里烫火锅，到时候一人带点菜和酒水上门就行。”
他这话是把罗竭划进去了，但罗竭没应下，临走前看了一眼宋怀川，那人穿着一件单薄的卡其色风衣站在正中间，拿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认真不容忽视。
“走了。”
他朝几个人挥了挥手，拉紧口罩贴合的缝隙转身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离开时他想，为什么不答应宋怀川的火锅之约呢？
大概是因为他不想一脚走进那些有着越云足迹的生活，两个人像现在这样，碰见了一起玩一玩吃顿饭，偶尔能说上三五句无关情爱的话已经很好了。
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己接触的是那个纯粹的宋怀川，如清风山月般明朗的宋怀川。
可他不想一脚踏进现实漩涡，去看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越云的宋怀川，不想知道他们有怎样幸福的过往，更不想知道越云在他生命里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等下次再见到宋怀川，就告诉他真相好了。
那些疼痛的难堪的，纵然真相伤人，可没人能捂着耳朵眼睛在黑暗里自欺欺人一辈子。
其实今天他也动过要告诉宋怀川一切的心思，可当他看见牌室里友好微笑的几个人，看见这副其乐融融的局面，理智让他刹住了口。
这不是个好地点，更不是个好时机。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罗竭一上车就捂住脑袋，“哎呀，我头疼！”
李岚：“......”
小金和东子在前面憋笑。
“放心，我没被拍到，我找了个包间蹲了一下午，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直接下来了。”
“你最好是。”
李岚拿着手机一条条处理未读消息，冷冷的给不知悔改的罗竭甩了个眼刀子。
“看样子是没被拍到，算你今天躲得好。”
车开到小区停车场了，岚姐把小金和东子先打发了下去，拦住迈出一只腿的罗竭问道：“你今天的行程怎么泄露的知道吗？”
“嗯？什么行程泄露？这不是我的固定活动吗？”
日理万机的罗先生每个月都会去一趟中心商城，带着两个小助理逛逛街吃吃饭买买东西消遣时光。
照他的话来说，旅游景点是去不成了，每个月老老实实逛逛商城还不行吗？
“我问了小金，他说任天前两天打他电话问过你行程。”
任天是星光今年新上任的执行总监，据罗竭所知，他是个铜臭味极强的商人。
那张总是板着的国字脸在罗竭脑袋里浮现，他停顿了一两秒，“怎么，他暗恋我？”
“今年签虞斐这个项目就是他提出来的。”
说到这里，李岚已经没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罗竭也全部听明白了。
感情这是官宣签约前拉着他炒波热度是吧？
他手圈住下巴摩挲，想了半天，“虞斐乐意炒？”
“他以前不是最讨厌靠这些绯闻挣热度吗？”
这话说出来再度收获一个来自经纪人的白眼。
李岚没好气道：“你也说了是以前，听说虞斐这两年有点走下坡路。”
虞斐今年三十岁出头，早先以惊艳柔和的长相走红，他有点演技，这几年来不少电视剧都有他的身影。
只是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虞斐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在电影屏幕上太吃亏，前几年试过不少次转型都失败了。
“他长相有局限，演技也待磨练，太心急了反而得不偿失。”
罗竭天生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他有天赋有灵气，但和虞斐在一起那阵，某些剧情演绎上虞斐还可以同他相互探讨学习，如果虞斐愿意努把力，想来就是长相吃了点亏，想转型也不难。
可他不是沉得住气的性子，这几年辗转在各个片场，空有演戏经验，演技却一日不如一日灵光。
在电影圈碰了壁，电视剧圈的位置又被不少老演员和新生代动摇，走下坡路在罗竭意料之中。
“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想法，这热度是让蹭还是不让蹭？”
罗竭在圈子里地位不低，他真不想给人蹭这热度，就是执行总监也不能多说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公司高层想为虞斐带热度却只能私底下偷偷打听罗竭行程的原因。
“如果你在半年前问我这个问题，那我的回答是可以，我也乐得送谢总一个人情。”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几秒，脑袋里闪过一张熟悉的笑脸，无奈的跟着摇了摇头，哑声道：“但是现在不行，你回头直接把我意思告诉他们，下次再来打探我行程，那我这个无所事事多日的大猫可真的要生气了。”
“营业期间和合作对象闹点小绯闻我就装视而不见了，但这世上哪有分了手的前任还想从你头上拔根毛的说法？”
“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新上任那位执行总监，这事做的不地道，我也不太喜欢这些小算盘。”
罗竭从出道前就一直呆在星光传媒，这么多年时间下来为星光捞的金不少，他私生活干净，除了是个同性恋外就没什么让人能够指摘的地方。
而这唯一让人有所指摘的问题放在娱乐圈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这就更凸显他的完美了，试想，一个业务能力强悍，敬业还自爱的明星，哪家公司不是抢着要？
星光娱乐自身也深知罗竭对他们的重要性，这么多年，除了岚姐这暴脾气能在罗竭面前大着嗓门吼上几句，整个公司上下对他都始终保持着高度尊重，也没人敢指使这位大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好在这么多年下来罗竭也给足了公司的面儿，双方才能合作得这么愉快。
这还是李岚第一次看见罗竭在营业炒热度这些问题上表现出这么强硬的态度，他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偶尔遇上什么不合理的安排也能宽心的退一步，比如把虞斐签进公司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行，我回头给他们沟通一下。”
岚姐收回了拦住他的手，摆了摆示意他下车：“你也早点回去吧。”
罗竭也没多说什么，干净利落的钻出了车门，“行了，你俩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什么需要的。”
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发了一句“有空吗？我们聊聊。”
罗竭想了想，最终在进门前拉黑了这个号码。
开门那一刻，初冬的风顺着飘窗拂到罗竭身上，他下意识打了个颤，打开客厅的壁灯靠坐在地毯上静静凝视窗外。
他和虞斐是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的，彼时虞斐是初入圈中的新手小白，而他是个刚拿奖的影帝，在圈内身价暴涨，一时风头无两。
男人天生有股护弱的情绪，所以当他看见酒场上推杯换盏的虞斐一个人在厕所隔间大吐特吐时就动了恻隐之心。
他替虞斐说了几句好话。
当然，他不否认那时候的自己更多是对虞斐的外貌动了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张昳丽的脸恰好长在罗竭的爱好上，可罗竭不是见色起意的人，最初替虞斐说话，不过是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觉得有些同情。
所以出手帮了帮他。
这就是一切风花雪月的开始了，他们聊彼此的生活，走进彼此的生活，最后是罗竭告的白，他们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恋爱。
这三年里罗竭所有的资源都想方设法分虞斐一杯羹，自己的热度随便他蹭，就算是虞斐出现工作失误剐蹭了他的羽毛，他也毫不介意的护着他捧着他。
他们现在的cp粉群体能有现在这么庞大，虞斐团队是脱不了关系的。
那三年里，虞斐团队靠着与他绑定的cp关系做了不少营销，也吃了不少红利。
这一切罗竭都知道，可是他把虞斐当家人，所以无论岚姐怎么反对，他也没去管过这些事。
直到虞斐在圈内站稳脚跟，有一天他突然告诉罗竭，和同性炒cp会影响他的事业，影响他的转型。
从那以后，虞斐就不乐意和他同框了，私下也躲躲藏藏生怕被拍到，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他们吵了架，可虞斐只是冷着脸说：“那怎么办？我要我的事业。”
罗竭望着那张几个月不见的脸，“要事业的同时就不能要我了？”
可虞斐只是摇头，他说两个男人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他说他俩要么一辈子躲躲藏藏要么这段关系就到此为止。
一向冲动的罗竭没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虞斐，他打量虞斐的穿搭，打量他身上昂贵的首饰，打量他说到“到此为止”四个字时冷漠的表情。
“虞斐，我没要求过你放弃事业和我公开，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大大方方见面吃饭，不用因为狗仔取消一次又一次的约会计划。”
“是到此为止还是回归正常关系，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后来虞斐说了分手，罗竭当然也没挽留。
只是当时觉得想不明白，刚在一起时要把他俩的关系摆在大众面前的是虞斐方，可后来要将他拉入不见天日的臭水沟的人也是虞斐。
现在罗竭也想不明白那些感情的纷扰，他头脑简单，两个既已分开这么多年，也不愿意再去对这段关系投入多余的思考。
所以他毫不犹豫拉黑了虞斐的电话号码。
这个城市的夜色里永远在升起不灭的璀璨星光，可他只希望能在苍茫夜色里拥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