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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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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八百年前就和你说了孩子开家长会的事，你自己没放在心上现在来怪我？”
“那你不能提醒我一下吗？我这儿也是突然有工作啊。”
“那孩子家长会谁开？！”
“......”
罗竭进门时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他退后半步看了眼门牌，确定是自己家后重新走了进去，绕过正在吵架的两夫妻，他径直走到饭厅的桌子上拿了瓶水喝。
“这夫妻俩怎么了？咋又吵起来了？”
外面吵架的夫妻是罗竭小姑和小姑父，对于这两人的争吵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平静，毕竟这场面他们已经见了十几年了。
“哥，你回来了！来我这儿坐，准备吃饭了。”
罗竭靠着这位骨架匀称，长相清秀的高中生坐下，“你爸妈这次又因为什么吵架？”
他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家长会。
果不其然，林天骄害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就是赶上我过两天开学有个家长会，结果到时间了我爸妈两人都没时间，两个人就在那互相怪起来了。”
“哦。”罗竭捻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家长会让我奶去啊，我以前家长会都是她给我开的。”
这句话说完就收到几个眼刀，袁女士坐在对面看着她，阴阳怪气说道：“罗竭，拍几年戏给你脑子拍瓦特了是不是，你奶给你开家长会多大年龄，现在多大年龄？”
“这孩子，真是一点不懂心疼人的哦。”
罗竭：.......
差点忘了，他奶去年刚过八十大寿，开家长会这种活动确实不能亲自上阵了。
外面还在吵，罗竭勾住林天骄肩膀，“你那家长会什么时候开啊？”
“周一上午八点。”
坐在对面的袁女士眼睛一亮，罗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听见袁女士说道：“这样，我做个主，下周一天骄的家长会你去开。”
突然被做决定的罗竭：？
“喂，妈......不是.....”
“好了好了，天骄他爸妈你们别吵了，这家长会罗竭说他帮你们开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这个家还有没有人权了。”
这句话刚说出来又被她妈瞪一眼，罗弘盛则坐在主位上乐呵呵劝道：“听你妈说你这次不是有一个多月假期吗？去帮你弟开个家长会而已，那些高中家长年龄大嘞，没几个认得出你。”
罗竭：“爸，您不相信我的国民度是吗？”
“我管你多大张脸，实在不行就给我把帽子口罩全部戴上，老师问起来你就说感冒。”
“还有，穿套正装去，别拿你的人字拖去给天骄丢脸！”
袁女士是个一言堂，直接虎着脸一锤定了音。
罗竭有苦难言，他刚把在亡徒剧组里养好的生物钟给打破，又要撑着黑眼圈早起了。
造什么孽啊这是。
肩膀被人拍了拍，罗竭转过头去，林天骄以橙汁代酒，“哥，感谢你拔刀相助，我不介意你穿人字拖去参加，反正那天早上我们都放假。”
“只要我不在场，我就不怕丢人！”
说完，他一杯干了那杯橙汁，小家伙一副江湖做派，罗竭直接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合着哥给你开家长会，你就出去逍遥是吧？”
“嘿嘿，那不是学校要求家长会期间学生不准进校吗？”
“你在一中读书是不是？这样，八点的家长会我去开，你七点四十给哥在教室门口带份早餐来，要你们一中对面那家老牌灌汤包。”
罗竭也是一中毕业的，当初读书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天天就惦记校门对面那口灌汤包。
早读的时候就缩在最后一排把包子拿出来吃上两口，那香的，后两排全是咽口水的声音。
当然，他也无数次因为这事被老师“请”出教室，站到第一节课才被允许进去。
“行！”
罗竭好奇看他一眼，“小伙子答应的这么干脆？”
桌上大人在谈事，林天骄朝罗竭摆了摆手，罗竭把脑袋凑过去，差了十几岁的兄弟俩头靠着头说悄悄话。
“我那天晚上约了和同学通宵打游戏，正好通宵完给你带早饭过来，完事儿我再回家睡觉。”末了他还把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示意罗竭不要说出去。
罗竭当然不会，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给自家表弟畅谈一下自己的光辉事迹。
想当初，他也是通宵夜战网吧的一把好手，那时候也不玩游戏，就在网吧电脑上看个小说都得劲的很。
“我给你说，少去网吧，少熬夜，不然你就像我当年一样，文化分总共考了三四百分。”
“罗竭！你又在给你弟灌输什么糟糠思想！”
袁女士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直接就对着罗竭发了难。
罗竭直接双手举在耳边，“我可没乱说，我让天骄好好读书少熬夜来着。”
袁女士好像有点不信，林天骄在一旁替他哥作证：“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哥说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些只考了三四百分。”
全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林天骄他妈出声说道：“咳咳，天骄，你哥那会儿虽然学习成绩不行，但他表演成绩全国第一，读的也是全国前三的艺术大学。”
“罗竭，你有什么好笑的，在那里得意什么？”袁女士看见他儿子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在她心里，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家儿子这种不成熟的男人，罗竭出柜那会儿她安慰自己，没了儿媳妇也行，到时候多个儿子也挺好。
结果哪知道罗竭这么不争气，二十几岁瞎眼遇见个始乱终弃的小青年被甩了就算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边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整天就知道抱着工作手机过日子。
“你弟去年期末考全校第七，你当初呢？考个倒数第七回来还谢天谢地，你还好意思教你弟认真学习？”
罗竭看了袁女士一眼，没说话，默默的吃上了自己手里的饭。
他妈几年前其实挺正常的，对他开明又温柔。
什么时候开始看他不顺眼的呢，罗竭闷闷的想，大概是从他单身的第三年开始。
因为这位温柔慈祥的母亲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要找不到对象了。
碍于罗竭特殊的职业，她是相亲也不好安排，介绍也不好介绍，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看着单身的罗竭整天就是进组进组又进组。
袁女士现在就像一个嫁不出女儿的母亲，进入了一种看自己儿子哪哪都不好的更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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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罗竭懒觉还没睡够就被提前定好的周一闹钟吵醒，他利落干脆的起了床出门。
“嚯，还好我来得早。”
罗竭把车甩进最后一个停车位，临走前不忘拍张照片纪念自己精湛的车技。
“哥，你怎么才来，现在都七点五十五了。”
罗竭绕过一圈一圈楼梯在众多教室之间穿梭时，终于在四楼的第二条走廊遇见了林天骄，小伙子手里提着一塑料袋冒热气的包子，还顺带了盒豆浆。
“这不怪我，你怎么没和我说教室在四楼，我一层一层挨着找过来的。”
“我们高中部都是年级越低楼层越往上，你们当初难道不是这样？”
“没有，我当初一直在一楼。”
罗竭当然不会说十几年前他在古老的一中读的是公认成绩最差的班级，里面全是些艺体生，再不然就是直接出国镀金的富二代。
那时候教学制度不像现在这么科学，十几年前很多学校对艺术学生的管理非常疏松，再加上艺术学生的课程流动性大的问题，管理难度也比较大，后来校领导直接把一楼拐角的一间书法室打发给他们做教室了。
那书法室特大，又在一楼拐角，平时他们晚到早退的动静也不会影响到文化班。
算是一个和和美美的结局，大家都比较开心。
“哦，我还以为你们那会儿跟现在也一样呢，好了，我实在熬不住了，我班主任还没来，哥你还有五分钟慢慢吃，我先回去补个觉。”
罗竭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他手里的早饭，把口罩取下来挂手上，站在后门边上的垃圾桶边埋头狂吃。
“怀川，能把家长会流程拍张照给我吗？我好像没拿到。”
宋怀川手里抱着一叠资料，他抽了一张纸出来递给王老师，“恰好我多复印了一份，正好给您。”
王老师是个人到中年的地中海，不高，但为人和善，“年轻人就是心细，我们这些老糊涂就不行了。”
宋怀川摆了摆手，和王老师在班级门口分开，他走至自己班级门口时却发现不远处有个一手拿豆浆一手拿包子的背影。
男人穿着简约的白色棉质短袖，下摆蜷了一圈扎在灰色休闲西装裤腰里，窄腰宽背被展现得恰到好处。
心里涌上一阵微妙的熟悉感，宋怀川步伐放慢，这时上课铃声突然想起，他看了一眼里面已经坐下的家长，清了清嗓子准备进教室，后门的男人却突然回头了。
一晃两个月不见，这人头发好像长了些，肤色也比夜城看起来白了不少，给人一种干净又温暖的感觉。
“罗竭。”
宋怀川先给他打了招呼，阔别数日，再见竟然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教室外。
嘴里含着半个包子的罗竭：我真是走了大运了。
时间到了，里面的家长都在等着，宋怀川也没敢和罗竭多聊，他给罗竭指了指教室，用口型说了句：“待会儿聊。”就进了教室。
“感谢各位家长能抽空参加......”
宋怀川一边放课件一边说开场白，刚说了个开头却发现罗竭戴着口罩从后门悄咪咪钻了进来，然后一点一点移到了后排最角落的位置。
他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那是他课代表林天骄的位置。
这是个为高二阶段学习做准备的家长会，讲来讲去就那几点，进入高二希望家校能够一起携手为学生规划好未来，在高三前明确各位学生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是参加高考还是出国，这些都是老师要讲清楚的，也是为了让每位家长能够针对自家孩子的情况做好选择。
家长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可能是某个公司的管理层，也可能是某些在职的公职人员，当然，还有大多数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
但是这并不妨碍此刻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抛下身份壁垒坐在这间小小的教室。
重要的事都说得差不多了，宋怀川把学校准备好的辅助手册分发下去，教室一时间变得很安静，他视线扫过台下一群正在认真看辅助手册的家长，却在看到罗竭的时候挑了眉，原因无他，只有罗竭桌上的本子连扉页都没翻开。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口罩摘了，手肘撑在桌子上，两手拖着下颚，直盯盯的望着他。
宋怀川和他视线对上时突然看见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着什么，宋怀川分辨了好久，才明白他是在说“家长会什么时候结束。”
“.....”宋怀川唇角露出无奈的笑容，但很快被他压下，他故意板着脸，佯装严肃的朝罗竭指了指辅助手册。
然后回以一句唇语，“等你看完。”
等你看完，我们就下课。
罗竭故意张大嘴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宋怀川在台上好一番忍笑才没被家长看出异常。
他穿着白色衬衫，下摆一丝不苟扎进黑色西装裤，整个人笔直的站在讲台左侧，如葱段一样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上面的粉笔盒，等待家长读完手册提问。
罗竭远远看着他，在某个瞬间误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岁月，那个一个人品尝暗恋酸甜的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