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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钓七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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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春意烂漫，清晨正好。
宋知星瞬间睁眼，用右手接住头顶橘猫一敦实的屁股压顶，橘猫的屁股离开手心，侧过右脸微微抬头，完美收获了橘猫大脸盘子靠过来的极致一舔。坐起来，把橘猫单手抱起来。
把两条腿移到床边，穿上拖鞋，打开病房门。
宋知星皱眉，唔，今天没有免费早餐呢。
门口有些不同寻常地多了一箱儿童牛奶，粉色的包装材料，宋知星弯腰把牛奶提进病房里，撕下了便利贴。
“给亲爱的001的小宝贝的慰问品，祝宝贝早日康复——003。”宋知星念完，把便利贴贴回了箱子上。
目光转到床尾矮桌上放着的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和包子，透明的塑料袋里头是密密的水汽，豆浆从盖上的孔里溜出热气，带着酱油的醇厚鲜咸味。
看来今天的姜柏来得早了一点。
把猫放到床上，进卫生间洗漱了一遍，出来后把食物提到窗边的桌子上，把窗户打开一点，清晨的风吹进来的是和煦阳光的味道，拉开凳子坐下，打开手机刷每日新闻。
“早上好，56821。”第一口包子要进嘴的时候，001明知故问地打招呼，“在做什么？”
“亲近我的祖先。”宋知星划屏幕的大拇指在一篇震惊体文章上停下。
震惊！人类的起源被发现了，专家称研究表明鱼类可能是人类的进化起源……
扫了一眼飞快地继续往下滑。
注意：专家建议大家每天都要吃饭，食物是生命之源，人不吃饭就会死。
“56821请你清醒一点，食物是生命之源的意思不是这个白面馒头是你的祖先。”001似乎在非常认真地尝试纠正宋知星的错误认知。
“我的意思是摸鱼。”宋知星咬了口包子，没有咬到馅。
001轻啜了口冰可乐，“那好吧，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56821监察官，你的摸鱼休假要结束了。”
“可乐声音很响，001，你知道吗？距离你可以喝可乐应该还有十八个小时零十二分钟。”宋知星把每日新闻的后台划掉，回到手机桌面，时间显示为早上6点36分。
“你听错了。”001努力地糊弄过去，“我喝的是茶。56821，请不要打断你的上司引入任务正题。”
001展开报纸，“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格瑞德巴德比尔街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特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一男子手持一柄水果刀闯入了巴德比尔街的一家面包店，砍伤8人后逃窜，致一人重伤，一人当场死亡。执行者于凌晨一点十三分在格瑞德火车站成功抓获意图卧轨自杀的嫌疑人，经调查后，怀疑嫌疑人患有精神类疾病……”
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宋知星给001的朗诵精辟地点评了两个形容词并打了9分。
小小啜了口咸豆浆，有些烫，嘟嘴吹了吹。豆浆泛起层层波纹，带着碎掉的蛋白絮花轻轻地摇。
001继续巴拉巴拉念了一大堆案发现场的惨烈详情，啪得合起了报纸。
“夏成渊和辜鸣都受了伤，被好心的急救车送至了你所在的这所医院。”
宋知星又往里面咬了一大口包子，皱了眉。嘁，没咬到肉，全是寡淡的面粉。
“所以是要我代表戒律之塔去慰问一下两位vip客户么？”不知道这好心里掺了多少水分。
“你只需要去巡查一圈辜鸣的病房周围看看有什么可疑人士，顺便让那两位担惊受怕一会儿。抓捕现在是执行部的任务，56821监察官请不要遗忘你只是娇弱的监察部成员。”
宋知星看着剩下的包子没什么胃口，只把豆浆一口闷干净了，“玩过火了会扣工资么？”
001把喝干净的可乐罐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里，“老鼠本来就是很讨人厌又天然该死的东西，它们昨天啃坏了我最近很喜欢的《波斯塔美人鱼物语》。”
宋知星进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手，在便利贴背面写上了联系电话，提上003送的牛奶。
计划开始的第一步被橘猫阻拦在了门口。
“走？”宋知星睥睨而下。
这猫是姜柏怕他无聊留在这里陪他的，也不乱跑，他走到哪里这猫就跟到哪里，包括上厕所，乖得让人心软。
把猫揣进空着的左臂弯里，猫却直接抓着宋知星的衣服站上了宋知星的肩膀，动来动去的尾巴擦过脖颈痒痒的。
“扣扣——”
宋知星抬头看了眼404的病房号。
径自推开门，拿出招牌微笑。
“早上好，夏先生。”宋知星遗憾地发现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床上坐着，辜鸣正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台上有只肥得蹦不起来只能一步一步挪的麻雀，“你也早上好，辜先生。”
辜鸣眼里的警惕从瞬间缩小的瞳孔中就能看出来，靠着立起来的上半病床的背绷紧了，像只被大灰狼惊到又无处求援的小兽。
之前火车上他的关注全落在夏成渊身上，倒是没有好好看过辜鸣，现在一看，这辜鸣长得确实还挺好看，纤弱骨架挂着蓝白色的病号服，空落落的，翻开领口裸露的锁骨白得如霜，穿透白色窗帘洒落的阳光打亮半边秀气的眉宇，一半苍白的脸色掩在阴影里，像是秋天霜降时节落叶上凝结的脆弱冰晶，仿佛一眨眼就要在这曛阳下冰消雪融了。
“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你们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们。”宋知星眯起灿金色的眼瞳，像抓到落单的小红帽的狼外婆那样，笑得真切。
抬起手上提着的牛奶箱对辜鸣示意，放到辜鸣的床对面的桌子上。把朝向另一张床的椅子转过来拉到辜鸣对面坐下，橘猫也很乖巧地跳到坐下来的宋知星腿上。
“很巧呢，没想到是同一间医院。”
“要一起喝瓶牛奶么？”手指拿起水果刀，炫技似的在指尖如蝶飞舞，划开了包装的透明塑料袋，掏出一瓶纸盒包装的牛奶，放在桌上推得离辜鸣近了一点。
“草莓味的。”宋知星倾情推荐，看了一眼包装改了口，“哦，记错了，是蓝莓味的。”
谁家蓝莓味的牛奶用粉色包装。
“不用了。”辜鸣的冷淡有些明显，“你有什么事么？”
“夏先生不在么？”宋知星从橘猫脑袋顶一路沿脊背梳到尾巴末，柔顺软滑的皮毛质感好到眼睛都蜷起来，微风吹进来，雾霾蓝色的发丝吹得乱了些。
“你找他有什么事？”辜鸣皱眉。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又不能对偷渡的你们做什么。”宋知星喝了口牛奶，这间病房似乎因为楼层更高更舒服一点，倾落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喝完牛奶浑身的细胞都暖洋洋地打哈欠，真适合睡懒觉呐。
“只有你一个？”虚弱的男声自门口传来，病号服外裹着厚厚的外套，依然是淡淡的笑，虚假的笑面之后是冰冷刺骨的戒备。
宋知星把左腿搭到右腿上，悠闲地晃着脚，浅笑吟吟，“夏先生在格瑞德熟识的不是只有我么，还是说，夏先生在希望谁来？哦，是那位在波洛托的好友么？”
“没有希望谁来的意思，只是很意外宋先生你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来看我们。”夏成渊似乎不想戳破那层窗户纸，走进来给辜鸣倒了杯水，在辜鸣床边坐下，“看来宋先生确实在格瑞德很有门道。”
“夏先生和辜先生被精神病砍了一刀，还是我好心地拨打了戒律之塔的热线电话顺便叫了救护车，现在这么冷漠地对待我，我还挺伤心的。”说着伤心，宋知星视线放低，落在橘猫踩奶的前爪上，白手套像软乎乎的团子一下又一下按压他的膝盖，笑容久久不散。
夏成渊抓住辜鸣在微微颤抖的手，“我当然很感激宋先生在火车站救了我们，不过，作为偷渡客，对什么都抱有警惕心理不是很正常的么？”
“是该小心点，也许现在——”宋知星放轻了声音。
面色一凝，腿上的橘猫突然起身，跳下来宋知星的大腿，往门口走去。
宋知星也站起来，脚步轻轻地一步一步接近了卫生间的门，左手随便地抓住了门把手，缓缓捏紧了。
“嗯——”
单一根食指拦住了嘴唇，对夏成渊做了个嘘的动作，“就在这卫生间里。“
夏成渊的笑看起来有些僵硬，宋知星唇边混沌的笑意却渐渐加深。
“刚巧有把枪对准了你们的脑门。”话音落下的瞬间，“梆！”宋知星撞开了卫生间的门。
夏成渊兀地抓紧了辜鸣的手。
卫生间里很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
“啊，听错了。”宋知星摆摆手，诡秘一笑，“好了，我也该走了，再不回去，男朋友就要找我了。如果还有参观景点的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还是希望两位早日出院，旅途愉快，偷渡来帕拉达斯旅游可不要一直在医院住着呐，再见。”
出了卫生间的宋知星看着站在病门外，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抱着橘猫的姜柏。
灿金色的眼里眸光晃动，如剪落月光。
“抱歉，小朋友不太懂事喜欢捉弄人。”姜柏把轮椅推进房间内，向夏成渊点头示意。
宋知星乖巧地坐上轮椅，在姜柏怀里的橘猫跳回了宋知星腿上，“如果对两位造成了什么精神上的伤害，戒律之塔愿意赔偿两位的精神损失费。”
“没什么关系，执行官大人。”夏成渊展颜一笑。
“那夏先生，再见。”姜柏转身把宋知星推着往门外走，脚停在了刚迈出门的一步。
姜柏兀地转身，对还坐在原位的夏成渊宛然一笑，薄寒带雨露，“宋先生车祸加上刀伤还是在病房待着更有利于伤势的恢复，而且辜鸣先生也不便于行，离了夏先生也许容易出什么事。”
宋知星闻声转头，紧盯住夏成渊突然暗了的眼睛。
夏成渊的目光落下来，正对上他的眼睛，宋知星微张嘴，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拢直指太阳穴，无名指和小拇指收到掌心比作枪的形状。
“啪——”做出口型。
宋知星含笑的左眼一眨，脑袋也随之往左一歪。
“嗯。”夏成渊眼瞳陡然一缩，却突然释然了似的，拉了拉有些滑落的披着的外套，“谢谢执行官大人的关心。”
姜柏没回答，推着宋知星出了门顺便带上了门。
“男朋友说的不是你。”
“吃饱了么？”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噗嗤——”姜柏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糖果，塞到宋知星怀里，是巧克力，“你在斯洛兹学院也是这样胡说八道的？“
“就是因为在学校造谣001和006有一腿违纪才被扔到格瑞德来实习的啊，要不是身上背的处分我就靠关系去普瑞达实习了。”宋知星继续胡说八道，“谢谢。”
食指间刚碰到糖果的金属包装壳，一角的冷意刹那间直冲神经末端。
掩藏在呼吸，脉搏，心脏跳动下的轻声，压在血液冲刷血管的那点微弱声响之下，轻得融进了无声里。
宋知星的瞳孔瞬间缩小。
左手抓住轮椅扶手，翻身倒挂，脚趾擦过姜柏的鼻尖，踢出一脚。
“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