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钓两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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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好像有清脆的高跟鞋声踱过来，忽快忽慢，跌跌撞撞。
宋知星猛地转头。
惨白的脸霎时间贴近了，放大的空荡突然聚焦。
宋知星有点可惜自己的头转得不够快，看来没有吓到对方。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端庄的深蓝色制服。
那张脸上，一张一合的嘴像是生了锈忘记上油的破柴油机，刚啷刚啷的滞涩字词一个个从喉咙里冒出来。木偶似的咔哒一歪头，两边嘴角被诡异地缓缓牵起。不知被什么啃掉的上半张脸开始拼积木似的一点点复原，秀挺的鼻，秋波的眼，泼墨的发，飞速变换成了张秀丽的脸。
刻意放轻的语气，喷在他额头的口息，是一层白白的雾，碰到宋知星的额头，结成一层雾花，凉得人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宋知星眨眨眼睛，“啊。”
眼珠子一偏，视线定在推车盖着脏了的白布上，暗红色的血迹风化出了不少裂痕。
“啧。”脑子里的001看乐子似的笑了一声，“让你多嘴吧，检票的来了。”
宋知星好整以暇地咽下最后一块巧克力，早知道就只给夏成渊喂个半块了，眼前的景物稍微有些晃。
将低敛的眉目重抬回仰视，“我，我要找厕所但是迷路了，乘车员姐姐可以带我去吗？”
“当然可以了，小朋友。”董琳扭动僵硬的关节，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摩擦声站直了身子，向前伸手来牵宋知星，善解人意的笑挂上嘴角，微抬下巴，笑容意味深长，“跟姐姐往这边走哦。”
宋知星把手放进董琳的白皙的手掌心，触手一片冰凉，没有半丝血液流动的温热温度。五指轻捏董琳纤细的五指，僵硬的肌肉握起来有些硌手。
忽得意识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对面位子上的夏成渊和辜鸣不知在什么时候头碰着头相互倚靠着睡着了，呼吸浅浅的，规律得有些刻意。
宋知星的眸底晦色翻腾，从座位上跳下来。
蓝色的身影转身往前走，走路抬腿提脚间的动作都有些怪异得滞涩，但似乎还是体谅着宋知星的小短腿，一步一步耐心地慢慢往厕所的方向走着。
洗干净又擦完手特意在厕所待了会儿，从厕所小隔间出来的宋知星看着开门入目的董琳愣了愣。
“小朋友。”董琳用掌心按住宋知星蓬松的发顶，俯下身温柔地问道，“麻烦看一下车票哦。”
宋知星扬起脸，嘴角的笑僵了僵。
鼓起一边的脸颊，忸怩地道，“漂亮姐姐。”
“怎么了？”董琳蹲下身来。
宋知星脑袋被压着离董琳近了点。
眼见着董琳笑得肩膀都是止不住的颤抖，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似乎是隐隐在期待些什么，“小朋友——是没有车票吗？”
五指掐进宋知星后脑灰蓝的发间，用上了点力气，五官用力地有些变形，裂开的嘴张到了耳边，血哗哗地从缝里往外鼓。
鲜艳的红色如汩汩的泉水流入惨白的脖颈。
宋知星心里恶心了一下。
眼前的女人眼睛挤成了一条缝，死死盯住宋知星抿紧的唇，眼中的钩子仿佛要从宋知星口中硬扣出一个“是”字。
宋知星本来插在裤口袋里两只手慢慢摸出来，抬起右手抓住了董琳的左手腕。
她右手攥得死紧的锃亮菜刀从屁股后边漏出一个角，裂开的虎口沿着刀刃往下一滴一滴淌着血——溅开的血滴在他的白色球鞋尖上破开了三四朵小花。
“车票呢！”女人目眦尽裂地狂吼道，喷了宋知星满脸血沫。
脸上的五官崩解地更加厉害，眼珠子“啵”得一下弹出来，掉到地上疯狂乱跳，擦过他裸露的脚踝，黏腻得有些恶心。只剩下最初能看见的一张嘴风紧扯呼地大张大合，唇角唰得开到了耳垂的位置，不受控制地左手扯了两下被宋知星捏住的手腕竟没扯动。
“车票，交出来！”歇斯底里的一声，带出了女人嘴里的一颗牙，弹到宋知星额头上，脑门一疼。
宋知星连忙松手向后退了三步。
女人疯狂地嘶吼着，冲过来，歪着的脖子倒挂在背后，随着动作一颠一颠地上下跳动。
两手顿时化作了一摊血水，森森的白骨上还冒着一绺一绺的青烟，握着菜刀凭空抡过来。
宋知星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躲开了正面来的一刀，直直的一道血迹将宋知星左右脸分了对称的一半，眉心的血顺着鼻梁滑下来聚集在鼻尖又滑落打在脚尖。
女人忽然中了病毒似的一卡顿，捏着刀的手骨像碾合的齿轮似的咔啦咔啦作响，上身一甩，断了的脖子直接甩到了胸前。长久的吱一声，整个头180度转过来，张着的嘴疯狂地碰撞。
“啊！啊！啊！啊！”
“车票！车票！车票……”念经似的碎念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上下裸露的森森牙齿动得只剩下残影。
宋知星扭扭脚脖子，目光紧紧盯着面前女人的动作。
瞬地，女人触电似的浑身一拧巴，跟拧紧了发条的闹钟似的一下弹起来。
啪一下，两臂直接抬到了头顶，再是接得紧紧的咔一声，抡直的僵硬双臂正中划了一正圆撕开空气发狠劈下来。
宋知星不慌不忙地默默后撤了一脚。
“当！”半把刀没入了铁皮里。
女人左右扭动着腰，使出了吃奶的劲愣是没拔出刀。
宋知星嚣张地往前了一步，俯身甜甜地一笑，“前摇太久了，姐姐。”
女人脊背猛地挺直，头猛地一甩又翻到了后边。
宋知星左脚尖蓄力一点，股骨一扭，右腿顺势踢出，一脚踹在正中腰腹的位置。
沉闷的一声“砰”。
女人顿时像破烂的塑料垃圾似的凌空咻的一下如出手的箭跌出去，砸在地上，像煮熟的龙虾弓着背擦着地滑出了两米多，梆一下撞在了门上，撞成了一直线，又反弹回来，头翻回了原位。
宋知星握着手柄借力反向一拉，轻松拔出了菜刀，刀凌空一转成了正握，两步算作一步欺到女人身边，一脚踩在断掉的脖子上，一膝压住女人的右胳膊，一刀背卡进女人还在不断张合的嘴里。
“我想《帕拉达斯法律》应该有写明1.3m以下儿童免票，乘务员姐姐。”
“我现在去改——”
脑子里的001沉默了一会儿，握拳憋笑，笑从指缝里漏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钓两条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