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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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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栩这才后知后觉,当初和陛下切磋的时候,有几个瞬间陛下的脸色其实是不太好的。只是自己当时太过激动兴奋,居然没有及时注意到。
苏溪察觉到叶栩有些不对劲,歪了下头:“栩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叶栩皱了下眉,“没事,你先回吧,就当我们俩什么都没说过。”
下学后,叶栩主动拉着任野跑到了梅树下。任野还以为自己春天来了,结果叶栩一个字也没说,把他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在满地落花中翻找着,好一会儿,才捡起一根树枝,用手帕包裹好,交给任野:
“这个树枝你留好,上面可能有残余的毒物之类,师兄,你医毒之术精于我,能不能查出什么,就靠你了。”
“你突然唤我师兄我还真不习惯。”任野摸了摸鼻子,“所以……不生气了?”
“没有完全消气。”叶栩看着任野,“师兄,交给你了。”
“所以发生什么了?”任野有些疑惑,“你现在很奇怪唉。”
“……没事。”叶栩捏了捏任野红肿的脸颊,“下手确实重了点,不过是你活该。”
任野收好手帕,弯了下唇:
“我亲爱的小师弟,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疼我吧?”
“哼,自作多情。”叶栩转身离去,只留给任野一个高冷的背影。
然而还没回到学堂,叶栩就被匆匆赶来的宫里的公公半路拦截:
“叶公子,陛下有请。”
不远处的任野亲眼看着叶栩被人带走,又握紧了怀里手帕包裹的树枝,忽然意识到叶栩是在自己面前故作轻松罢了,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
养心殿。
“鹤眠……你来了。”床榻上虚弱的帝王吃力地半撑起身子,挥手示意其他人全部退下,“朕……可能连累你了。”
“陛下,万不可说此话。”叶栩为帝王诊脉,“陛下……是鹤眠医术不精,竟然……无法诊断出什么结果。”
“软剑……软剑是关键……”帝王咳了几声,“朕……估计清醒不了太久……老三是有点才能……可惜有时候……太过狠厉,朕怕他……不是好皇帝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转告诸葛太傅,让他多指点老三……”
“是,陛下……”叶栩红了眼眶,“在我心中,陛下已是再生父母。这些年陛下对我的关照我都看在眼里,陛下……能不能多坚持一些时日,我一定找到救治陛下的方法……”
帝王摇了摇头:“朕……已然无愧于心。只是……不愿看到……君主昏庸,奸臣得道,小人乘势……咳咳……鹤眠,边疆就交给……你和大将军了……诏书……已经让朕的心腹大臣保管。时日一到……便风光地送你和大将军……出征。还有这个免死金牌,你收着……”
“陛下……”
叶栩接下令牌收好,失魂落魄地出了养心殿,与一名大臣擦肩而过。鬼神差使般,他拉住大臣,将手中的免死令牌交给了他。
那大臣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收下了令牌后被公公领进了养心殿。
“拿下罪犯。”
叶栩刚走到半路,还没出皇宫,便被刑部的人团团围住。叶栩一脸冷静:
“大张旗鼓,不知草民犯了何罪?”
刑部侍郎李峰冷笑:“竖子心里有数。带回!”
刑部大牢。
“三皇子。”
“殿下。这是疑犯叶栩,您有话先说,我去外面等候。”李峰禀报完便退了出去。叶栩抬眸看了三皇子徐行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你就是那个叶栩?”三皇子打量了叶栩一番,“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叶栩脚上锁了镣铐,双手被铁环锁住吊起。披头散发,依旧难掩其绝佳容颜。大牢湿冷透骨,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叶栩不由得寒颤连连,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松松垮垮的衣领之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尚未长开的五官便已经美得像一尊瓷玉。
“敢问殿下,草民何罪之有?”
叶栩不卑不亢,直击重点。徐行负手而立:
“听说昨晚我父皇一个人去见了你。”
“确实如此。”叶栩认了。徐行一拂衣袖满脸怒意:“既然如此,我父皇为何见完你回来以后,便卧床不起,御医都查不出来是何毛病?叶栩,你嫌疑很大。”
“我只与陛下切磋了剑术,我也不知为何陛下会突然病倒。”叶栩实话实说。
徐行一脸悲痛:“父皇实乃明君,可现今遭奸人陷害!叶栩,本皇子相信你。若是当晚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你尽可以说。”
叶栩没想到这三皇子并不针对自己,当下也是一愣,诚实道:
“殿下,当时我并没有太注意周身情况,也没察觉到陛下身体有恙……是我失责了。”
徐行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叶栩的肩膀:
“不怪你。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对父皇下手。其实刑部很多是母后的人,所以说是母后要抓你。看上去母后是为父皇的事情操心,实际上可能另有所图,母后与将军府结怨已久。话止于此,隔墙有耳,本皇子就先离开,你好自为之。”
叶栩一头雾水。三皇子不是和他母后关系挺好吗,为何跑到自己面前说这通话?这算什么,窝里反吗?他这算是提醒自己?
徐行前脚刚走,李峰后脚又迫不及待地进来了。他盯着叶栩,目光阴沉:
“叶栩,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刑部怀疑你和陛下的突然病倒脱不开干系。据说你还师从毒医沈若歆,很擅长用毒,那就更可疑了。不过你年纪尚小,就算是你所为,也必有幕后主使。现在坦白,还不晚。”
叶栩盯着李峰,面无表情:“刑部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我动了什么手脚吧?难不成堂堂刑部侍郎李大人是想屈打成招?”
“叶栩,你太不聪明了。你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峰耸耸肩,“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不重要。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你是最佳替死鬼,你只能认。”
“如今我已落入刑部,认不认,都非死不可。”叶栩睫毛微颤,“可若是我不认,你们没有实证,一时半会没法定我的罪,那我就还有机会揪出幕后主使。那人想必便是,李大人背后的主子吧?”
“叶栩,你想清楚。”真实意图被戳破,李峰也没太多波动,“你虚岁不过十五,真的要苦熬一遭重刑吗?你觉得你能扛多久?”
叶栩心如死灰,轻轻闭上了双眸:
“争一条活路罢了。我没得选。”
李峰冷笑一声:“好啊。来人,给他泼水,上鞭刑。”
“是。”
说不怕,那是假的。叶栩被当头浇了一身凉盐水,心也随之几乎凉透了。
里衣湿漉漉地贴紧了身体。随着拿着鞭子的狱卒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叶栩也渐渐害怕得微微颤抖起来。
“大人,这力度……该如何?”狱卒小心翼翼地询问。李峰思索片刻,下令了:
“往死里打,但别让他死了。”
“是。”狱卒明白了。这意思便是不做表面皮外伤,而是往内伤上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