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他又想活了》听涯

39、桃夭

　　叶栩生怕他把肺都咳出来，一把握住他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眸光微闪：
　　“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会的……我不相信……阿野……”
　　任野突然一脸痛苦，仿佛在和巨大的疼痛对抗，看得叶栩一阵着急揪心：
　　“怎么了，你哪里痛？”
　　“我也不知道……”任野气息微弱，眼神也跟着黯淡了起来，“小眠……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可能……没那么难受……”
　　叶栩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任野眼底的那一抹笑意，只是反问道：
　　“真的……会没那么难受？”
　　任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适时地把含在嘴里的那口瘀血侧头吐了出来。
　　叶栩一紧张，眼睛一闭，便在任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睁开双眼：
　　“怎么样……这样好些了？”
　　“嗯……好……好多了……”任野声音都嘶哑了，“我可不可以……听你唱曲……”
　　叶栩愣了一下，只是问道：
　　“我唱完……你能熬过今晚吗？”
　　“大概……可以吧……我努力……”任野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叶栩慌了神，含着盈盈泪珠，很快妥协了：“那好……你答应我的，我要是唱了，你就熬过今晚。”
　　“好。”
　　有些人表面上快要死了，实际上骗了个吻还骗了首曲儿，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之子于归，有蕡其实，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叶栩断断续续地唱了一曲《桃夭》。他唱的很青涩，很生疏，但是在任野耳中，偏偏就是勾人心魄的天籁之音。
　　得到了满足的任野都忘了装下去，望着眸含秋水，快要哭了还在为他唱曲的小师弟，痴痴一笑：“小眠唱得真好。”
　　小师弟忽然间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任野，美目里又有疑惑又有隐隐约约的愤怒：“操，我怎么感觉，任野你这个混蛋似乎没什么大事。”
　　任野见事情败露，举双手投降：
　　“任野确实没什么事，你看夜这么深你也早点休息吧。”
　　叶栩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一瞬间肺都差点气炸了，咆哮道：“任野你这欺骗我感情的出生，给老子滚下床受死！！”
　　即便让叶栩暴跳如雷，任野也已经听天由命了。小师弟亲了他还为他唱曲，简直是此生无憾！
　　于是第二天学堂之上，众学生都忍不住一脸复杂地盯着鼻青脸肿的任野。
　　“这是干嘛？被打了？”
　　“唉当时夫子罚他打的不是屁股吗，怎么脸上也这样了？”
　　“哎呦，脸都肿成猪头了唉。”
　　“任野！说一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夫子还是提出来这个问题。任野连忙解释道：“夫子我我我这是不小心摔的！”
　　叶栩插话道：“他活该。”
　　夫子明了，也不再追究：
　　“行，下次自己小心些。都点到你了，你就背一下昨天我们学过的《桃夭》吧。”
　　听得这两个字，任野心头一跳，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怒火写在脸上的叶栩：
　　“夫子……咱换一首？”
　　“不能。不然老夫这提问有何意义？”
　　“好吧。夫子，我不会。”
　　任野一摊手，选择摆烂。
　　“他会。让他背。”叶栩冷声道。面对夫子和叶栩的双重目光，任野只好硬着头皮磕磕碰碰地背完了《桃夭》。
　　夫子见状，也就算他过了关，直接进入正题了。
　　叶渐青惊呆了：“兄弟，你昨天不是没听课吗，这是什么意思？！！”
　　“侥幸。”任野尬笑了一声，盯着窗边那张绝美的侧脸，不由得失了神。
　　“我靠你这人老盯着我弟弟干嘛？”叶渐青不解风情，一脸疑惑地望着任野。
　　任野弯了弯唇：“因为好看。”
　　叶渐青懒得管了，枕着自己的胳膊便开始听着夫子的“催眠曲”呼呼大睡。
　　“喂，栩哥，那新同学一直盯着你唉。”
　　叶栩的后桌高迹星用手指戳了戳叶栩，一脸八卦。叶栩微微扭头，愤恨道：
　　“他就是一骗子。”
　　“哟，有故事啊。”高迹星嘿嘿一笑，“栩哥生气了，咱要不要去揍他一顿？”
　　叶栩道：“这就不必了。昨天我已经教训过他了。”高迹星恍然大悟：
　　“难怪他脸肿成那样。”
　　未了，高迹星突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栩哥，隔壁女学堂的张芮颖又来求我约你出去了，你已经拒绝人家十多次了，这次要不就……”
　　“不去。”叶栩拒绝得很果断。
　　“刚刚老夫布置的学业大家可听清楚了？今天讲授的内容就到这里，接下来你们若有疑问可以请教隔壁张夫子，老夫有些公差不便与大家说明，就先离开了。叶栩，你负责监督大家。”
　　夫子匆匆离开。叶栩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关上窗户，走到门口，背靠着木门，手持书卷，压低声音：
　　“今天我守门，你们推牌九吧。”
　　“呀呼！谢谢栩哥！！！”众人欢呼，从各种各样的地方翻出来一堆牌，把几张桌子堆在一起，场地布置得飞快，让初来乍到的任野看傻眼了：
　　“你们这是……虚度光阴啊。”
　　高迹星不乐意了：“怎么这么说？我们栩哥都不介意还帮我们望风，说明推牌九也是有益身心的不是！”
　　“就是！”众人附和。
　　任野算是大开眼界，可惜他不会推牌九只好跑去推了推角落里的苏溪：
　　“哥们，我昨天看你这边挺多小杂书，可否借我一阅？”
　　“这你可找对人了！”苏溪这会儿来了兴致 “《上邪》你看不看？绝美爱情！或者你想看《龙傲九天》？很热血励志！”
　　“就你说的《上邪》吧！”
　　任野借到了杂书，回到了呼呼大睡的叶渐青旁边，不由得感慨这么吵的环境他居然还睡着，真是离谱。
　　“栩哥。”角落里的苏溪不知道啥时候跑到了叶栩跟前，“上次借你的银票，还你。”
　　苏溪往叶栩手里塞了两张银票。叶栩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还啊。”
　　“抱歉了，父亲被弹劾了，如今停职，府上乱做一片，所以没及时还你钱。”苏溪有些委屈，闷声道。
　　叶栩收下银票，有些吃惊：
　　“苏大人被弹劾了？可是我认为苏大人对于治理洪涝的提议很好啊。”
　　“你不知道，光开库济灾这一条，很多老狐狸就不同意。”苏溪叹了口气。
　　叶栩一脸难以置信：“可是陛下向来最支持苏大人的决策。而且我相信，陛下不会让苏大人丢官的。”
　　苏溪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和家父一见如故，肯定为家父抱不平。可惜有小道消息说，陛下突然重病，如今卧病在床，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如今实际在执政的，是皇后和三皇子。他们一心只想着讨好那些老狐狸，便直接让家父停职了。”
　　叶栩更加诧异了：“你说陛下病重？可是……陛下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据说病很久了。最近才压不住消息，透露了出来。”苏溪低声道，“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皇后和三皇子暗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