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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入夜十分,灯火堂皇的韩王宫与天上星月交相辉映,甚至于夜幕也更胜几分亮色。在嘈杂与静谧的交织中,终于奏响第一声编钟。

      韩王落座后,堂内诸位朝臣王孙都已落座。

      夜宴的开始,率先奏响礼乐之音。之前或交谈或静思者,听得此音纷纷一正坐姿。随之而来的笙箫铜鼓相合而鸣,悠悠传响。如泉水畅淋,又忽而盛大如朗日升空,片刻似战马蹄音,又转瞬珠宝华气,尽数堆起。

      韩王向南而坐,一端酒盏,起身。诸位臣子王孙随之起身,只听韩王道:“诸位爱卿在此,与寡人共度良宵。美酒佳肴,歌舞之乐,尽兴而归!”说罢,一饮而尽。

      姬无夜东向坐,占有一席。在其他重臣敬酒献礼之时,并不言语,只是端着酒樽,看不出喜怒。一席后的其他人站立而侍,包括角鹰和墨鸦。

      角鹰不敢有大动作,拿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墨鸦。墨鸦早选了个距离角鹰远一些的地方静静站着,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任凭角鹰审度打量。

      随着乐声响彻殿内,早已等候多时的舞姬纷纷登场。舞姿婀娜,身姿各个十分绰约,好像那春风拂过的杨柳,一阵阵荡漾在绚烂的灯火之中。

      不过宴席之中,怕是没有几个在专注于舞姬美姿的了。

      原来是姬无夜,他在一个不偏不倚的时间起身,酒盏一举身前,浑厚的声音响彻堂内。

      “知王上盛宴,特备以薄礼。区区小意,献与韩王。来人,呈上!”姬无夜抚掌一声,随后殿外竟然响起了车马声,还有阵阵不明的杂音,让人心生诡异。

      马车骨碌碌驶入,一辆辆竟然满是奇珍异宝!连连喟叹之人有,但鄙夷神色之人也有。马拉来了数不清的宝物,韩王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直到最后一辆马车,车体却是用黑布蒙起,不透光影。

      这最后一辆颇为神秘,众人纷纷猜测其中藏有什么宝物。

      姬无夜又一抚掌。

      侍从领会意思,上前去,一揭蒙布——

      一声雷吼!

      韩王宫的承梁已抖了三抖。

      惊慌、尖叫,短短一瞬,舞姬害怕地缩在一起,公子王孙也怔愣着不敢动;红莲也小小地惊呼一声,随后意识到不可贸然出响动,便捂住了嘴。只是眼中是惧怕还是兴奋,旁人就不清楚了。

      原来,姬无夜给韩王准备的贺礼中,还有一只玄虎。

      韩王静静坐在殿上,那猛兽又咆哮几声,在笼子里急躁得团团转,双眼迸射浓浓杀气。它压低头颅,发出阵阵低沉吼声,露出一口尖刀一样的牙,在灯火中反光。体型大得像一座阴沉沉的山一样,向殿内众人压下来。

      “它,它是——”韩王护从下意识握上腰间的佩剑,“王上,危险!”

      韩王一抬手,让护从退下,“诸位爱卿,不必紧张。”

      虽然韩王不紧张,不过殿堂里不少人看那幽幽白牙,嗜血的竖瞳,腿脚已经发软,呼吸间吐露出战栗。这是人类天生的反应,面对强者和死亡的气息。

      寂静,满是人的大殿,不约而同地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

      大气不敢喘的殿上,只有姬无夜丝毫不受气氛影响,上前于王座之下单膝跪地行礼,“王上,这是臣一番苦心捉来的大虫,臣会武不会文,嘴拙,便祝王上虎虎生风罢!”

      韩王忽然抚掌大笑,从座位上站起,叫姬无夜平身,“爱卿之礼,实在威风,甚得吾心。宫人作何愣着,还不快快奏乐!此为宫宴,大家只当寻常家宴,尽情酒乐罢!”

      囚着玄虎的马车被侍从拉了下去。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在缓和的气氛中呈上。不少人还沉浸在惊慌的余韵中,强作镇定,只是一时还没恢复食欲,看着菜肴咽了咽口水——吓的。

      饮食前要先祭食,这点不需要众人亲自做,宫中早已安排专人,已分出菜肴祭祀。众人只需等韩王开箸,便开始动筷。

      只是没等吃个七七八八,姬无夜又起身道:“夜宴之上,或许只有酒乐无聊了些。臣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墨鸦和角鹰似乎预见到什么,皆是心中一动。

      “哦?”韩王兴致颇高,“将军直言便可。”

      姬无夜的眼神此时如同方才的猛虎,说道:“臣下有二位勇士,武艺颇为精妙。不如让他们二人在殿上武弄一番,为王上与诸位助兴,如何?”

      “哈哈哈!将军所言极是。”韩王看起来很是期待,“将军觉得,要如何演示才好?”

      姬无夜道:“不如让他们二人决斗,生死不论;以示我韩国诸多勇士,荣耀当先,不惧生死!”

      韩王顿了顿,笑曰,“善!”

      ……

      这皇宫里的房子,一幢幢好似一个模样。白凤又掏出从红莲那里拿来的路线图看了又看,比对仔细,终是确定了眼前的这个院落就是红莲给他的目的地。

      白凤宫内小厮装扮,一路低头前行,恰逢夜宴宫内匆忙的侍女小厮众多,混在其中并不显眼。巡逻的士兵也没有发现不对。

      正好是没有侍从巡护这条路的空档,机会正好,不可在此久留。

      白凤脚尖轻点,轻巧翻入院落,无声落在屋顶上。院内果然也有护卫镇守,白凤敛息——如果是前世的他可能会被发现,但现在的他把握十足——速度极快地翻下房顶,以一个巧妙的姿势把自己固定紧贴屋檐下,拿出随手捡的一枚石子,向角落一掷。

      “谁?!”护卫果然上当,白凤趁机速度飞快地用红莲给他的钥匙开了门锁,闪身入内,把门缝内夹上一片树叶,防止门被关死。

      这里是韩王的某种陈列室,似乎都是贵重之物,也不知道红莲是怎么拿到这枚玉佩的。白凤再次翻看红莲给他的信息,确定好玉佩的摆放位置和朝向,尽力还原出没被动过的样子。

      之后,白凤离去,抽走树叶,将门重新关上。钥匙没说如何处置,那么就再还给红莲,由她去操心好了。

      白凤所用时间极短,离去后,侍从才刚刚一脸疑惑地回来。

      现在要走的路线就是按原路返回,把钥匙放在红莲院子那里。这非常简单,他几乎没用多少时间——要不是怕被发现,只能用走的,否则能更快——就把钥匙也归了位。

      白凤接下来不想在宫里多呆,趁着都在夜宴忙乱一团混出宫去显然是很好的选择。白凤想了想,还是准备在房顶上走,不然怕在皇宫迷路。

      但他用轻功跑了还没几步,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墨鸦?

      白凤停了下来,从屋檐边缘向下看。两个宫妃行装的女人,跟着好几个侍从,正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夜宴上的内容。

      “好生吓人,”一位宫妃脸色不好,“原也未说要有这即兴之事,我生性胆小,看不得打打杀杀的,索性早早离席的好。倒是姐姐,你也出来了?”

      白凤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他接着听下去。

      “我不爱看这些武斗,粗俗。”另一位宫妃摇着扇子,“不过,王上已经开始布置场地,想来这武斗也有其精妙之处。”她停了停,忽然问道:“等会儿这二人就要开始比斗,妹妹觉得谁能赢?是那位百鸟首领,还是那个叫……墨……墨鸦的人?”

      忽来一阵风声,想是鸟儿飞来。宫中少有鸟雀,引得二位妃子不由去寻飞鸟,却只觅得空空。

      ……

      场地布置好了。韩王特地留了鼓乐配之。殿中央清空出足够的地方共二人施展。随着沉重的鼓点落下,二人已走入场中。

      角鹰拿出了他的武器——两把弯刀,在通明的灯火中闪着寒光。

      而墨鸦什么都没有拿在手中。

      其下众人小声谈论,或是议论谁可获胜,或是疑惑于黑衣人怎么不拿武器,更有甚者竟然伙同周围悄悄开了赌局。不过,也有不乐于此但碍于韩王情面不能走的人,闭目图个清净。

      二人均没有理会周遭窃窃私语。

      他们都知道,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鼓点落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这是一种无声逼近的紧迫感,让人在生死之间透不过气来。

      韩王分别端详二人:角鹰健壮有力,脸上的一道伤疤更是显露他的勇武——这样一道疤,看得出如果没有及时躲闪,他的脑袋就会一分为二,这是他在险境中活下来的证明;而墨鸦,没有格外出彩的地方,不过身态轻盈,想必有什么后手。既然姬无夜说他们二人都过人非常,等下一试便知强弱了。

      韩王满意地点点头。

      侍从会意,喊道:“开始!”

      咚!鼓声和脚步声一起响起,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台下人只觉得眼睛前影子一闪。

      但是在墨鸦看来,一切都以正常的速度,惊险位于毫厘之间。

      角鹰脚下一挫,弹射而来,“唰”地一声,刀锋狠狠破开空气,直奔墨鸦要害。

      角鹰一上来就尽了全力。墨鸦在双刀即将刺入胸膛前便知硬拼不过,循序旋身一扭避开刀锋。但是,下意识地,墨鸦全身地汗毛唰地立起来。

      他奋力在空中后仰,脖颈侧面一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来。

      角鹰的袖子里还藏了暗器!

      墨鸦面色一紧,眼中流露出戒备警惕。

      这在旁人看来的短短片刻后,二人已经交换了站位,而墨鸦脖颈上的鲜红映入他们眼中。

      鼓声更加激昂。场下爆发出一阵惊呼——或是欢呼也说不定。也许是见了红,激发了人类原始的兴奋,他们更加热切,议论和评价声也愈发大了起来。闭目的人也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了解局势后重新闭上眼睛。开赌的那个位置,赌墨鸦的几人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但赌角鹰的几人笑容越来越明显。

      “墨鸦,”角鹰用旁人听不见的低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师父怎么死的吗?”

      墨鸦脸色一变,而角鹰此时又飞身而来,双刀乱影。墨鸦脸上的神色透露出一瞬的慌乱,分神过后竟难以招架,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他指尖一动,一柄羽刃现出。

      角鹰力气更大,想要硬抗的话……

      墨鸦咬紧牙关,迎前接上。兵刃相接,铿锵鸣音。依旧是毫无保留的一招,角鹰看来是想速战速决了。墨鸦生生抗下,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渍。

      这还没完,角鹰双手依旧在加力,将刀尖缓缓滑向墨鸦的眼睛。

      角鹰用气音讥诮:“你不知道吧,我脸上的这道疤,是你的师父锤死挣扎时留下的痕迹。”

      墨鸦瞳孔倏地放大,怒气爆炸一样展现在他的脸上。真是前所未有的表情,角鹰想。

      众人一片静默,连鼓声都停了,紧张地不敢出声打扰。闭目的人再睁开眼睛看个究竟,这一刻被局势吸引,不再闭回去了。

      在刀尖僵持却缓慢地即将推到墨鸦眼珠之际,角鹰继续说:“而我留着它,作为我成功的勋章。”

      墨鸦在愤怒中猛地爆发力量,竟然将角鹰的双剑撞向他处。角鹰看墨鸦如此,挑起唇角。墨鸦因猛然动作的惯性无法收力,等他看到角鹰上挑的笑时,疼痛骤然袭来。

      角鹰利用这次的空隙和被撞开的借力,更是用尽全力狠狠地踹在墨鸦腹部。

      又是一回合止。墨鸦脸色几变,哗啦一下吐出一口血。踉跄着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鼓声重新响起,铆足了劲,似乎在为人加油鼓劲。在场人惊呼更甚,更有堵住者念叨着“输定了”,没人察觉场内的小厮多了一个,此时低着头,颤抖的拳头却攥得发白。

      “这就不行了?”角鹰挑眉。

      墨鸦紧紧抿唇,遏制住吐血。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残血。他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角鹰站了起来。

      角鹰满意地从墨鸦眼中看出了恐惧,即使他掩饰的很好。

      他在怕死。角鹰想。他在怕我杀死他。角鹰想到这里,心理说不出的畅快。他的遗憾,他杀死前任首领都没能得到的嘉奖——被恐惧着,此时由“遗憾”本身的徒弟献给了他。

      角鹰一想到这里,几乎要畅快地大笑了。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至少,这只乌鸦还没有彻底停止呼吸。

      于是角鹰再度攻击。

      这次的乌鸦只是躲闪着,目光泄露的慌乱反应了他此时无法安静的内心。

      武者大忌,心不静。就让乌鸦死在这里吧。

      角鹰迅速挥舞双刀,却在途中先扔出一刀,向着墨鸦额头削去。墨鸦躬身避开,角鹰下一刀将至。从下向上直刺咽喉。墨鸦以常人想不到的敏捷向后仰身——可此时腹部的疼痛拉扯着撕咬神经,这导致墨鸦的后仰并不标准,甚至有些失去平衡。

      角鹰趁此时,终于露出真正的杀招——他的另一边袖子里,也有一枚暗器,正好对准墨鸦的胸口。

      “咚咚!”鼓声正好落下。

      但是,这枚暗器射歪了。

      这是旁人看清的结果:墨鸦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和速度,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强忍疼痛的脸色煞白,嘴唇早已失去血色,豆大的汗珠滴落,发出不大的声响。

      而墨鸦的羽刃刺在角鹰的喉咙上。只是不能再深入半分。角鹰的手紧紧擒住墨鸦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然扣在了墨鸦喉间。如果不是墨鸦单手还在死死支撑,怕是已经被碾断了喉咙。

      这就是结束了,谁都看得出墨鸦这是最后一搏。

      “咚、咚、咚——”鼓声变得间隔更长,一声声更慢。一时间,紧张和刺激,以及落幕的松懈席卷了所有人,让他们发不出声音。一位大臣听见水滴落在地的声音,疑惑地望了一周,终于发现了声音来源。

      这位大臣压低声音说:“这位小厮,不要太激动了,你的嘴已经咬出血了。”

      这小厮恍若未闻。

      他只是死死的看向台上的两个人。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墨鸦绝不会在这里结束。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姬无夜或百鸟,韩王或他人。他想,他要救墨鸦。

      “唉,又输钱了。”

      “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清几招。”

      “真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啊。”

      围观之人像醒过来一般纷纷发出感叹。连韩王都起身,就要见证确凿的获胜者的诞生。

      蓦然一声:

      “滋!噗——”

      众人眼见着,血喷溅了一地。

      “好,获胜者是——”韩王朗声笑着,又戛然而止,“是,嗯?”

      台中一人缓缓倒下,割断的喉咙仍在向外喷洒着血液。台上站着的人,满脸的鲜血;但幸着黑衣,身上倒也未见血色,于是不算太过失仪。

      “咳、咳咳,咳。”墨鸦重获空气后,拼命地咳着,等到咳声消失,他擦了把脸上的血,捡起躺在血泊中、刚贯穿了角鹰脖颈的黑色羽毛,挂起了让人熟悉的笑。

      在此之前,还没有人知道墨鸦会用鸟羽杀人,包括死不瞑目的角鹰。他舍弃了羽刃,用几乎是凭空出现的黑色羽毛,用尽内力,抬指。他等的就是角鹰以为胜券在握的那一刻松懈,为此他表演了一场精心的失控与惊恐。

      他赢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连鼓手都忘了鼓槌。

      墨鸦看向台下,视线细细地扫过每一个人,品味他们脸上神色各异的表情。

      他的视线在落到一个小厮的时候顿了顿,而后面色不变地掠过。

      墨鸦揉了揉脖子,向韩王与姬无夜行礼,哑着声音道:“墨鸦幸不辱将军与王上所望。”

      “好好好!不愧是韩国勇士!”韩王高兴极了,这场意料之外的反转为这场决斗带来了更多的乐趣,“姬大将军,你真有个不错的手下。不如在此给他些奖赏如何?”

      “正有此意,”姬无夜也笑着,“王上开口,便不可赏些俗物。墨鸦听令!”

      墨鸦单膝跪下,“属下在。”

      “从此以后,你担任百鸟首领一职,护卫我国之夜幕,令我王得以安寝!”

      “属下领命,谢王上,谢将军。”

      ……

      白凤对于自己怎么出皇宫的记忆都浑浑噩噩。

      韩国的雨季,天空又下起了雨。

      夜色模糊,星月隐去。

      暗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

      白凤有很多话想说。

      说你离开百鸟吧;说你有这样一身轻功和武艺,远走高飞吧;说你在姬无夜身边,我怕你会死;说你的命,和角鹰的一样,从来都不在自己的手里。

      可是他愣愣看着雨幕中,慢慢走来的、一扫之前若有若无的紧绷感、浑身轻松的墨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墨鸦没有问白凤为什么在这里,他没有问任何一件事。

      他托起白凤低垂的手,放进白凤手中一件物什。白凤怔怔低头看去,是羽刃——正是墨鸦刚刚台上用的那柄,锻造用的材料极好,方才那么猛烈的碰撞竟然没在刀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墨鸦收回手,把羽刃留在了白凤手心。

      \"走了。\"墨鸦说。

      雨丝被一阵风吹得歪斜,一滴雨跨过屋檐掉在白凤脸上,他并没有察觉。墨鸦附身,擦去他脸上这颗雨珠。

      如同拭去一滴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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