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当演员（无限）》关灯吃榴莲

30、弑神者

　　听到老国王这样说，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有所改变。
　　好像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们先前只知道老国王和神知晓他们的灵魂来自他乡，但从未想到他们是被老国王的仪式召唤到这里来的。
　　“神没有发现你的仪式吗？”季禾皱起眉头。按照老国王说的，他们的神应该无所不能，背着神将他们召唤出来这种事，能瞒得住手眼通天的神吗？
　　“节日开始时，神和我交换了身份，我将它骗到了这里。神和祭品之间有一种微妙的磁场，和这些焦尸共处一室，他会变得更强，甚至可以命令它们做任何事，但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会受到干扰，无法在远处监视我，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了仪式。”
　　“被我召唤而来的灵魂，附着在我熟悉的人身上，神很快就觉察出了异常。他对我有所怀疑，但因为需要我替他送死，他并没有杀了我，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神忍受不了背叛，如果你们杀不死他，我也活不下去。于是我不得不亲自出面，暗中指引这些人找到神……但他们的能力太弱，根本杀不了神。神将奄奄一息的他们扔给我，让我主持仪式，献祭它们的血肉，以满足神的嗜血欲。”
　　谢嘉泽回想起那具被洛荻从露台上抛下的尸体。看起来那对情侣很有可能并未被老国王抓走，而是失败的弑神者。
　　“后来我几乎绝望了。我不知道谁能杀死它，拯救我和我的子民……我被吩咐到这里，被迫扮成它的模样，等待弑神者的降临。他在我身上下了一道咒语，如果我暴露了神的身份，那么王城里所有人就会在顷刻间失去性命。这件事变得愈发困难。我不确定弑神者是否真的回来，更不知道他能否分辨出我并不是神的真相。在这里的每一刻，我都无比煎熬。”
　　“不过还好，你是聪明的勇士，你杀死了神，我感谢你。”老国王向谢嘉泽道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感兴趣，但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在老国王说出玩家都是被他召唤出来时，系统就已经发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和关琼的主线任务的结算机制一样，系统也往他的账户里打了2000金币。与此同时，季禾和关琼的支线任务也被宣告完成。
　　现在除了注定无法完成任务的洛荻，就只剩季禾拯救森林的主线未完成，接下来只需要回到森林，让季禾用生命将森林恢复如初，再由洛荻复活他脱出副本就可以了。
　　谢嘉泽看了一眼老国王和愤懑的关琼，老国王还不知道那颗海蓝宝就在关琼的手中，至于关琼要怎么处置这颗宝石和背叛了母亲的负心汉，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退后一步，走到季禾的身后，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将主场留给了关琼。他抱着季禾，感受着这为时不多的惬意时光。季禾之于他，就像一个移动的充电宝，就算谢嘉泽被副本折磨的精疲力尽，只要抱紧季禾，就会得到治愈。
　　随着谢嘉泽的退后，关琼上前一步。她摊开攥紧的手掌，一颗光彩流动的宝石出现在老国王的面前。它闪耀着剔透的蓝色，随着关琼手的动作，角度改变，又透露着水的光泽。关琼将那块宝石向前递了递，海蓝宝靠近老国王，就像之前在关琼母亲的头颅旁边时一样，发出了规律而急促的闪动。
　　老国王看着那块海蓝宝，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你……你怎么拿到这块宝石的？”老国王的声音颤抖，“虽然这很无礼……但我依然恳求你，能不能把这块宝石卖给我？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和你交换。”
　　关琼没有回应他。她收回宝石，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
　　“神已经死了，你和你的子民已经没有威胁了，你为什么还要这块宝石？你这么想成神吗？”季禾见老国王依旧对成神执迷不悟，气愤地开口。
　　“不，和你想的恰恰相反，我不想当神。可王城里不能没有神。”老国王说。
　　季禾说：“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杀死神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老国王苦笑一声，缓缓开口：“年轻人，你不懂。欲壑难填……人的欲望是不会有穷尽的。在神刚刚诞生时，我没有阻止城民的信仰，允许他们乞求神的垂怜。一开始，大家只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后来大家希望粮食增产，能卖个好价钱。但逐渐的，城民的欲望开始不受控制，他们渴求可以不通过劳动来获得收成，神一次次的满足他们，长此以往，他们求的东西最终变成了躺在家里就能获得的财宝。这个王国里的人早就失去了劳动的能力，他们不能没有神。”
　　“是吗？那我告诉你，这块宝石并不是你想要的那块，得到它你也不能成为神。”关琼毫不犹豫地将那块宝石卡在老国王皇冠的空缺上，形状吻合，宝石严丝合缝地镶嵌在凹槽里。然而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宝石接触到皇冠的那一刻，它倏然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在那些熠熠生辉的珠宝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成神了吗？”关琼声音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老国王摇摇头。谢嘉泽看了一眼老国王，挥挥手，示意身后的焦尸松开他。老国王跌坐在地上，只是一瞬间，他看起来却老了很多，再没了往日的神采。他摘下王冠，捧到手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块不再发光的宝石。
　　他抬起已经生出些沟壑的脸，望向站在那里的关琼。
　　“从你决定欺骗她的那一刻起，这颗宝石就注定不会为你出现。它没有能让你成神的能力，因为它仅仅只是一块普通的宝石。她明明抛弃了一切跟你走……”关琼转过身去，不再接受老国王的注视，“神是虚妄的。它只能带来安宁的假象。如果人只靠祈求神的拯救，而忘记他们本身存在的意义，神总有一天会抛弃人类。”
　　“世界的本源是物质，劳动是人维持自我生存和自我发展的唯一手段。但我估计你也听不懂，总之，别总想着神，那玩意儿不靠谱。”
　　关琼朝剩下的人挥了挥手，四个人留下老国王，都离开了这间屋子。他们要离开王宫，前往处于边陲的森林。路过舞厅时，那里依旧喧闹，起舞的人群并不知道，神陨落的那一刻，他们的节日也随之结束了。
　　谢嘉泽和季禾走在前面，关琼和洛荻很识相地和二人拉开了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你记得神的预言吗？”洛荻突然开口。
　　“记得啊，‘这将是最后一次狂欢。众生欢愉日，弑神者来到王城，神陨之时，节日就此消弭’，怎么了？”
　　“你之前不是想问，为什么三个王子能杀死神吗？”洛荻望向二人远去的背影，表情并不明朗，“三个王子一直生活在王城里，又怎么能在众生欢愉日来到这里。老国王在这一日设下招魂的仪式，来到王城的人不是王子，是谢嘉泽。同样的，纯粹之爱也不属于三个王子，它属于来到这里的他。”
　　他又说：“系统说过，这副本是开放性结局。谁是杀死神的人，取决于来到这里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中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