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定-皇权》一小只狸猫

27、婚期

　　皇后看了一眼温以妍，默默点头。温以妍跪在殿中央，不敢抬头，所以殿上两位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到。
　　“温史官，可曾有婚配？”
　　“不曾。”
　　“那可有心悦之人？”
　　温以妍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没有。”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不错，不错。”
　　“那你觉得太子如何？”
　　温以妍已经知道他们二人的意图，“太子很好。”
　　殿内哄堂大笑，无极领着温以妍出殿。
　　“恭喜温大人了。”
　　“有何可喜?”
　　“温大人家世也好，就算你的父亲是个不可说的人，但你背后的家族旁支也都是可靠之人，陛下选你做太子妃也算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
　　温以妍对这门婚事没有太多期望，成与不成都已经对她来说没有多大重要。不管自己在谁手中，也只不过是一个筹码罢了。
　　温以妍没有回府，去了翰林院的避难。独自一人躲在测海楼里面，她坐在阁楼的窗前，看着自己第一次为姜故做的事情，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抗拒过，而是选择一意孤行的去帮他。
　　月黑风高夜，对影成三人。测海楼旁边的池子映照出皎洁的明月，这一刻她才明白，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突然，阁楼的门被打开。
　　“谁！”
　　“是我，怎么偷了我的钥匙还不给我进来了?”原来是周山长。
　　“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不开心了。就喜欢躲在阁楼里，以前是去书阁，如今长大了，喜欢来这儿了。”
　　“没想到，还是师傅了解我。”
　　“世人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你还是我一手教大的，自然对你了如指掌。”
　　二人坐在阁楼窗前聊了许久，温以妍知道师傅是来开导她的。周山长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头倔驴，怎么会轻易就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所劝解。
　　“妍儿，你长大了。许多事情都能判断对与错之分，你且不失了本心。”
　　“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师傅你明天不用授课吗？”
　　“傻孩子，明天休沐。你忘了?”
　　温以妍挠了挠脑袋，“忘了。”
　　彻夜长谈，温以妍靠在书架旁睡得深沉。周山长给她盖好披风离开了阁楼。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
　　温以妍没有直接回家，去了四王府。
　　“殿下。”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做你的太子妃。我不会一直麻烦你的。”姜故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温以妍知道这是他说的赌气话，可是这是陛下下的旨意。
　　温以妍失落的走出来王府，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交给姜故的贴身侍卫。“这是殿下给我的，如今你就帮我还给他吧。”
　　事情发展得太快，就连杨府和温府都毫无准备的懵懂接旨。回到温府已经是下午，两家都已经坐在大堂等候温以妍归家。
　　“妍儿！你去哪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昨天回来告诉我们。”二夫人拉着温以妍的手问。
　　“我有些累了。”
　　大堂坐着一大家子人，开始商量着这桩婚事。杨相同意温以妍出嫁，温府的不同意。两方陷入焦灼，温以妍走出来。
　　“我嫁。”
　　婚事马上提上日程，下月初九完婚。这一切感觉像梦一样，姜堰在东宫有些坐立难安，他知道温以妍不属于任何人，但他还是想得到她，她并非池中鱼，却要做笼中鸟。
　　温以妍因为备嫁，她免了上朝，史官一职虽在，但已经名存实亡了。她每日就是在温府里面闲坐，偶尔杨妙珍会来陪她。
　　王宫的礼部侍郎也时不时来温府核对一些大婚事宜，王宫绣娘也会来温府确定尺寸和婚服，表面热热闹闹的，可温府里的其他人都感觉不到开心快乐。只有外人来的时候强颜欢笑罢了。
　　深夜，温以妍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繁星，用食指数了数目光所及之处的繁星。
　　“一、二、三、四……”
　　“妍儿。”杨晚韵站在走廊，看着自己的女儿阴沉郁闷。
　　“母亲。”
　　“没想到一转眼，自己的女儿就要出嫁了。”杨晚韵看着面前这个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
　　“是啊，过得真快。”
　　“你可有后悔那日的决定。”
　　“后不后悔又能怎样，又不是我想嫁就嫁的。”
　　“你要是不想嫁，明日我就进宫去求陛下，取消这桩婚事。”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要选的。何况我也有自己要考量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你父亲的事。”
　　温以妍无语，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母亲，小时候我时常问您。我的父亲呢，你总跟我说，父亲去办一件大事去了，在天边最远最远的地方。若是想他，可以看看夜晚天上最亮的星星，那应该是父亲告诉你，他想你了。”
　　杨晚韵看着天上耀眼的繁星，眼泪汪汪。
　　“母亲，其实我五岁那年。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父亲了。只是我那时觉得父亲只是在某个地方躲起来不见我们罢了，现在想来父亲是真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
　　“妍儿。你总是问我，我却总是闭口不谈。那是因为母亲想给你一个拥有美好回忆的儿时记忆。”
　　“那我的记忆，却没有父亲。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能去祠堂看父亲的画像，我从没见过父亲，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不是如画像那般英明神武。母亲，我从来不怪你，只是怪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说实话，父亲到底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闭口不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温以妍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妍儿。你父亲他……”杨晚韵想说却说不出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了。我会有办法让真相昭录天下的。”
　　温以妍说完，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间飞逝，转眼就快到了温以妍出嫁的时候了。杨氏兄妹和顾长生拿着一些小礼物到温府，尽管他们看得出温以妍闷闷不乐的样子，但也还是选择性的装作看不见。
　　“妍儿，过几日你就要嫁进东宫了。到时候可要好好帮衬帮衬我和你哥。”杨子阔说道。
　　温以妍没有接话，坐在卧房的窗前抱着狸猫，盯着外面的风景。
　　“哎，温以妍。没想到我们几个里面，你是第一个成婚的，没想到啊。”
　　“怎么？你羡慕了，要不我让给你做太子妃。”
　　“我倒是想啊，可是太子殿下对我没兴趣啊。”
　　“长生，你少贫嘴了。”
　　“没事，看温以妍她那样。现在不多说些，过几日就要改口叫太子妃了。那时候我可不敢这么嚣张了。”顾长生提高音量说道。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