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渺茫的自由》润物之春雨

4、现实与梦境

　　七年后，孤儿院内
　　曾经的路思渊已经出落得愈发清秀了，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顽皮，但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身材又很高挑。活脱脱的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这时的路思渊已是小学五年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年龄，对外界事物、网络舆论刚有自己的判断，自然是会被网络的热潮所影响。
　　这不，最近她就喜欢上一个即是演员又是歌手的萧泽。说来，这人的经历倒也凄惨，遭曾经一起拍戏的好友及他的公司联合陷害，遭到全网黑。整整一年时间未出现在荧幕上，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会就此隐退。但是，金子的光芒又怎会被遮掩？尽管有人刻意遮挡。
　　某晚会上，萧泽一袭西装闪耀归来。全球粉丝欢呼雀跃，“我们熬过黑暗，阳光已然来临。”一路走来，萧泽拿代言到手软，影视音乐全面开花。这让所有人不得不去关注他。而他的温文尔雅，谦虚且有教养，对于粉丝正确的引导无一不让他成为瞩目的存在。
　　想必，某些暗地下黑手的无耻之徒早已气黑了脸吧！
　　夜晚——
　　“高妈妈，你快看这个。”说着，披头散发的路思渊便已拿着手机奔向高妈，“你看，高妈妈，这个人叫萧泽，他可是我的偶像呢。”路思渊语气里有着难掩的骄傲，手机照片里的萧泽是古装扮相，灵动且仙气，五官端正，清瘦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瑞凤眼。无一不透露处那傲人的容貌。“他可优秀了！高妈。他可是凭着脸都为国争光呢！”此时，小丫头的眼里有着耀眼的光芒。
　　“是嘛，那他可是很优秀呢！不知道我们思渊长大后会不会和萧泽一样优秀呢？”“当然会啦，高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很优秀，然后闪闪发光的去见他。”彼时骄阳正好，小丫头满目星辰。
　　“好，高妈妈支持你”高妈笑着回道。已经带过无数小孩子的高妈自然知晓小孩子的心理，很懂得如何与孩子相处，对每一个孩子都甚是了解。如此作为，在她自己看来，也只是对每个孩子的负责任而已，算不得什么。
　　“思渊这孩子表面活泼，没心没肺，看似简单如清水，可骨子里的倔犟与傲骨是不可磨灭的，极像乌云蔽日时夜中傲然屹立的星宿。”高妈妈沉思着，阳光照耀着，头上缕缕银光显现，这是她责任心的象征。是她舍弃前途，投身孤儿院的独一无二的徽章。
　　平日里的路思渊从不趋炎附势，当其它小孩为一块糖果喊他人哥哥姐姐时，路思渊早已成为那个拿着一袋糖果的人。或许正如之前所说，这是她天生的傲骨。“可今日她竟会大肆张扬自己的偶像，可见她对萧泽的重视程度。”高妈明白，若要路思渊放下，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正确引导，成为路思渊一生的目标与信仰。
　　“思渊，高妈妈不反对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我知道在你看来他是你的目标与追求，但是高妈妈要你承诺，无论如何，都要以学习为第一目标。你知道的，这是你，也是院内所有人唯一的出路。”
　　“高妈妈，我知道，我知道的。”小丫头兴奋的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扑向高妈的怀抱。
　　此时，夕阳正好，风声正好，虫鸣正好……
　　远处的我竟不知作何感叹。
　　又到了夜晚，又到了梦境，几年来，我也该习惯了，左右是已死之人，如今偷来时间，倒也乐得开怀。
　　“唔，好烫啊！”在夏天，乡下的夜晚大多是不太平的。蚊子，苍蝇总会围着那盏灯旋转，嗡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若是搁在往日，倒也不如何，可放在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怎么太平的，惹的人多了些许烦躁。
　　“妈妈，要是我追星，咋样啊？”微信聊天框里这句话，牢牢牵着小姑娘心。泡着脚的小姑娘是不是拿起手机再看一看，看这架势，怕是错过消息一秒，都觉得晚吧！“呼！”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早就将小姑娘的心慌暴露的彻底。“我妈妈之前就不同意我追星的，在我软磨硬泡之后，还是答应啦。我房间里的照片，都是我妈妈买给我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啊，肯定会答应的。”“呼！”
　　“丫头，你这脚肿了也不知道是咋了，我今天赶集的时候问了问文大夫，最好明儿还是去检查一下。”说话的是个老妇人，略微发福的身子，一根又一根银白的头发，被太阳晒的发黑的面庞。靠着墙枕在被子上，肉眼可见的疲意，依旧关心的神情。这人正是小姑娘的奶奶。“对，明儿去检查一下，再拿点药，这脚上不比其他地方。”约摸六十多的男人，靠着墙枕在被子上，裤子上还沾着地里带回来的泥点，黝黑的面庞，板正的老农民形象。虽不善言辞，但心终归是宠着自己的小孙女的。
　　“爷爷奶奶，你俩这一搭一和的，跟排练过似得。我没事儿，又不疼，就只是肿了而已。”话虽说着，小姑娘脸上的酒窝却是愈发深了，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此刻也成了一条缝。
　　忽的，手机屏幕亮了，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阵视频通话的铃声。“妈！”一看，屏幕那边的人板着脸，小丫头只好用卖惨来缓解一下，也希望可以因此而使屏幕另一侧的人忘记那一句。“我脚莫名其妙的肿了，还好红好烫。”小姑娘带着撒娇的语气，但此刻内心怕是早就慌得不得了了。“脚好好的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开学了，走的路多了，叫你一个假期都赖在家里不出门，看看把你懒的。”妇女的语气犀利又淡薄，只是可惜了小姑娘心中所想，那个手机屏幕另一面的人，不会因为她脚肿而慌乱，更不会因为她撒娇的语气而忘却那句话。
　　“你微信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追什么星？你现在拿了手机就已经不好好学习了？看看你拿了手机之后，学习成绩忽上忽下，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在乡下学习必须要用手机，我们就不可能给你。等我们接你来城市，就不给你手机了，人家城市里的孩子根本就不让拿手机。”蚊虫的声音愈发烦人了，该来的也终究是来了。此刻的小丫头默不作声，或许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才多大，你有资格追星，拿的还不是我们的钱？你说说，你追哪个星？你配追星吗？”或许，从此刻起，那件棉袄就已经被剪的残破不堪，成为了那件主人眼中漏风的残次品。“我没追星，我就是在想想而已。这不是先问了你们吗？”这时候说真话的就是傻子了……
　　“你问了这句话是不是证明你有这个打算？来你说说，你要考虑追那个星？你有什么资格去挑人家？你现在拿着我们的钱，配不配追星？”男人抢过了妇人手中的手机。言语 ，呵，怎么形容呢？如同泼妇一般吧。“你自打拿了这个手机之后，人就变了，学习忽上忽下的。我们正在打算着，让你转学，来我们跟前。”语气当真是不容置疑啊！小姑娘的泪早已湿了眼眶，但她最后的骄傲使泪珠在眼眶打着转，仰头看天……
　　“我本来就这样。”此句如微风，暴风雨中的微风，微不足道。“哼，你之前什么样我们做父母的什么样不清楚？拿了这个手机之后越来越过分了。还有，追星这件事儿你想都不要想。”言语果断，刺耳……“啪！”蚊子，死了。
　　此刻，小姑娘的脚还泡在冰凉的药里，刺骨，更寒心。夜里，小姑娘睡在炕上，紧紧贴着墙，一望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寒冷，仅剩下的温度便是那滚烫的热泪。一滴，一滴，又一滴，落在了枕巾上，成就了一片海。
　　“不好好学习吗？我的成绩可从来没掉过班级前五。若说手机，我拿着也就半年不到吧，更何况，给我的还是一个他们换了的旧手机呢！再说拿他们的钱，哈哈哈哈哈，当真好笑，我没记错的话，小时候，爷爷就挑不忙农活的时候去打工，为了省住宿费，半夜十一二点徒步走到家。为了一二百，早晨五点起床进山，下午一点才回来。现在干不动了，养着的牛，地里的庄稼，就是唯一的经济来源。我可从未记得他们给家里打过什么钱。我见到的，是一双袜子缝缝补补又三年，是一顶帽子脏了洗洗又三年，是一把镰刀钝了磨磨又三年……若说他们了解我，我竟不知，三两年未见过的所谓的父母大言不惭的说出了解我这种话”小姑娘的心绪只讲给了自己，讲给了满天星辰，拖着那还肿着的脚，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踱步……
　　看完这一切的我，该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无可耐何。或许几年下来，早已习惯了，又或许，被磨平了那寸傲骨。
　　……
　　……
　　手机不能成为学不好的全部因素，这个锅太大，它背不动。偏见就是偏见，何必拿学习当挡箭牌？没有手机，学不好的人就能学好了？成年人总是低估孩童的创造力与想象力。
　　……
　　……
　　追星表面追的是那个人，透过表面，追的是那个人。他的善良，他的教养，他的努力，他的傲骨。他的出淤泥而不染，他的知世故而不世故……
　　人们常说，成年人的世界能选择的亲人只有爱人和朋友，那孩子呢？父母限制了他们爱的权利，把控住他们交友的范围，他们又能选择什么？我们的偶像是亲人！！！
　　他是我的信仰，我的坚持，我的动力。无数个颓废的夜里是他告诉我，世界很美好，去看看吧！无数个迷茫的黑夜里，他燃烧着自己告诉我，我在这儿，快努力过来！
　　箫先生，粉了你，成为你千万粉丝中的一人。那个深夜痛苦的女孩不后悔，现在的我亦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