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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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本丸大门，博多就冲过来告状，说新来的同田贯正国伙同山伏国广，把我天守阁一楼北侧两个小房间的隔墙给拆了。
我跟着博多去看看情况，结果被鼓胀的肌肉晃得头晕眼花，默默退了回去。
“这样吧，”我跟博多商量。“本丸也确实少个健身房，要不给他俩添点杠铃什么的玩玩吧。老是挨揍的话，后山那窝熊也很可怜的。”
博多想了想，遗憾地表示了同意。
其实本丸里最初没有动物，但不知什么时候，庭院里就出现了几只肥嘟嘟的麻雀。再后来万叶樱上又住了一窝灰褐色的鸟，长谷部说像是斑鸠。熊是山伏某天去后山修炼时发现的，我们当时还一起去围观了一下。可怜的黑熊看见山伏的时候直接趴在了地上，把崽子塞进肚皮底下瑟瑟发抖，惨得叫人不忍直视。
鸟有了虫子自然也会有。我现在已经不敢睡觉不点蚊香，更不敢往树丛花丛里去。上次短刀们捉迷藏的时候，前田一头拱进灌木丛，出来的时候脸上趴着一只黑漆漆的大蜘蛛。我看得差点心脏骤停，他却好像不甚在意的样子，随手把蜘蛛揪下来往旁边一丢，蹲在池子边上洗脸去了。
关于动物的来源，我分别问过橘猫和出云，他俩给的答案大同小异：可能是长期出阵时不小心带进来的。出云甚至还表示，如果不是跟我签过契约的生命体，那么它在进入本丸的一瞬间，会被灵力自动扔到天守阁之外的地方。
但我觉得这事不太对，以我对刀子精们的了解，不小心带进来虫子或者鸟都有可能，但混进来熊这么大的一坨，怎么想都不像他们的风格。尤其那还是一只带崽的公熊，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好吗？
“带孩子的不应该是母熊吗？公熊和小熊都在这里，母熊到哪里去啦？”小爱听说以后，好奇发问。
好问题。这答案我也想知道，但我们那天确认了这是公熊以后，把后山翻了个遍，也没见着母熊的踪迹，这件事也成了本丸一大未解之谜。
不过这趟也不算白折腾。在仿佛无穷无尽的后山尽头，我们居然发现了一片海滩，沙子很细，海水很清，我顺着沙滩上的细小孔洞试着刨了刨，居然还翻出一根大蛏子，足可称之为意外之喜。
于是当天晚上，烛台切茫然地看着我把葱姜跟蛏子疯狂翻炒，变出了一碟一碟的菜。但再好吃的蛏子也没能让歌仙脸色转晴，因为我们挖蛏子回来的时候，个个一身沙子，洗衣番的歌仙被迫刷了一个小时的洗衣机内桶。
后来我给他展示了桶洗净功能，他的眼神更可怕了。我悄悄贴着墙壁溜走，生怕再留下去我就要被迫写十首和歌做检讨。
其他的事情一如往常，除了一期又带回来一个弟弟。他对弟弟的执念简直深重到了魔性的地步，五天不到的时间里拎回来四个藤四郎，博多就是第一个，他来的那天甚至仅仅是一期到我这里的第二天。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无论是出云还是小爱，都说她们家一期也是这个样子，可能这振刀的本灵就是这样吧。
我去上课的时候，大家都会避开池田屋的任务，以免出现重伤但无法及时手入的情况，这大大降低了本丸做任务的效率。在近来僵持的时日里，药研一直心神不定，对着试管都能出神。
我带着陆奥守去上课的时候，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摇了摇头，只叮嘱我路上小心。
橘猫的光学讲得很简略，反射折射一带而过，干涉衍射也只是提了几句，多普勒效应倒是讲了些具体的东西。我接受良好，陆奥守就很是吃力，不过好在橘猫真的把他的书找出来了，回去以后我还可以给陆奥守恶补一下。
然后就是光学和现代物理的门槛：光电效应。在物理学史中，由此引发的光的本质的争执开启了真正属于微观的时代。
光的波粒二象性是个非常抽象的概念，放在大学里那绝对是收割一票学牲脑浆的大杀器。我本以为陆奥守会在这里卡很久，但他接受得出乎意料的好——我是说，不只是光，所有微观粒子、包括单个电子的波粒二象性，对他来说都如同1+1=2一样天经地义。
但他依然弄不懂反射折射干涉衍射，非常神奇。
橘猫还特意问了他好几个问题，确定他是真的懂以后，啧啧称奇。不过在这里纠缠过多无益，我们时间有限，橘猫就干脆撒开了欢，往量子上狂奔而去，差点把我晃傻。
“有一个理论，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听说过，在某个极微小空间内，空间会非常扭曲，你向前伸出手，手会搭回你的肩头。”橘猫用他那只同类把陆奥守再次弄晕以后，忽然提到了这个理论。
“卡拉比丘空间，”我想了想，“不存在物质但仍有引力场的封闭空间。”
“没错，”橘猫点头，“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引力子失去了存在意义。我们知道引力子通常被归为玻色子，但玻色子是切实存在的物质。”
“即使引力子是费米子也一样，”我补充道，“因为费米子也是物质。所以引力子不存在，引力只是时空的扭曲造成的现象，但引力存在能量，否则不会有场。”
“非常好，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讲一讲能量的维度了。”橘猫满意地直起身。“首先我们要有一个认识：什么是能量？”
能量这个词包罗万象。点燃火柴时，照亮周围的光是能量，散发的热是能量，而火柴本身的分子、原子、乃至构成的基本粒子间的相互作用也是一种能量。我在思考能量的其他形式时，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三日月的话。
逸话中寄托的感情，成了刀子精们存在的基石，这明明是玄学或者神话一样的事情，却出现在了这个科学的世界。玄学，灵力吗。
“灵力也是能量。”我皱眉，“能量从何而来呢？”
橘猫没有作声，任由我继续耗脑细胞。
“能量既不能消灭，也不能创生……”我扭头问橘猫，“适用的对吧？”
“它只能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或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能量守恒定律，基础中的基础。”橘猫微笑。
“出云说，灵力从灵魂中来，灵力是能量，那灵魂……”我茫然地看着橘猫，“如果灵魂也是能量，那我到底是什么？鬼，我是鬼，可我存在。物质，能量，弦的振动……”
我看见橘猫鼓励的眼神，忽然脱口而出：“弦在十维，十一维是能量！能量的投影成了振动的弦，弦振动的投影构成了物质的宇宙。”
橘猫大笑起来：“非常好！”
“那时间呢，时间的本质是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在时空中穿行，真的是因为高维空间里能操控时间吗？”
“好问题。”橘猫敲了敲桌子，“有人一直以为到了五维空间里，我们就可以在时间轴里随意行进了，但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真的很天真。时间和空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东西，不能简单地用三维和二维的关系做类比。”
“首先明确时间的定义。时间，是物质、能量、乃至空间的变化规律，这个能理解吧？”见我跟陆奥守齐齐点头，橘猫才继续往下说。“与空间维度或是能量不同，我们从来没有能够触摸时间的力量，只能靠假说、计算、实验去不断加以验证。目前唯一可知的是，时间源自原初，但原初是什么，是宇宙大爆炸前的奇点，还是更飘渺的东西，谁也说不清。”
时间和空间的关系，就像空间和能量，彼此独立，又互相依存。五维空间目前只能存在于普朗克尺度下的微观世界，而这个尺度，已经是人类向微观探索的极限，即使是灵力，也不能再多做些什么了。
我们穿越时间去匡扶历史的通路，都是形成于这个极微小空间内。这里种种发展可能一闪而逝，审神者和刀子精们以自身的时空作为锚点，能量自发与过去的空间形成对流，才能以量子的纠缠态将自己传送过去。但如果对面时空的能量被更改过多，传送就会出现问题，也许是出现在错误的时间或空间里，也许是再也打不开回到自己时空的通路，运气不好的时候还会被空间乱流卷进去。所以，出阵的审神者和刀所走的，都是一条输则必死的不归路。
当然，也不是没有奇迹，但那个奇迹叫检非违使，属于见到他们都需要一点运气，从他们手里活着打开通路更需要运气的东西。
“哦，量子纠缠态是一个猜想。那个空间里的数据无法测量，据我们能联系到的部分审神者说，在传送过程中看到一些非常混乱无法描述的东西，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又什么都没明白。佼佼者仍能感觉到到灵力存在，但又无法调动。鉴于这种说法只存在于一位审神者身上，只好以孤证处理，仅作参考。其他的也没什么了，眼前一黑就到了这种感受，完全没有研究的价值。”橘猫叹气，“真想亲眼看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