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技术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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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出云没跟我说，亮晶晶也不肯说，问就是隐私不容侵犯。不过看橘猫这个样子，他似乎知道点什么？
“不说也正常，毕竟是件丢人事，”橘猫是这样开头的。“那个本丸的前主是道华寺家的女孩，小姑娘被宠坏了，心高气傲的。”
我知道扶桑向来是家族政治，时政因为有灵力这个先天条件的限制，已经比现世要宽容得多，起码出身普通家庭的灵力者也能成为核心成员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时政能脱离那些古老家族的影响。
光是我知道的大小华族就有七八个，其中道华寺可谓是煊赫至极，套用魏晋南北朝时期那个划分法，他们算是一等世家，大概就是西晋的太原王氏、东晋的琅琊王氏一样的存在。
既是分等，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一家。出云背后的高京门一家便是可以跟道华寺比肩的存在，同时这一档还有一个我听过许许多多遍的姓氏，源氏。不过这家比较低调，有点隐居的意思了。
道华寺姑娘虽说娇生惯养，但毕竟有家学渊源在，灵力当然非常强横，负担整个本丸没有任何问题。她运气也好，别的审神者还在试图用各种玄学救非时，她的刀账已经快齐了。按理说她这个本丸应该能轻而易举地运行下去，假以时日登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奈何她本人是个恋爱脑。
“不是你想的那种要死要活的，”橘猫摇头，“她这个人啊骄傲惯了，任何事都得以她为先，对感情的索取还更厉害一些。”
我下意识地想起了粟田口那一大家子。
橘猫点头：“对，还有源氏兄弟，哦这个你应该还没遇上。总之就是大小姐看付丧神们其乐融融的不高兴，觉得他们应该心里眼里只有她，就开始作妖了。”
最初也只是闹闹脾气摔两本书，刀子精们哄一哄，表现出重视来，也就作罢了。但后来愈演愈烈，从泼近侍一脸汤水，发展成一个不顺心就把刀子精撞下楼梯，最后千不该万不该，她在耍脾气的时候，随手把一振短刀推进了刀解池。
到底被碎掉的是哪振藤四郎已不可考，但某位知名弟控当场爆炸了。他的暴怒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牵连到了整个本丸所有家系。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冲突中，审神者不肯手入导致膝丸重伤碎刀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源氏的长兄髭切疯起来无人可挡，他伙同一期一振杀上了天守阁，打碎了结界，把道华寺捆起来削了片，还抽干了她的灵力。
“三日月在其中做了什么？”我问。
“不清楚，但结界不应该那么容易碎的，”橘猫答道。“当然如果抓到线索，上面也不会让他进入重新分配的流程了。不过至少有一点非常清楚，岩融今剑石切丸都被碎了刀，小狐丸私自囤了大量蕴含审神者灵力的灵纸，甚至还套出了她的真名，准备神隐。”
我真怀疑这妹子脑子有坑：“形势这么紧张，她居然还敢泄露真名？”
橘猫敲敲桌子：“这就是疑点所在。那段时间里，道华寺不知为何，非常信任三日月宗近，出入都要带着他。但事情发生时，三日月宗近正在江户城出阵，据说是因为道华寺想要一朵那里特有的花。”
这确实巧得过头了，而且理由也让人槽多无口。
“其他刀呢？”如果有其他刀在，应该可以问到一点东西。
“碎的碎，重分配的重分配，还失踪了一振，”橘猫说。“是一振山姥切国广，跟三日月宗近一起出阵时，受叛乱影响回程失败，消失在时空风暴里了。”
顾名思义，时空风暴即是时空遭受过度扰动后产生的风暴般的乱流，危险性极高，卷进去基本就可以开席了。有研究指出，驳杂的灵力较易引动风暴，而检非违使的出现则预示着扰动程度脱离了绝对安全区。考虑到检非违使的灵力波纹本就不与任何审神者相似，因此为了尽可能降低与检非违使对战时附加时空风暴的风险，每次出阵任务仅指定一个本丸。
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这事就是死无对证。
橘猫最后做出总结：“你真得小心点。到你那第二天就进书房，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
“那是他自己拿骰子扔出来的，一个巧合，不干我事，”我摸摸鼻子。“不过你怎么知道他进我书房了？”
“那么大一个茶杯放在那，我又不瞎。”橘猫翻了个白眼，“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来，我给你说说这的规矩。第一条，绝对不允许在无助手或无安保的情况下，进行灵力实验！”
这里的规则跟我读书时的实验室差不多，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进实验室要换特制实验服，不许把实验物料带出去，器材部分可带但要登记这些事。我对其他条目都表示完全理解并绝对支持，只有橘猫着重强调的第一条我不大懂。为了让我直观地认识到灵力实验失败的破坏力，橘猫带我去了走廊尽头的密封屋。
密封屋有六间，格局都差不多，跟我当初做灵力测试的房间很像。橘猫挑了走廊尽头右侧的那间，推门进去，在操作台上刷了一个识别码。
里层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我看清内部以后，震撼当场。
橘猫双手插兜，下巴一扬：“看见那个大坑了没，昨天奶糖搞灵力适配的时候炸的。总搞这种事，我真怀疑她是不是该转入武器部，专门搞大当量□□算了。”
我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开始感激橘猫在我瞎搞阵法前拦住了我。那都已经不能算是个坑了，稀碎的金属飘荡在层层波纹里，一会儿拉成个长条，一会儿又拧成个麻花。我对着波纹仔细看了很久，才认出那好像是数重叠加在一起、严重变形的结界。
“操作台分两部分，这里配平灵力属性，这里建设灵能架构。两边必须同时进行才能精准调试，所以做实验需要助手。安保就是你看见的合金墙壁和结界，现在没有问题了吧？”见我点头，橘猫把金属门原样关好，拉过来两张凳子。“坐。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了解一下你的知识水平，准备好了吗？”
橘猫这样让我梦回面试，仿佛眼前就是决定我能不能读研的导师，我下意识地紧了紧皮。
“知道高维空间吗？”
“稍微了解一点，但没什么研究。”
“说说看。”
我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随便聊聊，但紧张它赖着不走：“嗯，我们所处的空间是三维，另有一维不可视的是时间。再往上的高维空间也许都无法感知，我也不了解，但道理应该都是一样的，也就是第五维与前四位构成的坐标系里存在无数个并行的四维空间，就像平面坐标系的两条轴线与四个象限上存在无数条线一样。”
橘猫只用了三个字就摧毁了我的心里建设：“还有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低维空间接收到的高维空间信息不全面，只能管中窥豹，三维当前见到的是这个时间点上的四维空间在本三维空间上的投影，二维的纸面截取的也只是三维空间的一个平面，就像人和相片。”
“这是在展开说刚才那段，我问的是其他的。”
“假说算吗？”我触底反弹，破罐破摔。
“当然算了，任何理论都是从假说开始的嘛。”他笑了？喂喂喂有这么好笑吗！
我努力搜肠刮肚：“像莫比乌斯环那样？高维空间是错觉，只是某个低维空间以首尾相连空间扭转的形式在无限循环。”
“你觉得这应该是哪一维的事呢？”
这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回答：“以前的话，至少在第五维了。莫比乌斯环只能解释一维上的错觉，即使克莱因瓶也有其维度限制，这不符合黑洞和暗物质展现出的性质。如果超弦理论的大统一得到证实，那么最高维度至少也是十一，即十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才会形成这个内循环。”
好歹我也瞎想过很多次啊……
“现在呢？”啊，这一问果然来了。
我纠结万分：“时空缝隙里的本丸让我不敢确定了，我甚至怀疑四维都是错觉……”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接着笑成一片。我一扭头就发现门半开着，技术组那群人都探着脑袋在门口挤成一堆。
一个冲天辫笑得最大声，我记得他代号是钱钱，本人也确实有点财迷。
我对他们翻了个白眼：“笑什么嘛，就算不考虑世界的差异，我的时代也离你们差不多两百年呢。理论和技术井喷起来速度很恐怖的好吗！总不会你们这两百年真的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吧，不会吧不会吧？”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两百年可能的确不算什么，但进入现代以后，骤然加快的节奏让许多背影迅速凝缩成了不朽。离我最近的前两百年里，元素周期表从63个元素变成了116个，而自莱特兄弟首飞到加加林在太空中行走甚至只用了不到六十年。
这个世界有灵术的存在，学科交叉的多样化会帮助人类在探索世界的旅途上走得更远更容易。所以他们说这里居然只是单纯地通过灵术证明了超弦理论存在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惊讶。
“嗨，能把理论用到实践上也很不容易的，毕竟这是战时，哪有那么多拨款啊。”钱钱对我说。
“那你们立项岂不是要找很多理由？”
“所以要看你的啦桑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特殊身份能开多少衍生课题啊，操作得当的话我们没准还能拿到顶级的加密资料呢！”奶糖双眼放光。她是一个微胖的小姐姐，长着一双颇具古典美的丹凤眼，右耳耳垂上还有一颗小痣。
最后我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各组争抢的对象，橘猫一锤定音把我划拉到他项目里的时候，钱钱和奶糖一起发出了哀嚎。回到本丸以后我特意去照了照镜子，发现我还是那个长相，并没有变成小判或者甲州金的样子。嘛，没准是因为我可爱呢？
我推门出去，遇上了大俱利伽罗。我问他我是不是很可爱，他把脸一撇，哼了一声。
“不想跟你搞好关系。”
对不起，是我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技术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