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公羊角

1、引子

　　雪天，敲门声响，一个清脆的童声前去应门。
　　小沙弥明圆开了一条门缝，外面正立着四人，打头的是个高壮的黑衣汉子，明圆有些害怕，不敢开口询问。
　　黑衣汉子率先道：小师傅莫怕，我们是外来的游客。天色已晚，外面风雪正盛，想问能否借住一晚？
　　听他这么说，明圆踌躇道：这个……我去问问师傅。他瞧见外头的人肩膀都被雪水打湿了，忙把他们让进来。门外四人也不推辞，黑衣汉子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紫衣青年，后面是一位披着狐裘戴着帷帽的神秘人和一位容貌秀美的年轻姑娘。明圆盯着那个姑娘，本想说女施主止步，转念一想外边风雪这么大，便什么都没说。
　　小沙弥把人引进客堂，就去请示师傅。
　　不一会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沙弥。明圆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明善。明善施礼，让明圆给客人倒茶。
　　明善道：师傅派我来招待诸位施主。诸位敬请在这里借宿，寺里西厢房还剩下几间，诸位如不介意的话请在西厢房住下。明善看向那位姑娘，面露难色：不过西厢房恰巧剩下三间，这位女施主……
　　黑衣汉子的目光随即投向带着帷帽的男人，其余的人都看向他，那人发话了，声音隔着帷帽听起来有些沉闷：无妨，红衣与我一处吧。
　　既然如此，诸位施主请随我来。

　　下泉寺不大，住持玄觉长年闭关，寺中事务大多由监院慧真、知客慧悟主持，大小僧众七十余人。明善明圆都归于僧值慧世门下。师兄弟同吃同住，感情甚笃。
　　大清早，明善睁开眼，转头替明圆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路过西厢房时，昨日那个戴帷帽的客人正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明善微笑致意，客人转向他，依旧不言不语。明善感到尴尬，快步走开了。

　　到了午间，那四个客人也不用午膳，似乎有急事要赶，简单致谢后便一齐匆匆离去。
　　明圆送走他们，转身关上门道：师兄，这些人好生奇怪。
　　明善也觉得这几个客人跟往常借宿的客人都不一样，随口问道：哪儿奇怪了？
　　明圆神秘兮兮地说道：昨天临睡前上了趟茅房，肚子饿了本想去厨房拿点吃的。经过西厢房的时候，听到那个戴帷帽的施主房里传来女施主的哭喊声，还有奇怪的声响传出来。
　　明善皱眉听着，突然脸上一红，岔开话题道：好啊，你又偷东西吃，小心我告诉师傅去！明圆忙抱住师兄撒娇道：师兄别生气，我根本没偷到，偷来的话肯定有你一份。明善嘿嘿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