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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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在我的坚持下我终于还是和杨戬分开行动了，我也不知道我平常那么随波逐流一个人怎么忽然就那么坚持要一个人行动了，杨戬说了好几次让我跟他一起，我都摇头拒绝了。
见我态度那么坚决，他没办法了，一边叹气，一边从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个小铃铛给我。
“把手伸出来。”
他对我说着，我一愣，没反应过来，他直接伸手握着我右手，把这枚被红腕带系着的小铃铛绑在了我的右手腕。
“没声耶。”
我好奇地甩了甩手，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杨戬敲了敲我的脑门说：
“这不是普通铃铛，这是法器，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保护你的。”
“谢谢......”
感觉又欠了他好大的人情啊。
我紧了紧身上厚厚的斗篷，对他说：
“你不冷吗？”
人间似乎在下雪，虽然我的衣服很保温，但没有这个斗篷我觉得我连迈出脚步的勇气都不会有。
他却耸耸肩：
“我好歹也是个神仙。”
“也对。”
我讪笑。
我们之间忽然就沉默起来了，这安静的气氛让我有些不适，半晌，我看向他，却发现他刚好也在看着我，漂亮的，清透无比的褐色眼睛里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我无法一一分辨的情绪，弄得我的心情忽然就有些惆怅起来。
可是...我有什么好惆怅的？
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
大概还是会再见面的，不管怎么说，我家阿丽亚还在跟老姚其乐融融着呢。
等我去到了华山搞清楚关于我的事情，我或许就可以有胆量和杨戬商量把宝莲灯借给我的事情了，然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
是啊，我得回去的。
我不属于这里，但...我难道又真的属于那个世界吗？
唉，好复杂，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扬起了一个笑容对他说：
“那我们就此暂别？”
“一路小心。”
他也露出了惯常的笑容，点头对我说，于是我转身，歪头对他说：
“那我就走啦？”
他忽然大手一捞把我揽了过去，我的脸撞到了他的怀里，鼻息间传来一丝梅花的香气，原来他用的梅花的香囊啊，还挺好闻的。哎不对，等等...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什么意思啊？
“...”
我抬头，即便我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很确信我此时的表情应该是“懵逼”。
“让我看看你的衣服够不够厚，唔...还算厚实。”
他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大手一边捏了捏我的领口，又帮我把兜帽带上，确保遮住我那过于明显的发色。
就好像在对待一个小朋友一样对待我啊，杨戬。
“二...二郎...”
我弱弱地唤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自己该走了？那也显得有点太冷淡了；说他应该走了？好像也不太好啊。
“刚刚忘了告诉你，只要你对着这个铃铛喊我的名号，我就会听得见，就可以赶过去救你了。”
他把我拢得严严实实地，又细细地叮嘱我，我重重地点头：
“好，我记住了。”
“那你记得住我的名号吗？”
他却还是没有轻易地放我离开，反而问了一个更加深入的问题。
我皱皱眉，有些不确定地说：
“清源妙道真君？英烈昭惠灵显仁祐王？川主帝君？”
我几乎要把脑海中所剩不多的能记得住的名号都要说完了，他却只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完全没提哪个对头。
“所以到底是哪个嘛？”
我有些泄气，他这才给了我正确答案，又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答案。
“什么都行，只要你呼唤我，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
他轻轻地把我放开了，拉开了距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那天晚上在方壶的时候他站在桥对岸目送我时的样子，悠长的，温柔的，又带着一丝丝的破碎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又变得难受起来了。
所以说啊，我现在真的变得好奇怪了。
“不跟你说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也该去找沉香了。”
我转移话题，不想去思考我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
“嗯，一路平安，陈雪。”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心知他就是要看着我走远，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然后如他所想的那样，转身。
这次我干脆利落地就走了，而他也没有忽然阻拦我。
只是在快要走出庙宇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果然还是站在原地注视着我呢。
这个二愣子！
我朝他使劲挥手，大声说：
“二郎！走吧！你不要再看着我啦！”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只是当我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我却忽然在脸上摸到了凉凉的水迹，我好像又哭了。
这一次不是被他吓的，这一次似乎是因为——
在我回头的那个瞬间，我竟然有那么一秒想要不顾一切地跑回他的身边叫他带着我走。
22
人间此时刚经历了战火纷争，处处一派萧条，我走过了许许多多的残垣废墟，却是连一丝人气都找不到。
怀中的指南针一直为我指向着华山的方向，我看向山头，却见云中竟似有七彩的光辉在闪耀，甚至隐隐地传来了仿佛从极为遥远的天边啼叫的鸟鸣。
不知为什么，听到那悠长的鸟鸣，我的内心竟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安宁，仿佛是虚无缥缈的心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安放的角落。
“咚...咚...”
我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了，它是那么地有力，活跃，似乎在让我感觉去华山，去找到我自己。
我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却忽然听到了身边传来了一个女声，温和的，慈悲的：
“没想到这里还会出现活人啊。”
是谁？！
我紧张地回头，却见是一位身穿翠绿与淡粉相交的衣裳，佩戴着蕙草编制的飘带的女人，她的美带着缥缈，脸上的笑容慈悲为怀，她的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似乎酣睡着一个婴儿。
“您是？”
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她，在这样一片悲催落败的地方忽然出现这般人物，她的身份一定是非同小可。
她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略过了我的脸，似乎停留一会，却又好像并没有，悄声无息地向我走来。
“我是少司命。”
她将手中的襁褓倾斜递给我看，我这才发现襁褓中的婴儿并无声息。
是死婴？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要绊倒，她却似乎明白过来我在想什么，笑着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拢了拢襁褓：
“夫人自有兮美子，我掌管世间孩童的健康，母与子的紧密相连，虔诚之人有所求，我也竭力为其实现。只不过终究有一些意外罢了。”
她笑着走进我：
“我手中的这个，便是还未拥有灵魂的躯壳，我正在寻找与她契合的那一份引介罢了。”
她示意我看向华山：
“我观这天下大势，这华山中的力量可作为引介，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也是要去华山的吧？”
她看着我，笑容和煦，神性在此时展现地淋漓尽致。
“是，我去华山，是为了知道我是谁，我属于哪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眼前的上古之神说出了我心中那份从知道的那一天就一直被压制的不安。
她安静地听着我说着话，娴静温婉的表情与她怀抱婴孩的动作是那么地神圣无比，而当她听完我所有的内心话后，她却忽然对我说：
“可以把帽子摘下，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摘下了帽子。
垂眸，我不知道她观察了我多久，只知道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
我重新带上了帽子，而她也对我发出了邀请：
“我知道你是谁了，和我一起去华山吧，我会告诉你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喃喃地嘟囔，却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问了个废话，我面前的可是上古之神少司命，更是掌管天下母子缘分，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我到底是？”
我期待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然而她却只是挥了挥衣袖，一群仙鹤便从天边降落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带你去华山，你自然就明白了。”
她坐上了仙鹤的身上，示意我如她一般乘上另一只仙鹤，虽然心中万般不解，我还是小心地坐在了仙鹤的背上。
等到我跟在她的身后飞翔在天上时，我才听见她对我说：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所有的答案都在你的眼前，你为何出现，为何是你，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无需困惑，万物自有存在的理由。”
“是，民女受教了。”
我虔诚行礼，而华山，近在眼前。
我的耳中忽然听到了更加清晰的鸟鸣，而我的身体在此刻间，竟会产生一种想要俯冲而下找到它们的感觉。
“它们是什么？”
我惊恐地问着少司命，她掐了一个口诀，一道金光把我罩住，阻断了我那躁动不安的冲劲。
“它们是玄鸟。”
她的脸在我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所以，在我耳中无比亲切的鸣叫是玄鸟，而让我激动地想要俯身跃下的，也是玄鸟。
所以我...到底是...
我陷入了黑暗中，闭上眼的时候，我听见了少司命温柔慈悲的声音轻轻地说着：
“万物循环，本就是世间规律。你能回到这里，不正是说明了这个道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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