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馆羽客》楚羽先生

5、原来师兄恐鸡

　　次日，司杰睡的很晚，因为今天不用去当小吉祥物，给自己放假一天。刚醒便迫不及待拿出昨天自己不愿收被申延强塞给的糕点。
　　“甜甜甜，只不过位置没从前的好。”
　　司杰两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一口还嚼一半又塞下一口，突然喉间一股沙痒。“咳咳咳！咳！”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胸腔，嘴里的全吐出来了，甚至眼泪花都飙出来了。
　　一只手覆盖在司杰肩上，“快喝水。”
　　司杰一把抢过申延递来的水，大快朵颐，一会功夫水壶里的水就快见底，司杰放下水壶喘着气，似乎还不过瘾又将瓶底最后一口水饮尽。
　　转头看向申延，晦气道：“你怎么又来了。”
　　申延今天一改往常穿了见清爽的白衣，，反观司杰依旧是那身怡红院小二工作服，俩人不站在一起看都是各有各的风范，但放在一起明显就像司杰服务申延似的，其实不然，现实申延的态度才更像在服务。
　　申延微笑道：“我不是说了今天来见你。”
　　司杰道：“切，谁要见你。”
　　申延道：“我要见你。”“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上下扫了眼申延，转身没好气道：“道长可当心足下，可别让小庙的烟气，污染了道长的清净。”
　　申延笑着跟在司杰身后，路过那尊佛像时依旧拜了拜，当进入到内间蝉房时，眉头简直邹成了一道山脉。“你在这真的住的习惯吗？”
　　司杰扭头道：“怎么，道长娇生惯养，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申延确实没见过，因为这间房内真的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最低程度，整屋乌漆麻黑，屋顶还漏了个洞正往里透着光束，墙上也是随处可见的破洞，而司杰睡的床，只是一个方形的石块，司杰躺下去估计都得多出二十公分，“床上”地上铺满多多少少的稻草，而在昨天，屋内还多了只鸡，关着鸡的笼子还是司杰连夜编的，勉勉强强能关住鸡。
　　申延道：“都怪我。”
　　司杰道：“怪你什么？怪你没阻止那次站争？申延，唯一能怪你的就是你没替我照顾好他俩。”
　　申延道：“怪我当时没有足够的能力，也怪我没有在那次遇见你就认出你，也怪我……”
　　司杰此时正蹲在鸡笼面前，抓着那只鸡的两只翅膀，提了起来道：“别废话了，你要真觉得怪你，来，把鸡帮我处理了。”说罢整只鸡便朝着申延丢去。
　　下一秒便落在申延怀里，申延正伤感着来不及反应，手中毛茸茸且热乎的手感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手就是将公鸡丢了回去，惊恐的看着在不断颤抖的双手。公鸡也被吓的不轻，落在司杰手上时仍在“咯咯”叫个不停。
　　“你咋了？”司杰疑问。
　　申延道：“它…它……它它…”
　　司杰将鸡又提了出去，申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别过来！”
　　司杰算是明白了，眼珠子一转，抱着鸡在申延的周围慢悠悠的转圈。申延在中间为难，想动却不敢动，只得目光尾随着司杰。
　　司杰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千元道长，既然害怕一只牲畜，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呐！”
　　申延邹着眉头不语，司杰又贱兮兮的道：“哎呀师兄你说我这要是一时管不住嘴到处说你的不是，坏了你的名声，可怎么办呢？”
　　申延道：“无妨。”
　　司杰停下脚步，勾唇笑道：“既然无妨，那我便放心了，千元师兄。”
　　“阿杰，不用这么客气的。”申延一本正经的解释。
　　突然司杰将鸡举起，与申延面对面，一人一鸡大眼瞪小眼，申延看着公鸡，眼珠子也逐渐往中间聚拢，两眼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司杰扔掉公鸡，拍了拍申延的脸，“申延？申延？不会被吓晕了吧？”
　　“噗哈哈哈哈哈——”司杰捧腹大笑，无情的在申延身旁嘲笑他。
　　笑声仍就不停，司杰起身将申延放在石块上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小爷就勉强收留你吧！”说罢便抓起地上正咀嚼着稻草的鸡，一把出了庙门。
　　一只脚踩在鸡的两只翅膀上，又遇到了一难题，没刀啊。
　　灵机一动，道：“有了！”
　　司杰转身进去蝉房，从申延腰间取下玉佩，重新踩住翅膀。拿着玉佩左瞧右看，“申延的墨竺是怎么变成剑的？我记得好像是要什么咒语来着。”
　　“妈咪妈咪哄！”
　　“天灵灵地灵灵，天上来君快显灵！”
　　“变成剑！变！”
　　试了几次，依旧无果，正当司杰郁闷时，手指不经意碰到玉穗上的一颗穗珠，整个玉佩发出亮眼的光，下一秒出现在司杰手中的就是一把宝剑。
　　司杰满脸欣喜道：“太好了，话说我刚刚怎么弄的？”
　　不容多想，司杰三两下处理好整鸡，随后挖了个洞，将鸡用在路边随手折的芋头叶包住，便放入地下，用土覆盖后，在鸡的上方点了火。等待美味的过程中还特意将申延的剑拿去溪边洗了洗，已经不知道怎么让剑变回玉佩，便确保不会伤到申延整根系在了他腰间。以防万一申延乱动，干脆就守在其身旁。
　　但在看着申延的过程中，申延愣是纹丝未动。掐着申延的脸，试图掐出水来，没有一会之后申延的睫毛微微颤抖，眉头紧邹，司杰以为申延要醒了，便立马松手推了两把，哪知下一秒手反被抓住。申延的眉目紧锁，隐隐约约能听到他说：“阿杰，阿杰，你去哪，阿杰！”
　　下一刻，申延就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眼睛腥红，一把将司杰揽入怀中。
　　司杰道：“呕呕，申延你给小爷放手，你做噩梦就做噩梦，别这样一惊一乍的。”
　　申延手里动作依旧，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只抱着司杰沉默不语。
　　“真的要死了！放手，放手啊！”
　　下一秒，申延就把手放开了，转而很认真的看着司杰，冷汗挂满额头，司杰被看的有些害羞，“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申延道：“我怕你丢了。”
　　司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这么大个人哪还能丢了，对了！我烤了鸡，独门秘诀，你平时想吃还吃不到，也就小爷今天心情好！”
　　申延依旧不语，只看着司杰，身体突然一歪，但还好被司杰扶住，仿佛心有灵犀道：“烤鸡！死了的鸡，我把它烤了！”
　　说罢司杰就走去庙外，随手捡了跟木棍将土刨开，申延缓了一会，随后也想跟着去，起身时才发现腰间别着的一把剑，看着剑，宠溺的笑了笑，出去时，司杰正好将鸡挖了出来，打开那一纸荷叶，晶莹剔透的整鸡显露出来，顿时香飘四溢满满的鸡肉香。
　　司杰一上手，就被烫了个水泡，“哟哟哟，好烫！”
　　申延扑过去抓着司杰的手指看了又看，拿下鸡，就拉着司杰往溪边去，将司杰的手浸在水中，瞬间的凉爽让司杰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申延担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无妨。”说罢，司杰推开申延的手，径直走向烤鸡。
　　扯下烤鸡的一只腿，里面的汤汁随之绽开，司杰眼看着口水垂涎三尺，又转头看了眼同样在看着自己的申延，没好气的递了过去。“哼，刚刚把你吓晕了，这个就当补偿了。”
　　申延接过，道了句谢，和司杰一起坐在庙前石阶子上，开心的咬了口，鬼使神差的道：“好甜！”
　　司杰道：“你说什么？”
　　申延道：“不是，是好吃！”
　　司杰笑道：“那可不，小爷亲手所创，世上独一无二，你平时想吃还吃不到。”
　　申延狂喜，道：“谢谢阿杰。”心想：“原来阿杰那么厉害，不对，以前都没听他说做会做什么，难道……”转头看着狼吞虎咽的司杰，“果然是复活之后无依无靠，自力更生，还是我这个师兄做的不够好！”
　　很显然申延误会了，像他们这样从小上的天堂，下不得厨房的贵公子来说，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司杰不同，从小不管是厨艺还是家务可畏样样精通，只是到了学士府便开始养尊处优，学士府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和专门的下人打扫，可以说除了自己房中，其他轮不到司杰。
　　默默的低下头，小心的咀嚼着口中香甜，一股迫切涌上心头，申延道：“阿杰，你…你回来多久了，为什么不找我，还有你怎么复活的，还是你根本就没有…”
　　司杰满嘴流油，满不在乎道：“当天就碰上你，可不算找了？被人换命了呗。”
　　“换命虽无副作用，但若非无事没有谁会白白献身，还是要当心为妙。”申延的眉头紧锁。
　　“无妨无妨，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再死一次，况且……不是还有你嘛？”
　　申延眉头放松了几分，挤出微笑道：“阿杰，你放心，我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
　　申延一只手放在心口上，信誓旦旦，心里已经许下另一个誓言：“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司杰也略微愣住，随后些许羞涩的撇开头，继续啃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烤鸡。
　　“你们让我好找！”远处一道女声响起，妍姬依旧那身黑袍。撑着膝盖半蹲着，狠狠的喘着气，没过一会又开始奔跑，跑出一段又继续休息。
　　来到他们面前时，可以说是历经生死。先是扒开司杰手中的荷叶，嫌弃的转头看向原先的土坑，惊到：“没了？”
　　司杰道：“没了。”
　　心情顿时如晴天霹雳，申延笑道：“妍姬，你怎知我来此？”
　　妍姬道：“那能不知道吗，宿怀白那小子只要知道的事，能舍得多瞒一秒吗？”
　　宿怀白，此人长相俊俏，却是出了名的百世通，核桃胡枣大的事都恨不得街坊邻里都知晓，具统计，在学士府如此的学士除了司杰宿怀白找不出来第二个。
　　申延转念一想，确实出门前让宿怀白跟家父告知自己去郊外的破庙一观，可具体没说是哪的庙啊。
　　“是没说哪个庙，我以为你之前去了东南边的这座，今儿就想去另一边，你害的我好找！”
　　申延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又想道：“对了，妍姬，你想找我什么事呢？”
　　妍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道长让我通知你准备一下，今晚玉岭关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