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人跳 ...
-
许灿得知了好友的死讯，在办公室颓坐了好一会才离开，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卫洇回到工位上发了好久的呆才恢复过来。许灿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凶手，卫洇觉得自己犯傻，其实就是算年龄也不该怀疑到许灿头上，十年前她才十一二岁根本没可能作案，又何必叫过来故意看她反应。当面问了这么多再告诉她死讯除了折磨她再没别的用处。
卫洇扶额倚在桌上，谴责着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快些找到凶手，给许灿一个安慰。监控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了，下午阿蒋说有三四个人在和他一起排查，估计今晚能有个说法。
一整个下午蒋进实都在忙，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反反复复的看录像，像陷阱屏幕里似的。时不时拿起旁边的眼药水润一润自己干涩的眼睛。卫洇进来拍他肩膀，他一抖手眼药水滴进喉咙里，苦得他转身骂道：“谁啊！吓我一跳！”
卫洇轻咳两声示意他别太嚣张，“监控看得怎么样啦？”
蒋进实跳起来苦哈哈地咽了口唾沫，拉开椅子让卫洇坐下，满脸谄媚说：“嘿，洇姐，这监控我都看了一下午了，找到好几个去过两姐妹家的，你快看看。”他兴奋地把监控录像的进度条拉回开始的地方，低头看了看自己记的笔记，然后对应着笔记把进度条拉到最早记录的时间点上。
6月 9号下午，公寓门口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两个外卖员站在公寓外敲了一会门，看样子是刚从超市来的代购，两人穿着标准的外卖服饰，等开门的过程中似乎还在交谈，站了约莫一分钟门就开了。由于摄像头并非直直对着门口，视频画面中仅有门开的画面，看不见后面的人对外卖员说了什么，只看见外卖员点点头接着就把塑料袋全都提进去了。
卫洇看完片段还没等蒋进实开口就直接问道：“这是最早的吗？公寓给的录像最早只有从九号开始？”
蒋进实点了两下头，“公寓说他们的设备还没有链接外部网络无法自动上传云端，因此每天都会拷贝前一日的录像作为保留，但是拷贝的数据维持总量在7天内，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只有从9号到15号报警那天的记录。而且这个摄像头是唯一一个可以看见陈立可和陈乐乐家门的。”他眼光移动到屏幕上边，看着屏幕说到：“这里看着挺正常的，但是有个问题，这些袋子都来自一个离公寓很近的超市，她们步行5分钟左右就能到，为什么一定要叫外卖员给买上来，这样得多花钱不是吗？”
卫洇皱了皱眉，人的行动背后肯定都有逻辑，事出反常背后必定有猫腻，这应该能是一个突破口。她拿出自己的本本记上，想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揣摩揣摩。
蒋进实等她记完接着放录像，一边快进视频一边解释：“接下来10，11号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出记录，门口连个人影儿都没，可能因为放假吧宅在家里也挺正常的。但12号好像又有人来了，是个家政公司的小伙子，拖着一大堆清洁用具一大早就来了，直到下午两点才走。”
画面上显示6月12号 09:30有个结实的小伙子戴着帽子从电梯里走出来，看不清脸，用短粗的手臂拖着一个小推车，往姐妹俩的公寓走去，刚一下电梯就单手打着电话，这次门开的很快，还是看不见门后的光景，但早晨的阳光很亮丽，正从左边打在门前的地板上，反射出强烈的白光。
6月12号14:15分左右那个小伙子就带着帽子出来了，在这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出入的画面。根据这个录像，最后一个进入现场的应该就是这个小伙子。蒋进实把手里的视频暂停在这个地方看着卫洇说到：“到这里就没了。后面的门再也没开过，没有变化。小傅和小刘在看着小区里的别的画面，我刚让他们把这两个时间段的对应片段都找出来。”
顿了顿，他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说来也奇怪，怎么还有男家政呢，一般都是阿姨啊？”
卫洇在手中的本子上敲了敲笔，她现在手上的信息乱作一团，学校里外的说法，沉积的旧案和新案交织到了一起，眼前还有许多反常的线索，她实在是有些头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果确实没有别人进入过，那么这个人现在应该有很大的嫌疑，现场又没有发现手机无法确认该人的电话，你能看看门卫那边的访问记录吗，查查这个人叫什么，我们得进行审问。”
卫洇还记得，案发现场干净整洁，这与家政进入的事实切合，不管怎么说，这个男子都有着极大的嫌疑，先抓起来讯问一番也是可以的，等之后采集了DNA对比现场的结果出来一切就会清楚几分。现在几方的线索交织，一切都还有待考证。
蒋进实很快调取出了门卫的记录，这在报案那天都是收拾好了的。高档小区记录得并不马虎，根据当天九点后的访问记录他找到了这个来自青青家政公司叫做赵才三的人。这个赵才三听说警局通知他去走一趟之后，便一直含糊地答应着，蒋进实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他硬是拖了五六个小时才肯来警局，最后还是卫洇下班的同事发现他在门口不停地徘徊才把他请进来坐着。
此时已经是深夜1点多，赵才三来得晚警察们也得跟着加班。蒋进实被害加班，在审讯室门口骂骂咧咧地数落这个嫌疑人好久，最后还是得灰头土脸的进去跟着卫洇一起审问，谁叫他老大是个冷血动物加工作狂魔。
卫洇把赵才三招呼到铁板凳上坐着，放下压板从容的翻起了资料准备开始审问。反观赵才三，他如坐针毡一般四处张望着显得十分不知所措。卫洇把他晾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开口，虽然他们可以暂时拘留重大嫌疑犯，但因为证据链并不完整他们也仅能关他24个小时，这24个小时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得依法放他走。营造一个沉默的氛围是为了给赵才三施加一些压力。
眼见警察半天不开口，一直在翻看资料赵才三有些慌张了，低声试探到：“额，这个，警官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啊？”
“你自己不知道吗！6月12号你在哪！干了什么！”蒋进实大声呵斥，吓他一吓。
赵才三被吓得一缩脖子，埋头向下，眼神在两个警察和地板之间打转，一看就不老实。他抠抠鬓角，弱弱说道：“该不会是那个女的仙人跳吧，老子这么倒霉吗。”
蒋进实听出话茬，打蛇随棍问他：“什么仙人跳，什么女的大点声！”
听蒋进实这么问，那滑头也不多解释，含糊说：“我们两个是你情我愿的嘛，我可没有强/奸她，你们抓错人了吧，我什么都没干。”
话里话外都只有一个女生，且好像和生死无关，蒋进实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也没问出来。他疑惑地看着卫洇。卫洇见状也没有多说，只用眼神冷冷盯着赵才三：“干了没干，都要等我们查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女法医就拎着工具箱走了进来。卫洇提前通知了技术队里的张燕留下来，让采集嫌疑人的dna，她朝张燕略略打了个招呼，示意可以采集样本了。张燕动作利落，走之前朝蒋进实笑了一下说，“卫中队，这么晚了还留着阿蒋呢，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们这些陪你加班的，这比对结果估计要4-5个小时才出来，你让小蒋等会来取吧。”
这下换蒋进实坐立不安了。卫洇在旁边点点头，转头看着赵才三借张燕的话敲打他，让他尽早吐露实情否则到时候查出来，就不是坐在这里聊天这么简单了。赵才三只一直坚持说是你情我愿，再没透露多的信息。卫洇让他说当天上门的来龙去脉，他也只交代清洁公司都有记录就是去工作的，说上门去那个女的就一直缠着他，没想到平白惹了一身骚。
见赵才三不老实，卫洇直接合上材料，啪一下拍桌作势要走，“不说也行，那女孩现在已经死了，等查出来dna和你对上闭合证据链，你就是有十张嘴也没机会了。”
那赵才三刚才还在打哈哈，一听情况急转直下，眉头都快揪到一起了，着急伸手想留住卫洇，“什么什么？你说那女的死了？！”
卫洇只低头凝视着赵才三，算是默认，赵才三瞬间慌了，刚才藏着掖着的话也不敢再留，“和我没关系啊警官！我就是，就是听那个男的说可以……我没想违法乱纪警官。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活着。她怎么会死呢？！”
“男的？当时还有另外一个男的在现场？长什么样”卫洇万分疑惑，明明再没有人从那个公寓里出来过。
赵才三用力点头，不假思索直说到：“是！就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和女的年纪差不多，他说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卫洇和蒋进实皱眉相视，监控录像他们从头看到尾都没见到有这么个人出入过！如果这赵才三说的是真的，那监控肯定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仙人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