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猫鼠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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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卫洇正在发愁，因为当她把这里的情况和队里作报告的时候，法医提出仅仅只有卧室里的姑娘腿间有一个未知男性的dna残留，厨房里的没有发现任何被侵犯迹象。
这样一来第二个现场的细节和市里最近的好几个奸杀案都高度重合，这个凶手很有可能也是最近这几起案子的真凶。
可这太奇怪了，一边是重复十年前的案子，一边是最近的案子，迥然不同的风格，难道凶手应该是两个人吗？同一个凶案现场，两个姑娘先后遇害时间不超过2小时，如果有两个凶手必定是同时实施犯罪的。但又何必做出完全不一样的布局，像是故意区分开一样。卫洇拿起报告反复揣摩着。
仔细阅读中，卫洇发现锦庄发卡案凶手并没有被缉拿归案。同时关于此案的报告缺了两张，或许是年代比较远，或许是报告原件被调走，不知道缺的两张具体是什么。但是对于案件现场以及尸体的描写在现有的档案里还是比较细致的。几番对比下来，卫洇越发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凶手做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布置或许还可能雷同，但是当年报道的新闻并没有图片，对于尸体的细节打扮以及发卡这个关键线索全然没有公布给媒体过，模仿犯没可能做到完全一样。
假设这俩个人都是一个凶手所杀，他既然重复了当年的案件又为什么额外布置一个迥然不同的场景，尤其这场景还和最近几起奸杀案子一模一样。如果这是个模仿犯，那他就是在挑衅警察暗示警察局内部有人泄露信息。如果这不是模仿犯，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十年前的凶手再度现身犯下数案。
想到这里，卫洇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个杀人犯逃了十年，居然敢再次作案挑衅警方，如果不是他疯了就说明他自信甚至是自大到觉得警方抓不到他。卫洇放下手中的报告，叹了口气，这还是自己从警三年来头一次遇见这么狂妄的对手。她直觉这是场很难的猫鼠游戏。
“如果这真是一个人，那……”卫洇转转笔，嘀咕两句。
“那是不是可以从这两个案子里找找共同点？”姜倩接上卫洇的话，递过来一杯咖啡怒嘴示意卫洇接着，“这两个案子差别这么大，时间跨度也大啊，凶手作案的心理肯定有变化，你不如看看这里面有啥共同点，找心理专家聊聊呗，做个画像分析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姜倩是隔壁二支队的前辈，三十几岁还在一线跑着，思路宽而且注重细节，卫洇常请教她问题。报告秦队以后上面认为这案子涉及旧案新案，错综复杂的情况很多，要做个专案组协同办案，姜倩也是领队之一。
“那倩老师有认识的专家推荐吗？”卫洇觉得姜倩的方法可以一试，但不认识什么专家，毕竟平时处理的案子用得上心理画像的还是很少。
“你别说，我最近去听了两场警校的讲座，这有张帅气教授的名片，你去认识认识呗。”姜倩眼里出现了一种兔子踩到陷阱的微笑。原来她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给队里的年轻伙子牵牵红线。卫洇没想到有一天这月老能做到自己头上，还以为她是真的来指导自己办案子的。
卫洇无奈笑着接下来名片。其实说到底倩老师说的也没错，很多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有没有结果，现下这两起案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联系，线索上也没有突破，没准这心理专家真能给出一个方向。
她坐在办公椅上摩挲着这张深蓝色的名片，纸面是厚实典雅的丝棉纸，纯粹简洁的正面只印上了名字，白汲。
只是没想到，心理专家会是他。
卫洇认识白汲，认识或许不是合适的词汇，应该说卫洇单方面熟悉白汲。白汲太耀眼了，整个公安大学没有不认识他的，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体能测试对他来说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第一。六年前他毕业以后签了协议去海外当了三年的旅居学者，现在应该是凭着他在心理领域优秀的履历当上了教授。警校就没有这么年轻的教授，但卫洇听回校看望老师的同学说警校里没有不夸他的人，说他以前是优秀学生代表如今又是优秀教授，真是一表人才。
学生时代的尴尬场面飞快地从卫洇脑子里窜过，她想起自己大一时伪装在篮球场边看书其实是看他被球砸中之后，那个阳光温煦的学长慢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还半开玩笑说要是她有事的话就糟了，又多出条送美女去医务室的绯闻。于是卫洇捂着晕乎乎的头红着脸丢下一句“没事学长”就跑了。事后室友还追问自己一下午是不是发烧了，一回房间就躺被子里。其实只是她头一次离白汲那么近，既害羞又后悔那不是个邂逅的好时机。
卫洇左右转着自己的椅子，一时之间犹豫自己该不该去见了。其实她从来不是个纠结扭捏的人，被篮球砸中之后也很快便清醒，自己永远也不是和白汲一个世界的人，于是很快就忘了那些尴尬。只是想象再次见到当事人或多或少有些奇怪。不过像白汲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记得自己吧。
于是隔天她还是准时来到了学校门口。昨日下午通过电话以后，白汲爽快答应卫洇第二天就可以抽空见一面，让卫洇带着资料去学校里找他。
最近正是锦庄的雨季，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下阵雨，淅淅沥沥地雨点正从学校里高大的树木上砸到地面上，而卫洇却没带伞出门。顶着雨跑到了心理系楼下，她才有机会掏出电话告诉白汲她到了。电话里他客气的让卫洇在楼下等等他，说还有个客人接待，一会儿让学生下楼去接她。
卫洇只好乖乖在楼下等着，趁此机会她正好能去卫生间把头发擦干。擦头发时心里还止不住咕哝到还要让学生来接，这位心理专家毕业不过几年居然这么要排场。
不过五分钟，一个学生样子的男生就跑下来问她是不是卫警官。她点点头便跟着那个学生上了楼。
“白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男学生扶了扶眼镜“您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楼梯上，一串清冷干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卫洇抬头，最先入眼的是一双黑皮鞋，然后便是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硬朗身影。
他正整理着衣袖腕口的扣子，黑色衬衫袖口下露出半个贝母的表面。谢清和抬起那双单薄的眼皮，凌厉的回视着卫洇打量他的眼神。
眼神缩了缩，他扣扣子的手顿了半秒，谢清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洇。
心中虽有疑惑卫洇为何会来这里，但是他很快便收回凝视的目光，低头快步从卫洇身旁走过。毕竟他从来没有和卫洇打过招呼，突然被一个陌生人盯着看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很奇怪吧。
从谢清和身边经过时，卫洇闻到一股阴郁的木质香，刚才路过的那个人她总觉得在哪见过，他身上的气味也若有若无的勾起些熟悉感，但卫洇又觉得自己平时没太可能接触到一个会穿定制西装的人，于是扭头再细看那男人时便否认了自己的思绪。
学生见卫洇回头，便好奇问道：“卫警官认识谢律师吗？”
“他是律师？”一个律师为什么出现在教学楼里。
“谢律师经常到学校来找白教授，听说是教授的大学同学，和教授有事务上的合作，应该和您一样是来找教授询问问题的。”学生解释道，“马上就到了卫警官，这里拐过去最后那个教室对面就是老师的办公室。我一会儿还有课就先去教室了。”
把卫洇带到三楼后学生就和她告别，去了另外一头的教室里。正是周中，大楼里还有几间教室亮着灯，陆续有学生来楼里准备上课。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半掩着，用指节敲门示意后，里面传来温厚的嗓音，“请进。”
推开质朴的木门，迎面是一张干净整洁的大办公桌，青棕色的枫木桌后白汲戴着眼镜靠在椅背上正阅读着几张资料。身后有柔软的光和微弱的雨声透过半透明的窗帘传进安静的办公室里。这房间有着能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
卫洇走到桌子前坐下，还没等她开口介绍，白汲抬头看着她微笑道：“我让卫警官久等了，要喝茶吗，看你似乎没有带伞淋雨了，喝杯茶暖暖？”
“没事，我来不久留，听说白教授不是第一次协助警方了，所以我也不用和您交代太多，就是给您看看资料。”卫洇推脱了白汲体贴的询问，然后拿出了资料。
“好”白汲摘下眼镜，接过资料但并没有拆开文件袋。
“教授不看看吗。”卫洇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白汲反常的举动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汲会心笑了一下，促狭的看着卫洇说到“对啊，先看看被篮球撞到头的学妹好了没，不然等会儿又跑了。”
这话一出来，直接让卫洇穿越到夏天喧闹的篮球场边，尴尬地抿着唇，一声笑从紧抿着的唇缝里漏出来。原来他认出来了。他居然还记得她。
“当时你说你没事，我担心真有什么才打听了你的名字，”白汲解释到，“我一共没认识几个姓卫的，你昨天一打电话我就知道是你了，但是听你的语气好像不记得我了，所以我好装装样子先把你叫来见我。”
他仰头看着卫洇，笑着说：“不过现在看来卫警官应该是没事了，要是当时被砸坏了那家伙指不定怎么收拾我。”
“哪个家伙？”卫洇听出一丝奇怪的话外音，但是白汲马上就否认到“没什么，嗯……就是你当时的刑侦老师，他也带我们班，听说你也是他的爱徒。”
好像这解释不够有力，他又立即添道：“我要是把你脑袋砸坏了，他老人家肯定第一个不开心。”
“怎么会，他没那么小气吧……”卫洇半信不信的反驳白汲，那个老师才没有这么关注过自己，白汲肯定另有他指。但白汲聊起当年的老师，卫洇对老师心怀感恩，难免多聊了两句。
其实毕业这么久以来，这也是头一次和另一个校友聊过去的老师。卫洇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毕业以后同学也天各一方没有机会回母校看望老师。和白汲聊天让她回忆起当年单纯的学生时代，又感叹白汲是这样一个阳光又体贴的人，和他对话像是躺在每天跑步的操场草坪上晒太阳一样，温暖又踏实。
卫洇心里很开心，和以前暗恋过的学长时隔多年的一场对话让她觉得心结都被打开了。那些少女情愫，懵懂的欣赏和憧憬都被这样一场春风般和煦的对话一一抚过，心里沉积多年的尴尬也像绳结被灵巧的解开一样，变得平稳顺畅。仿佛他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极生疏又极熟悉。
如果不是还有工作，她很想和他再多聊聊。走的时候卫洇给白汲说要是有了结果就马上联系她。
白汲微笑点头说好，还从桌边抽出把伞借给她，说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雨，让她下次见面再还，还送她到教学楼下嘱咐她下次见面前一定要提前打电话。卫洇没有再回绝白汲的好意，接过伞走出了学校。
这两件案子市里非常重视，短时间内没什么技术上的突破的情况下，她只能把工作重心放在排查监控和死者人际关系这两件极其繁琐的事情上。试图从这些角度窥探一下事件可能的原貌。下午她还得回局里和阿蒋一起回看监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猫鼠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