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打断腿 ...
-
慕青辰的话语温和,却字字带着弯刀一般,惊的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慕平楚,恨不得把自己两只耳朵割下来递到慕青辰的嘴边,好好听听他到底说了什么浑话!
崖绯也没好到哪去,那么镇定冷静的一个人,竟然没控制住的往前走了一大步,若非身前有人挡住,他怕是会直接走到慕青辰面前,抓住他的手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然而事实是,慕青辰不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特别清楚的知道!太子和皇帝下了这么一盘大旗,就是在等着坐收渔利,无论是梁王嫁到草原还是被慕青辰要进将军府,既为外姓夫,就再也与那至尊的位置无缘了,他们以为无论如何都能有个一本万利的结果,却没料到,慕青辰为了梁王,甘愿连自己的名声和慕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视线在场上巡视了一圈,眼看着没人开口,慕青辰转头看向了身旁瞪大了眼睛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皇甫祈,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收紧,慕青辰稍稍低头将脑袋凑到了他耳边,轻轻说道:“别那么紧张,马上要被我二哥打断腿的人可是我。”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
果不其然,知兄莫若弟,在看到慕青辰的嘴唇几乎要贴到皇甫祈的耳廓上之后,慕平楚大步上前一把将慕青辰从皇甫祈身侧拉到了自己身后,带着怒意盯着皇甫祈看了好一会,转身拖死猪似的拉着慕青辰就走。
“二哥,二哥你别拉我啊,马球……马球我还没打呢。”慕青辰被拽了个踉跄,跌跌撞撞的勉强跟上了慕平楚的脚步。
“回家!我陪你打!”
“二哥!你轻点啊。”
“闭嘴!”
“二哥你拽我头发了!”
“闭嘴!”
“………………………………”
直到慕青辰的叫喊声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众人依旧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萧绎先从这场闹剧中回神,侧身看了慕平川一眼,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眼底带着些玩味的笑意轻声说道:“你这弟弟……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慕平川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撇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用脸骂人的画面确实活灵活现,凶巴巴的模样看着还挺吓人。
萧绎到不怕,继续玩笑似的说道:“值得本王好好学习~”说完,没给慕平川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朝着一旁的座位走去,徒留慕平川站在原地,一手握在身侧的剑柄上青筋微露,继续用脸骂人。
……
回府的马车里,慕青辰是被慕平楚一脚踹到角落里的,这么多年,慕平楚对这个弟弟是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哪里忍心动他半根头发?谁承想,宠溺过头,竟宠出个无法无天的祖宗,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慕平楚端坐在主位之上,两手撑在膝盖上,周身压迫的威严尽露,眼底隐隐有暗红的血丝,“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挑了你的脚筋,往后把你圈在府里养!”
慕平楚也是真的生气了!心想,大不了养他一辈子,也好过他糟践自己,扬言委身男人身下要好!
“二哥敛敛气性,崖绯说你不能总是动气,”怯怯的起身跪坐在慕平楚脚边,慕青辰也不敢这个时候嬉皮笑脸,“我的这点破事,不值得二哥伤身。”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慕平楚,在听了慕青辰这话之后,顿时火气便消了大半,眼底怒意渐渐化成无奈,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松弛下来,他是真的拿这个弟弟半点法子也没有。
“这哪里是小事啊!”慕平楚说着,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就算你喜欢男子……好!二哥不是偏颇肤浅之人,日后你当真纳个侍君在身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准不会扫你的兴,我把你当心头宝,你倒好!自己作践起自己是半点不手软!当着那么多人说那些覆水难收的话,梁王是夫?他凭什么是你的夫!你可知今日这番话说出去,往后大半辈子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的!”
一向冷静自持、不矜不伐,一贯妥帖温和、张弛有度,如今……也是怒的丝毫不顾及身份教养了。
慕青辰很少看到如此生气的慕平楚,他印象中二哥几乎不会发脾气,就连当年崖绯告诉他以后都舞不了剑的时候,他也只是温和一笑,说荣辱由命……如今,自己是真的把他给气到了。
垂了垂眼睫,慕青辰许久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有错,也没脸求着二哥体谅。
“说话!”看到慕青辰装哑巴,慕平楚又呵了一声。
“二哥!”抬头看着慕平楚,慕青辰跪的更加恭谨,“有二哥你在,谁敢笑话我啊!”
看着慕青辰这幅软踏踏的模样,慕平楚心里的怒意更是剩的少之又少,但他可不打算轻易原谅,重新端起了威严,半点不留情面,“不要给我装可怜!解释!”他倒希望慕青辰能说出什么苦衷来。
顿了顿,慕青辰一脸诚惶,“二哥,就不能是我当真喜欢梁王吗?我想同他在一起。”
“好啊!你若真这般想也可以!左右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既无身份高贵的生母帮衬,也无家世显赫的亲族扶持,一个小小的北古,就算贪图美色,也不可能争得咱们过将军府,我明日就去跟陛下开口,让梁王入府做你的男夫!你若怜惜他,正室的名头我替你许了,保证让他风风光光的嫁进来。”慕平楚并不相信慕青辰的这个解释,大有逼着他说实话的意思。
“二哥!”
“别叫我二哥!”
慕平楚这一声,把车外赶车的辛追都吓了一跳,他跟在慕青辰身边也有四五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二公子这么生气。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慕平楚觉得自己被气的都有些头疼,缓缓闭上眼睛,他深吸了口气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今日这般,张口就……就说他是夫……只是因为心悦?”
“二哥为何不信?”
“你看他的眼里,哪有半分情爱?你以为送些稀罕玩意、帮他出出风头再嘘寒问暖几句就是心悦?那洛彬儿和崖绯公子岂不都是你的心上人了。”
一听自己二哥提到崖绯,慕青辰一时间连反驳都忘了,眨了眨眼愣在那里,心里有些疑惑:我何时对崖绯嘘寒问暖过?
“想什么呢!说话啊!”慕青辰还没想清楚,便被慕平楚的话给打断了。
抬头看了慕平楚一眼,慕青辰微微扬了扬眉,他并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谋划到如今这一步,他就是打算将一切都跟他二哥坦白的,他为何待梁王这般好,为何宁愿自贬自贱也要保全梁王,他都会解释,往后的局势步步惊险,他们兄弟之间应该要知晓彼此的心意才对。
顿了顿,慕青辰悠悠叹了口气,“二哥想听,我答便是了。”他的眉心轻轻拧着,像是有些痛苦似的,“二哥可还记得五年前?我差点溺死在皇宫的澜池里。”
慕青辰的确要解释,却并不是以皇甫祈的救命之恩为由,因为就像崖绯说的那般,他现在还不敢把自己的以身犯险都讲给自家哥哥听,便只能……把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秘密从结痂的伤口下剜出来。
“无端的,提五年前作甚?”慕平楚问。
“二哥应该到如今都还认定,当年我险些丧命,是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