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45、45

　　两个月假期转眼而过，开学。
　　班长从办公室搬着一叠厚厚试卷出来，感觉手上一轻，是楚言。

　　楚言接过了班长手上一半试卷，说：“帮你搬，走吧。”

　　班长说了声“谢谢”，俩人聊了起来。

　　“上个学期你物理满分，真厉害，最后那道题好难。”
　　“运气好，刚好在网上看见了类型的题……”
　　“那也厉害，那个公式是大学物理才学的……”

　　聊着，到了教室，楚言将试卷放在了桌上，回座位。

　　江澈在玩手机，抬头对上楚言的目光。
　　楚言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两个月假期过去，这是开学俩人第一次见。

　　江澈看不懂楚言眼神，目光询问：嗯？

　　“没什么……”楚言收回目光。

　　下午的时候，楚言有时会去看江澈，对江澈上目光，又淡淡移开了视线。

　　江澈感觉开学第一天楚言有些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那晚那个轻吻，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

　　晚上回家，楚言在房间对着小夜灯发呆，那晚江澈送给了他一个小夜灯。

　　小夜灯很可爱，画着只卡通猫咪，关了灯，淡淡的幽蓝倾泻在房间，江澈伸出手，碰了碰那只灯盏猫咪，流光在玻璃罩内缓缓流动，像静谧的宇宙星辰。

　　过了一会，楚言将小夜灯收进了抽屉里。

　　楚言出房间。
　　刘勇和楚妤在沙发玩手机，楚言走过去，说：“小姨，姨夫，这学期我打算住校了。”

　　闻言，俩人放下了手机，诧异：“怎么了，是家里住的不好吗？”

　　刘婉也放下了图画跑过来：“哥哥要住校了吗？”

　　楚言揉了揉刘婉的头，温声说出想法：“没有住的不好，高三下晚自习晚，住学校方便一些。”

　　刘勇沉默了片刻，拍了拍楚言的肩：“按你自己的喜好来，住学校方便就住校。”

　　楚妤有些犹豫，担心学校伙食不好：“那会不会营养跟不上，高三正是用脑的时候……”

　　“没事，”刘勇说，“孩子喜欢怎样就怎么，学校那么多学生，不会没没营养的饭菜。”

　　楚妤不再说什么了：“那好好学，周末放假回家，房间还给你留着。”

　　楚言觉得暖，“嗯”了声，“谢谢小姨和姨父，这段时间给添麻烦了。”

　　“不麻不麻烦，你这孩子说什么，”楚妤眼有点红，“刘婉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她最烦了。”

　　刘婉还沉浸在悲伤中，立马不悲伤了：“妈妈，我才不烦，哥哥最喜欢我了。”

　　楚言弯了眉眼：“嗯，哥哥最……”

　　“喜欢”两个字，楚言愣了下神，回神：“哥哥最喜欢婉婉了。”

　　刘婉很高兴。

　　“欧耶，哥哥最喜欢我了……”

　　……

　　周一，高三正式开学。

　　张平穿得精神抖擞，站在讲台讲话：“新学期新面貌，现在！你们是高三了，还有一年时间，那些玩的，也该收收心了，明年的六月，就是你们离校之日。”

　　“作息时间表改了，相信你们应该熟悉是哪套。”

　　“最后是关于住校，表我给班长，你们想住校的，和家长商量好后，就来填表。”

　　张平走后，班长拿着表发下来。

　　“谁要住校，表在我这。”

　　发到后排，吴凡要了张表：“班长，我住校。”

　　班长递了一张表给吴凡。

　　“卧槽！”李卯有些惊讶，“吴凡，你要住校。”

　　吴凡点点头：“我妈爸今年升职，不太有时间在家，还不如住校。”

　　张水也要了一张：“班长，给我也来一张。”

　　“你也住校？”班长问。

　　“应该有可能。”张水说。

　　“你怎么也住校，”李卯眉毛拧了起来，“那下晚自习岂不是没人陪我了。”

　　“我妈生二胎吵死了，”张水说，“太烦了，还不如住校，你就自生自灭吧。”

　　李卯悲愤：“一个暑假不见，你们转眼就抛弃我了。”

　　“我也要一张。”楚言说。

　　李卯活像一只卡脖子的鸡，问：“学霸，你为什么住校？”

　　“方便。”楚言说。

　　一个原因是方便，另一个原因是楚妤睡眠不好，高三下晚自习晚了会吵到她。

　　江澈玩游戏的手停了，不着痕迹看了楚言一眼。

　　李卯：“卧槽，都住，江哥你应该不住吧，先给我来一张。”

　　李卯也要了一张。

　　下晚自习时，江澈找班长要了张。

　　—

　　翌日，楚言收拾了下东西，搬进了寝室。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上学期住过寝室，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学校走读生要住校的话，也是住午休寝室。

　　晚上，楚言洗完了澡，正在床上刷手机，门被推开了。

　　江澈提着行李箱进来了。

　　楚言惊讶了下：“江哥，你也住宿？”

　　江澈手微顿，“嗯”了声，“我表妹来了，太烦了。”

　　楚言“哦”了声，注意力又回到手机。

　　周三课间，收住宿表，由于高三学习时间紧，不少人都选择了住宿。

　　李卯从前排走下来，江澈去上厕所了，李卯直接坐在了江澈座位上，看见了江澈桌上的住宿表，李卯大吃一惊。

　　“怎么江哥也住宿，他表妹不是走了吗？”

　　“……”

　　楚言在整理桌面，抬了头：“走了？”

　　“对啊，”李卯没发觉楚言的异样，“暑假住了两个月，江哥烦得不行，他表妹外国读书，上周就走了。”

　　楚言“嗯”了声，若有所思。

　　江澈上厕所回来，又对上楚言那种目光，像在想什么，又像在思考。

　　“怎么了？”江澈有些警惕。

　　“江哥，你表妹开学了。”楚言说。

　　江澈：“……”

　　江澈动作一下僵住了。

　　“住校……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吗？”楚言问。

　　江澈冷静了下来，拿出了书，说：“一些私人原因。”

　　楚言没问什么私人原因，看见了江澈有些红的耳梢，转回了头。
　　有些……可爱。

　　高三开学时间逐渐变得快起来，好像高一高二过得很慢，到了高三，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

　　进入夏城十月的天还很热，晚上的风丝毫没有凉意，像闷在一个蒸笼里，烤着大地。

　　天气预报说，还要热一个星期，才会下雨。

　　离上晚自习还有十分钟，李卯汗如雨下地用塑料袋拎着几瓶冰水进教室，在江澈座位放下。

　　“敢信，”李卯拿着纸巾疯狂擦汗，“就去了趟小卖部，和跑了一千米一样，快点下雨吧，都要热化了。”

　　张水从桌上拿了水，李卯将剩下的给了江澈、楚言和吴凡。

　　“去了个厕所，”张水说，“短裤都要湿了。”

　　这周是暴雨前的闷热。

　　“一天洗两个澡，还是这里舒服。”李卯说。

　　楚言和江澈座位对着风扇，李卯一下课就来蹭风。

　　“快上晚自习了。”楚言说。

　　“我靠，就上课了，我再吹会。”

　　李卯赶在最后一秒回了座位。

　　高三之后，晚自习也做了变动，会有老师来讲课，今天是物理。
　　物理老师是个老头，讲话和善，语速慢吞吞，台下不少人听得昏昏欲睡。

　　闷热的晚自习像个蒸拿房，天花板的风扇呼呼吹着。
　　轰然一下，教室黑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怎么停电了？”
　　“没风更热了……”

　　“稍安勿躁，同学们，”物理老师说，“先在座位休息一下，等电来，心静自然凉。”

　　“凉不了啊，老师，太热了。”
　　“我靠，现在好想去北极旅个游……”
　　“太热了，今天下午有三十八度……”

　　教室响起心浮气躁抱怨声，不少人被热得不行。

　　楚言也有些热不得受不了，不断用书扇风。

　　江澈在停电后不久就出了教室，楚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趴在桌上扇风，热得有些烦躁时，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楚言清醒了，燥意一下被吹散。
　　借着月光，看清了是一个小风扇。

　　楚言有些惊喜：“哪来的？”

　　“刚去小卖部买的。”

　　江澈在座位坐下。

　　楚言“哦”了声，捏了下发烫指尖。

　　或许是缓解了燥意，还没来电，楚言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靠了过来。

　　薄薄的呼吸传递过来，他能感觉那人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俩人距离很近。

　　要吻吗？
　　楚言心想，他的视野是一片黑暗。
　　发现自己不排斥。

　　那人又退了开来。

　　楚言真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舒服。
　　醒来时，已经来电了，江澈在做题。

　　楚言看了眼，说：“高一的。”

　　江澈“嗯”了声。

　　“初中的呢？”楚言问。

　　两个月前，江澈的知识还停留在初一。

　　“看完了。”江澈说。

　　楚言有些惊讶，两个月看完了初中知识，虽然不算难，但对于没有形成学习体系来说，有难度。

　　“在家里无聊，”江澈说，“网上自己看视频学的。”

　　楚言“哦”了声。

　　周五放学时，一场期盼已久的暴雨终于下了起来，没有征兆，雷声轰鸣，下得淅淅沥沥，空气弥漫着泥土的尘喧味，是天凉下来的预兆。

　　不少人被逗留食堂。

　　“终于凉快了，”李卯说，“这个星期热死我了。”

　　几人在食堂下避雨，雨下得突然，没有带伞，江澈不在，傍晚回家了。

　　“雨好像小点了，”张水说，“应该快停了。”

　　几人避了十几分钟雨，雨停了，回教学楼。

　　楚言要去办公室拿作业，说：“你们先回教室吧。”

　　“那好，”李卯说，“我们就先走了。”

　　楚言“嗯”了声，他先去了趟厕所，然后再去办公室拿作业，走到楼道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在向江澈告白。

　　傍晚下了雨，天暗得快，楼道昏暗。
　　男生侧脸隐在暗中，冷桀，不训。周身是疏离。

　　不知为什么，楚言脚步后退了一步。

　　隔得有些远，楚言并不能听见俩人再说什么，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有些焦躁。

　　在说什么？
　　江澈会答应吗？

　　忍不住乱想。
　　想打断这场告白。

　　再看去时，俩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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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前，女生鼓起勇气向江澈告白。

　　江澈说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知道结果，但听到江澈说有喜欢的人，女生还是不由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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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言回到教室，看见江澈桌里有封情书，旁边角落，放着一叠情书。
　　总有人给江澈递情书，江澈不会看，放在角落，一段时间之后丢掉。

　　今天晚自习的课上，楚言有些心不在焉，江澈发现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楚言回神。

　　下晚自习，班上一个男生过生日，邀请了大家去空教室吃蛋糕，算是高三沉闷学习生活中的一点放松。

　　学校总有些废弃的空教室，做一些不被学校允许的事情，比如蛋糕切到一半，有人偷偷搬了一箱啤酒进来

　　“可以啊，给力。”过生日的男生说，“大家尽情吃，等下还有烧烤！”

　　窗帘被拉上，教室内只开了盏昏黄台灯，桌上是零食，有过生日的氛围感。

　　有男生说起今晚有女生向江澈表白的事情，众人调侃起来。

　　一年的相处，班上已经开始和江澈开玩笑了。

　　“江哥，不愧是校草，这个月，是第三个女生向你表白了吧。”
　　“就是，看到好几个女生偷偷往江哥座位放情书……”
　　“哈哈哈，我们三班的门面……”

　　楚言觉得胸口有些闷，不知不觉，喝了不少，想再往桌上拿时，手被人握住了。
　　偏头去看，是江澈。

　　“再喝就醉了。”江澈看着他说。

　　楚言闷闷“哦”了声，从江澈手里收回了手。

　　“怎么了？”江澈问，感觉楚言今晚不太开心。

　　“没什么……”

　　散场时，楚言有些醉了，是江澈带他回去的。

　　今晚的星星很好看，楚言抬头看到了满天星。

　　到了寝室，江澈问：“能自己洗澡吗？”

　　“能……”楚言迟缓地回答。

　　江澈不放心，给楚言拿了衣服，一直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直到楚言出来，才放下心。

　　楚言洗完澡，到了床上就睡了。

　　下过暴雨后的天气有些冷，江澈给楚言盖上了被子，才去洗澡。

　　他今晚看着楚言喝酒的，好像不至于醉成这样。
　　为什么喝酒？
　　心情不好吗？

　　江澈洗完澡出来时，楚言看起来已经睡熟了，脸上是酒后的红晕，江澈关了灯，宿舍黑下来，只有月光照进来，清幽而静谧。

　　要上床时，楚言翻了个身，被子掉了下来。
　　江澈叹了口气，捡起被子，帮楚言盖上，目光落在楚言睡着的脸上时，停住了。
　　不知看了多久，江澈一点点靠近……

　　直到能闻到俩人呼吸声。

　　江澈想吻，但是没有吻下去，只是看着楚言，目光流露出温倦。

　　不知过了多久，他想起身，一只手却落了下来，极近的距离变无，楚言睁开了眼，俩人吻在了一起。

　　江澈：“……”

　　江澈眼里是惊慌，错乱，迷茫。

　　“那晚你吻我，”楚言退开一点说，“我没睡着。”

　　江澈：“……”

　　“我也喜欢你，”楚言说，“这段时间确认了这件事。”

　　说完不等江澈回复，楚言继续吻了上去。
　　没有经验，只凭青涩。

　　楚言试探地撬开了江澈唇缝。

　　江澈呆愣过后，回应了这个吻。

　　楚言感觉自己醉得厉害了，可是没喝多少酒，脑袋昏昏沉沉，像发了一场烧。
　　淡淡的酒精味，还有清冽味。

　　这个吻持续了不算短的时间，楚言不想结束。

　　他说：“我也喜欢你，江澈。”

　　江澈心脏狂跳起来，巨大喜悦蔓延上来，他回应：“嗯，我喜欢你。”

　　楚言眉眼弯了起来，眼眸含着水汽，江澈心脏漏了一拍。

　　“男朋友，”他说，“我太困了，先睡了，明天不许耍赖。”
　　楚言说完睡着了。

　　“嗯，不耍赖。”在楚言睡着后，江澈轻声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