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43、43

　　楚言吃饭的手慢了，看了江澈一眼，不自在说：“你有没有那个过？”

　　江澈：“哪个？”

　　楚言小声：“就……刚才说的那个。”

　　江澈看楚言：“刚才不是说的挺自然的吗。”

　　楚言：“……”

　　楚言耳又有点红，低头吃饭。

　　“没有过。”江澈说。

　　楚言呆了下，想到，高中男生精力旺盛的时候，他俩还挺纯洁，那晚也是第一次……不能想那晚的事。
　　那时都不知道怎么向江澈提那个要求的。

　　“快放假了，你假期去哪玩吗？”
　　吃完饭，楚言闲聊。

　　“在家。”江澈说。

　　他也是在家，不过是去徐盛那。

　　“你在宁城待多久？”江澈问，又补一句，“放假后。”

　　“两个星期吧，”楚言说，“先在我姨家给小孩补一下课。”

　　“李卯说放假聚一下，七月初，”江澈说，“请班上大多数人。”

　　楚言想了下，七月初，应该可以赶上，说：“那应该能去。”

　　江澈“嗯”了声。

　　—

　　六月七八号是高考，全城禁笛。

　　考完第二天，高一高二年级看着高三解放搬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妈的，苦逼生活解放了”，纷纷扬扬的书从教学楼洒了下来。

　　像一场书海下的雪。

　　全校沸腾了起来。

　　“张晓璇，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张晓璇在这，有人向你表白！！”
　　“噢噢噢噢，恋爱都谈起来！”

　　“张雨，你桌上一学期的水是我打的，要是我能考六百分，我就向你告白……”
　　“不用告白，张雨也喜欢你……”

　　“刘浩，有个女生暗恋你很久了！”
　　“我知道是谁，我也暗恋她，可以给我一下她的□□吗……”
　　“给给给……”

　　满天书海里，夹杂着青涩又美好的告白。

　　火烧云绯了起来，衔接天际，好似这场盛大而又烂漫的高考结束。

　　几人站在连廊看落日。
　　李卯听得热泪盈眶：“妈的，我也好想谈恋爱，恋爱脑长出来了怎么办？”

　　张水从楼下捡了不少资料上来，心满意足：“拿水滋一下。”

　　李卯：“……”

　　李卯：“理科男，别挨老子。”
　　张水：“肯定不挨你，老子又不是同性恋。”
　　李卯：“同性恋怎么了，你歧视同性恋。”

　　张水将捡的一本语文阅读理解书拍给李卯：“建议你多看看阅读理解，难怪语文总不及格。”

　　李卯炸毛：“你语文九十分的别逼逼我八十分的。”
　　“那也比你高十分……”
　　“滚……”

　　晚霞连成一片，散成绮，夕阳笼罩着傍晚黄昏，江澈在这昏黄里看了楚言一眼。

　　“楚言……”

　　江澈喊他。

　　“嗯？”

　　楚言应声。

　　“没什么……”

　　等日落坠下时，江澈轻问：“你讨厌同性恋吗？”

　　楚言看着天边夕阳想了一下，说：“不讨厌。”

　　江澈垂眸，“嗯”了一声。

　　李卯和张水打闹完，过来：“学霸，你成绩这么好，将来打算报哪里啊？”

　　闻言，楚言迷茫了下：“不知道，也许京市吧……”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在随波逐流里，好像大家都认为他应该考京市，楚燕和徐盛也是。

　　江澈偏头，看了楚言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楚言看过去，江澈又收回了目光。

　　他感觉今天的江澈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在哪里。

　　“我还没想好去哪……”李卯叹气，“我成绩这么差，考个二本了不起了，不行就回家继承家产，但我挺想上大学的。”

　　“可以的，”楚言说，目光流淌着温柔，“还有一年，只要有心，都可以实现。”

　　“真的吗？”李卯期翼。

　　“嗯，”楚言点头，“相信自己。”

　　“我信心起来了，”李卯问张水，“水管，你呢？”

　　“不许叫我水管，”张水抓狂，想了想，“我没学霸那么厉害，考个重本需要费不少力气……”

　　“重本不敢想，老实说，我想考二本，”李卯有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暗恋一个人……”

　　张水：“是不是英语课代表？”
　　李卯：“卧槽，这你也能知道！”

　　“你天天上课往那瞟，谁不知道……”
　　“尼玛，小点声……”

　　楚言看了会夕阳，发现江澈一直没说话，问：“想什么呢？”

　　江澈回神，垂下了眸：“没什么……”

　　有时楚言看不懂江澈，也没在意。

　　—

　　高考过后，之后的生活又如常，两个星期之后期末考。

　　那堆丢下的书，不少低年级挑挑拣拣，剩下的，学校叫了个货车，拉去卖废品了。

　　课间，张水、李卯和吴凡三人在后排窃窃私语。

　　“首先，追人要从小事情入手，”张水说，“比如说打个水之类的，那个表白男生不就是吗，打了一学期水。”

　　“女生都喜欢心细的男生，”吴凡说，“默默帮女生整理一下课桌也行。”

　　“给小零食也是个不错选择，”张水说，“女生应该都爱吃糖。”

　　“看她喜不喜欢玩游戏，”吴凡说，“女生都抵御不了玩游戏的男生。”

　　李卯往英语课代表那偷瞄了一眼，摸着下巴说：“我觉得……你们说的非常有道理！”

　　话落，三人看见江澈从教室外进来，手里拿着水杯，放在了楚言桌上。
　　又将楚言桌上的书摆放整齐了。
　　往桌上放了两颗糖。
　　最后问楚言需不需要他帮上段位。

　　张水：“。”
　　吴凡：“。”
　　李卯：“。”

　　见三人看着他，江澈问：“怎么了？”

　　“没事……”

　　三人齐摇头，又转了回去。

　　“我怎么感觉……江哥在追学霸？”张水小声说。
　　“应该是错觉，”吴凡说，“江哥以前好像也帮学霸打水。”

　　李卯：“想点别的追人办法，这不很常见吗，男生也可以对男生做这些事，太普通。”

　　“其实有很更好的办法。”张水说。
　　“什么？”李卯期待问。

　　“学习啊，考去她的城市，这不是很浪漫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

　　最后排。
　　楚言沉浸刷题。

　　江澈看了一眼楚言，将手放在了座位中间遮掩，拿出了一本书——高一物理知识最基本版

　　翻开第一页。

　　V=s/t=2πR/T2……
　　ρ(kg/m3)ρ=m/Vm……
　　F合=F1+F2……

　　嗯，什么东西？
　　头晕。
　　完全看不懂。

　　五分钟后，江澈面无表情合上了书。

　　“你在看什么？”

　　楚言突然出声。

　　江澈吓一跳，拿手遮住了封面，镇定说：“没什么，英语单词，明早要去办公室重新听写。”

　　楚言狐疑，不由看了江澈两眼，“哦”了声，转回头，继续写物理题。

　　江澈微微吐出口气，翻开书，瞥了眼做题的楚言。

　　楚言写题速度很快。
　　——由小球的受力可知，可把力拆分为三个，由公式得知V=s/t=2πR/T2……再由ρ(kg/m3)ρ=m/Vm可知……

　　满满一页，全是江澈知识盲区。

　　江澈：“……”

　　……

　　楚言发现江澈这几天有点不太对劲，嗯……具体表现在，上课不睡觉了。

　　认识江澈这么久，楚言就没见过江澈有哪天课上不睡觉的。

　　完全听不懂的课，不能玩手机，江澈就会睡觉。

　　周一早读。
　　楚言从教室进来，发现江澈在……背语文课本，嗯，背书，江澈早读从来不背书。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澈对着解析标注完文言文意思，抬头，对上楚言探究的眼神。

　　江澈有些不自在，偏了一下头：“干嘛？”

　　楚言继续探究看着江澈，眼神审视：“老实说，江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澈：“……”

　　江澈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楚言，说了个“没有”。

　　“真的？”楚言问。

　　江澈：“嗯。”

　　“那你怎么开始，”楚言顿了下，“开始早读背书了？”

　　江澈手停了下，神色自若说：“快期末考试了，我爸说考倒数就停我卡。”

　　闻言，楚言点点头，同情拍了拍江澈的肩：“加油。”

　　江澈看了楚言一眼，状似不经意间问：“你……打算考什么学校？”

　　“A大或H大吧，”楚言随口说，“这两个大学医学挺出名。”

　　江澈“嗯”了声。

　　早读铃响，江澈拿出了手机，想了想，往座位中间放了一摞书，而后，将手机光调暗。

　　打字搜索——离A大或H大最近的专科。
　　结果跳出来，最近的专科，二十公里之外。

　　嗯……二十公里，太远了。

　　江澈面无表情退出搜索，看了眼在记单词的楚言，敲了下桌面，不经意问：“你觉得……我成绩有多少提高的可能？”

　　楚言听到了江澈的问题，抬起头，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公式，递给江澈：“知道吗？”

　　江澈看了眼，摇了下头。

　　楚言拿过纸，又写下一个公式，递过去：“知道吗？”

　　江澈抿了下唇。

　　楚言又写下一个公式。
　　江澈继续摇头。

　　又写了几个，江澈都不知道。

　　楚言还要写。
　　江澈制止了，脸色不太好：“也就是我高中知识都不行。”

　　“不是，”楚言摇摇头，颇有点不忍心道，“最后两个公式是初一学的。”

　　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