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14、14

　　“江澈，你等下来我办公室。”
　　老勤气愤地丢下一句。

　　江澈将检讨书塞进口袋，已恢复往常的平淡，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
　　老勤狂喝了几口水，将水杯重重一放：“江澈，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不是。”男生垂下眸。

　　“你什么……”老勤看了看四周，声音压低，“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在综合楼抽烟了？”

　　江澈心说我没看见，幽幽开口：“哦，老勤，原来你也抽烟。”

　　“我抽烟和你们抽烟是一样的吗，”作为一向威严的教导主任，今天老勤算是丢了面子，脸上挂不住，“我抽烟……抽烟那是……”
　　语塞。

　　江澈接过：“缓解压力。”

　　老勤：“……”

　　老勤气得不轻：“还敢顶嘴！”

　　“不敢。”江澈说，又低下头。

　　这种时候，江澈一般都很听话，老实听训，但下次还敢犯。

　　老勤也知道，摆摆手说：“算了，迟早要被你们这群兔崽子气出高血压，下次检讨不许那么写了，回教室吧。”

　　江澈出了办公室。

　　李卯守在门口：“哥，那检讨呢，快给我看看。”说着就要往江澈口袋里掏，被江澈压住了。

　　江澈：“有什么好看的。”
　　语气平淡。

　　“真的很搞笑，江哥，”李卯捂着肚子，“你去办公室那会我笑半天了，笑得我肚子疼，这是在挑衅老勤的权威吗。”

　　江澈倚靠在后门，朝李卯凉凉看过去。

　　李卯立马收了笑，做了个嘴拉拉链的手势，看出江澈现在心情不怎么妙，溜了：“不笑了，江哥，我先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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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厕所出来，吴凡在跟楚言讨论检讨。

　　“太好笑了，”吴凡笑得停不下来，“现在大家都在谈论江澈念检讨的事。”

　　楚言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这会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了，一种羞耻后知后觉漫上来。
　　“真那么好笑吗？”楚言说。

　　“好笑啊，”吴凡说，看到了前方后门的江澈，声音小了点，“就是吧，怎么说呢，我听过的检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嗯，别致的检讨。”

　　楚言：“……”

　　俩人走到后门，吴凡就不说进教室了。

　　楚言站在门口，与江澈对视了眼，觉得他应该是在等自己，莫名心虚。

　　江澈只用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咬牙说：“故意的？”

　　“没，”楚言立马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写过检讨。”

　　江澈倚门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

　　楚言等了一会，觉得江澈应该不会再说话了，便在前面座位坐下。他坐下后，江澈也坐了下来。

　　上课铃响了，开始上课。

　　江澈拿出英语书，纠结了一会，拍了拍江澈的肩，小声说：“检讨书……可以给我吗？”
　　这也算是他的黑历史了。

　　江澈瞥了他一眼，将检讨书压进了书里，背影冷漠：“不可以。”

　　楚言：“……”

　　“好，翻到第五十六页，”英语老师站在前台说，“今天我们再来补充一下过去式，先复习一下昨天的再讲新内容……”

　　楚言憋了一会，又问：“为什么？”
　　他不明白江澈要那个检讨书干嘛，一般不是念完就丢吗？

　　江澈慢悠悠翻开书：“收藏。”

　　楚言：“……”

　　三分钟之后。
　　楚言戳了戳江澈的背：“真不给，你拿着也没用啊。”

　　前面的人纹丝不动。

　　五分钟之后。
　　楚言再要戳，戳了一下，正要戳第二下时，江澈把椅子往前拖了点。

　　楚言：“……”

　　楚言叛逆心上来了，去拽江澈袖子：“江哥……”

　　江澈额角跳了下，拽住了楚言的手：“放……”

　　“江澈——”英语老师在前台说，“你骚扰同学干嘛？”

　　教室众人的视线一时齐齐落在江澈拽楚言的手腕上，目光顿时变了，嚯，这是在干嘛？
　　“好想磕……”有女生小声说。

　　江澈：“……”

　　楚言：“……”

　　江澈倏地一下放开，楚言也有些不自在。

　　“好好听课。”英语老师说。

　　一整个上午，楚言都心不在焉，目光不时落在江澈夹检讨的书上。

　　中午，和李卯、江澈几人在食堂吃了饭，看着江澈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楚言走到寝室门口，忽然说：“我东西忘带了，你们先上去吧。”

　　“哦，忘了什么？”李卯问。

　　“手机。”

　　“那是挺重要，老勤喜欢中午去教室，快去拿吧。”

　　楚言返回教室，教室此刻没人，很安静，楚言快速走到江澈桌边，翻找起来。
　　他记得……江澈好像是夹在数学书里……

　　这么个黑历史，楚言不想留下，有点丢人。

　　翻了一遍，没找到，嗯……他记得江澈是夹在数学书，蓝色的封面。
　　正要找第二遍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嗓音——

　　“是在找这个吗？”

　　江澈倚在门边，手里夹着折叠的检讨书。

　　楚言：“……”

　　楚言被吓一跳，拧眉：“你不是走了？”

　　“谁说我走了，”江澈目光落在桌上被翻的书上，忍了忍，“哦，你是来找检讨书的？”

　　楚言：“……”

　　楚言被抓包，也不再扭捏：“你给不给？”

　　江澈：“不给。”

　　楚言：“……”

　　楚言不知道他拿着这个检讨书干嘛，说：“你拿这个干什么，反正又没用。”

　　“你让我出了丑，不想给你。”

　　楚言：“……”

　　“那你样才会给？”

　　“想要，叫哥？”

　　“……”

　　男生间的奇怪胜负欲，往往是叫“哥”或者“爸爸”，女生所不能理解的癖好。

　　楚言能屈能伸，走过去，拽着江澈袖子，在江澈后悔想要收回刚才的话时。
　　楚言已经叫了声“哥”。

　　嗓音软糯，眼神透露出那么点可怜巴巴的意思。

　　江澈：“……”

　　江澈已经后悔了，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一时愣神，检讨书已经被楚言拿走了。

　　楚言拿着检讨书后退了几步，眼里有狡黠：“我叫了，你不能反悔。”

　　江澈微微懊恼，走进教室，去拿桌里忘记的手机，同时理桌上被楚言烦乱的书。

　　楚言看见江澈将书一点点理得分毫不差，不由再次对江澈的强迫症感到感叹。
　　他悄悄伸出手，要去推江澈的书。

　　还没碰到，江澈的目光已经凉凉看了过来，楚言讪讪收回。

　　“你的书真整齐。”楚言夸了一句。

　　江澈没理他。

　　楚言走到垃圾桶旁，将检讨书撕碎了，确保不会再有粘起来的可能。

　　江澈理完书，看见楚言在撕检讨，他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楚言撕完，发现江澈还没走。
　　俩人一起走出教室，下楼，一路无话。

　　“你不回寝室吗？”楚言问。

　　江澈：“不回。”

　　楚言微愣，一时忘了江澈中午是要回家：“不回干嘛？”

　　“回家伺候祖宗。”

　　楚言：“……”

　　江澈已经走向了校门口方向。

　　一时忘了，李卯说江澈要回家陪他表妹，想到江澈不情愿的模样，江澈不禁有些想笑。

　　—

　　翌日早上，上完早读，江澈被老勤叫走了。

　　老勤一脸严肃，扳着手，眉头皱成川，能夹死一只蚊子，虽说老勤以逮人为乐，但大家还是第一见老勤这么肃穆的模样。

　　江澈走后，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
　　“第一次见老勤脸色这么难看……”
　　“就是，江澈做了什么……”

　　楚言看着江澈走的背影，皱了下眉。

　　吴凡过来问：“学霸，发生什么了？”

　　楚言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感觉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吴凡说，“毕竟老勤不轻易来叫人，一般是叫别人来叫。”

　　第一节课过去，江澈没有回来。
　　第二节课，李卯也被叫走了。

　　教室的议论声更大了，大家不由都在谈论江澈到底干了什么，事态这么严重。

　　路过办公室的同学打听到了消息，说江澈霸凌同学，证据确凿。
　　一时，如巨石入湖，激起千层浪。

　　“真的假的，江澈霸凌？”
　　“传言他初中一人打二十个，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开学这么久我感觉也还好啊……”

　　楚言听着议论，看了眼办公室方向，抿了抿唇。

　　江澈霸凌？
　　他不相信，一个会帮老奶奶推车的人，怎么可能会霸凌。

　　第二节课是张平的课，张平到了教室门口，没有拿书，叫大家自习。

　　“大家不要过多猜测，”张平说，“事情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要议论，纪律委员？”

　　“在。”教室内一个女生举起手。

　　“维持一下纪律。”

　　“是。”

　　“安静，大家不要乱猜！”女生喊了一句，教室议论声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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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内，气氛僵固住。

　　李卯急红了眼，过去一把拽住田伟的领子：“田伟！你他妈少污蔑人了，还是人吗！”

　　田伟额头手臂都有伤，浑身狼狈，低垂着头，被李卯拽住，也不反抗，一副任欺负模样。

　　老勤震怒拍了拍桌子，胸口起伏：“李卯！放手！你还想在我面前动手不成！”

　　李卯红着眼，盯着田伟看了片刻，不甘心放开：“老勤，江哥不可能霸凌，这事说来复杂，我可以保证！”

　　老勤疲惫捏了捏眉心：“你保证，那这视频是怎么回事？”

　　——桌上手机视频，是江澈将田伟堵在角落，虽没有动手，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是江澈是在欺负威胁田伟，视频里的田伟颤颤惊惊。

　　办公室里站着钱峰，此刻无不得意：“老师，我可以作证，看到江澈欺负霸凌田伟。”

　　“钱峰你他妈——”李卯又要发作，被老勤喊住了。

　　“田伟，你说，”老勤问田伟，“是江澈昨天打的你吗？”

　　田伟弱弱看了江澈一眼，对上江澈微冷的目光，又快速低下头，唯唯诺诺：“是……”

　　江澈站在一旁，全程只冷眼看着这一切。

　　“你呢，江澈？”老勤问江澈，“你有什么说的。”

　　“我没打他。”
　　少年嗓音低沉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