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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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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一怔,李桃此言似乎不无道理,顿时又停下脚步:“那你说应当如何?”
李桃心中一喜:想不到你高高在上的谢大人竟也有求我的时候。
故意卖了会儿关子,李桃这才开口:“如今查案的就只有林修竹和那不知好歹的师爷,其余人都是我的人,不会帮她。”
“那又如何?”谢大人一脸不屑,就算只有林修竹一人,想暗中加害金葵花也绰绰有余了。
话音落下,只见李桃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诡笑:“明着甩袖子不干,暗地里却可以做不少事呢。”
“有话就说,少故弄玄虚。”谢大人没了耐性。
李桃这才开口:“使出紧急,林修竹想必还未来得及对公子动手,只要我们找机会抓住她逼问一番,不信她会不说。”
闻言,谢大人顿时明白了李桃之意:“你这是打算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
王家虽平日里横行霸道,但大多也都是针对些普通老百姓,哪里敢到帝王钦点的县令头上动土?
可李桃此时却是恨透了林修竹,早已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听谢大人提及用刑之事,他更是恼羞成怒。
“动用私刑又如何?莫不是王老爷想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命丧歹人之手吗?”见诱导不成,李桃索性开始威胁。
谢大人此人坏事做尽,却是胆小如鼠,一听说要赔上自己儿子的性命,顿时便没了方才的硬气。
“既然如此,就劳烦谢捕头多多帮忙了,吾儿若平安归来,王某必有重谢!”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王老爷竟然也有一天会对他一个区区捕头如此点头哈腰?李桃心中不由地沾沾自喜。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王老爷言重了,救回公子乃我等分内之事。”
说罢,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王家的一百两白银,李桃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到府衙。
彼时却已不见了林修竹和宁君泽宽二人的身影。街头东侧,林修竹与宁君泽宽二人顺着金葵花失踪之处留下的印记一路行至荒地便断了线索。
“奇怪,这车辙印怎么到此处便不见了?”林修竹不解,按理来说,越是土质松软之处,车辙印应当越深才是,怎么反倒彻底不见了痕迹?
可同行的宁君泽宽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大人为何如此笃定这车辙印与金葵花失踪之事有关?”
林修竹随即站起身来:“据来报官的王家小厮所说,金葵花是在转角之处瞬间消失的,而后他们在街上也遍寻无果,我们方才去过那处街角,附近并无人家,唯有一处破庙而已。”
“那又如何,那破庙我们不是也去过了吗?里面并无异样之处啊。”宁君泽宽仍是不懂。
林修竹却嘴角一勾:“是无异常,可泥脚印呢?”
“那庙宇本就破旧不堪,有几处泥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宁君泽宽替林修竹悉数说起或许偶然的情况。
林修竹却异常坚定:“这几日江南接连下雨,直到昨日才雨过天晴,若脚印是先前留下的,以那庙宇的破旧,恐怕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所以大人便据此推断脚印是在昨日之后方才有人留下的?可这就不会是其他人吗?”宁君泽宽慢慢跟上林修竹的思路,却依旧疑点重重。
只见林修竹摇头:“不会,我对比过两种痕迹,土壤的颜色都与江南多处土地不同,倒更像是来自北方。”
闻言,宁君泽宽不由地笑起来:“大人说笑了,若这土壤来自北方,又怎会是昨日之后的呢?且不说北方距此路途遥远,便是当真如此,也早该在来时便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林修竹却也不傻:“自然不是来自北方,而是来自距此不远的种植园。”
如此便都说得通了,土壤、雨水、脚印、车辙印,时间地点完全对上了。
“歹人从种植园驾马车而来,沾染上那处被前日雨水浇湿的泥土,到转角处时趁下人们不备暂且将金葵花藏匿于破庙,脚下的干土粘上破庙地面未干的雨水留下脚印,而后再趁着四下无人将金葵花运上马车,马车为掩人耳目在街上缓慢行驶,干裂的泥土渐渐掉落。”
林修竹凭着猜测还原了案发现场,如此一来也便能够解释为何一转眼的功夫小厮们便四处都寻不到金葵花的下落了。
他被人藏在马车中,兴许小厮寻人之时也曾得见,只是急于寻人没顾得上注意罢了。
至于那把折扇大概是金葵花被打晕时松手遗落的,上面也有几点土迹,否则林修竹也不至于如此笃定。
宁君泽宽听罢逐渐对林修竹的想法表示认同,如此便是眼下要解决的问题了。
干土痕迹是会随着行程渐远慢慢变淡,可既然都一路到了此处,何以连车辙马蹄的印记都不见分毫?
林修竹思之环顾四周,也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走啊。
思前想后……
“莫不是途中,出现变故,那一行人又原路返回了?”林修竹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宁君泽宽随之附和:“若是如此,那车辙……”
“便该是双向的。”林修竹接着说下去,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据此论断,林修竹随即蹲下去仔细查探,不远处的土路中间确实有几道迂回的车辙印。
只是被来往的脚印覆盖住,粗略查看时未曾发觉罢了。
“找到了!”林修竹惊声将宁君泽宽唤过来:“想必就是在此处掉头的。”
“难怪方才一路寻过来总觉得这车辙印越发缭乱,原来如此。”这下林修竹算是想通了。
如此一来,他们只需顺着马车返回的痕迹一路探寻,就算不能立刻找到金葵花的下落,说不定也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想到这里,林修竹随即起身:“事不宜迟,宁大人,我们快走吧。”
宁君泽宽点头,二人即刻动身,刚折回几步却被人拦住去路。
见老保如此反应,又提及贵客,清培不用想也知道是何时。
“妈妈,您不是答应了不再让我接待其他人吗?上回知府大人之事您已经承诺了是最后一次,怎能出尔反尔?”清培为老保的屡屡食言而深感愤怒。
老保也不恼火,反而是一副央求的姿态:
“清培啊,你也知道,妈妈我这些年来一直待你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此番也是那贵客执意如此,否则我……”
老保说着竟还假意啼哭起来,她这些年对清培确实不错,一直百依百顺的,清培卖艺不卖,身之时被多少纨绔子弟看上她都一一回绝。
见老保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清培实在手足无措,无奈之下只好动摇:“是位什么样的贵客?”
说得好听,其实所谓贵客无非也就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闻言,老鸨脸色顿时转晴,方才哭哭啼啼的脸上没有一点泪痕,有的只剩下一脸谄媚。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啦,你也不必担心再与上次那位大人一样为难你的陆大人,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没什么能耐的。”
听老鸨所言,来人并非官府中人,清培索性便答应下来,反正不过是见一面而已。
“好,我答应,只是若他胆敢碰我一分一毫,还请妈妈莫怪清培出手伤人。”清培一面答应着,一面又言语威胁。
老鸨虽有几分为难,可能劝得清培答应已然不易,她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地应允清培这“无理”要求。
“好好好,只要你肯见他,其余都随你。”老鸨应承道。
清培这才随她前往厢房一见。
彼时,那位“贵客”正独自一人在房中酣快畅饮,瞧这虎背熊腰、放浪形骸的模样,果然是个粗鄙之人。
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那人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假意端坐起来。
清培这才走上前来:“清培见过公子。”
一见到清培,此人眼睛都看直了,只见他色目圆睁、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朝清培凑过去。
眼看着哈喇子都快落到地上了,清培随即向后躲闪了几步将其绕开。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清培有意与之周旋。
闻声,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略微收敛一些道:“在下王涛,就是城西王家夫人的亲弟弟。”
他刻意提及王家这一看似富贵的身家背景作为炫耀。
清培所关注的却并非这些:王家?那此人不就是金葵花的舅舅?
如此一来或许通过他能问出些什么对林修竹有帮助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