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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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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厮不知道,在座的可有的是人知道。
听闻金葵花被劫持的消息,人群中立刻便有了某种荒诞无稽的猜测。
只见一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小厮身边:“小兄弟新来的吧,不知道这位大人与你家公子的过节吗?”
小厮一脸茫然,那人又接着道:“报官没用的,她巴不得你家公子永远消失呢。”
如此污蔑,林修竹简直无语,不过还有更让她“佩服”的——
还没等方才那人的表演谢幕,这边另一位便挺身而出:“是啊,说不定劫持你家公子的人便是受她指使的呢。”
简直是无稽之谈,林修竹顿时愤慨难平:“我方才一直在此处,从未离开,你们不是亲眼所见吗?”
本以为这些人是自己最好的人证,不曾想这样一句证词竟也有人,大做文章。
“谁说的,方才你不是回去了吗?谁知道是不是心存怨念回去动什么歪脑筋。”一人发声,众人附和。
林修竹顿时百口莫辩,还多亏宁君泽宽出言为她正名:“陆大人方才确实在府内,老夫可以作证。”
可眼下竟连宁君泽宽的话也不足为证了,只见有人瞬间反驳:“宁大人可别也被她骗了,说不定她蓄谋已久呢?”
旁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她刚回去王家公子就失踪了,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反正如今就是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呗。
既然旁人的说辞百无一用,林修竹也唯有自证清白。
“好,既然你们都怀疑是我做的,那便由我以凤翔县县令的身份亲自带人找回金葵花。”林修竹在众人面前表明决心。
“那若是你找不出来呢?”王家那小厮也倒戈。
林修竹沉了口气,只好立下誓言:“若找不到金葵花,我自愿辞去县令之职!”
如此,众人方才暂且罢休,随即散去、等着看林修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打发走了闹事者,林修竹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王家向来记恨她,若金葵花失踪一事本就是王家为了赶走她精心布下的一场局呢?
如此想来,方才真不该那般草率便在众人面前起誓,若最终未能寻回金葵花,难道真要辞官回京吗?
没有政绩便返回盛京,那户部书令史只怕也做不回去,这十年寒窗苦读算是白费了。
见林修竹心事重重,宁君泽宽不问也知道她所思何事,也便不多说,转而直接问起与金葵花失踪案有关之事。
“陆大人可有头绪?”
听见宁君泽宽的声音,林修竹方才回过神来:“事发突然,依我之间,还是该先去金葵花失踪之处瞧瞧,兴许能找到线索。”
宁君泽宽点头表示认同,随即与林修竹一同前往后院召集衙役。
李桃等人自然也已经得知此事,不等林修竹上门,他便已率众人气势汹汹地过来。
见到人影,林修竹连忙上前:“你们来的正好,快随我一同去……”
“把人交出来吧。”不待林修竹把话说完,李桃已然一脸笃定地将此事与她扯上关系。
林修竹闻之一怔:“连你也怀疑是我挟持金葵花的?”
李桃蔑然一笑:“王家家大业大,除了你还有谁敢动王公子?况且你与王公子素有仇怨,先前你去王家闹事我们又不是全然不知。”
林修竹本以为李桃只是收了王家的好处与自己作对,但能当上捕头好歹也该有几分明辨是非之能,没成想竟蠢笨至此。
“分明是金葵花小人之心,我从未对他有过怨恨,我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曾见过。”林修竹实在冤枉。
李桃却油盐不进,仍旧视她为真凶,半点不肯配合。
“你空口白牙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这种人共事的,你乐意找谁便找谁吧。”
说罢,李桃随即转身就走,衙役们向来以他马首是瞻,又都收受了王家的好处,也随之散去。
林修竹原本就受困于舆伦压力,如今又要面对这帮不辨是非、撂挑子走人的手下,内忧外患,简直令她头疼不已。
良久方才有人开口:“大人也莫因他们困扰了,他们的为人,大人也并非初次得见,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林修竹诧异,眼下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自称“我们”啊。
“宁大人相信我?”林修竹看向宁君泽宽。
接到的依旧是那张无比慈祥的笑颜:“下官何时怀疑过大人了?”
想来也是,从初到此处开始便一直是宁君泽宽屡屡帮林修竹解围,方才若不是他,她恐怕早已被那群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思前想后,只要还有一人站在自己这边,就还不算绝境,林修竹这才重整旗鼓:“那宁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宁君泽宽随即俯身:“下官愿听大人差遣。”“没用的东西!”王家,谢大人大发雷霆:“我叫你们去收拾那林修竹,你们竟将吾儿都弄丢了,莫不是成心与我王家作对?”
李桃闻声连忙俯身颔首道:“王老爷息怒,公子失踪之事我等也实在是没有料到啊,谁知那林修竹狗急跳墙,竟做得出这等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与林修竹又有何干?”谢大人不解。
李桃随即煽风点火起来:“王老爷还不知道呢,如今城中穿得沸沸扬扬的,全都说是林修竹蓄意挟持公子以报先前污名之仇啊。”
“此话当真?”谢大人富甲一方尚且不敢相信林修竹堂堂县令敢在她自己管辖之地知法犯法,亏得李桃还是个捕头,竟会生出如此愚蠢的念头。
不过如今李桃就是已经认定了此事是林修竹所为。
不管有无凭证,在谢大人面前他也一口咬定:“在下确信,公子失踪之事必定与林修竹脱不了干系。”
谢大人本就对林修竹心怀怨恨,如今听说是她蓄意劫持了金葵花,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林修竹,真是可恶至极,我王家处处忍让,她竟将魔爪伸到吾儿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见状,李桃连忙趁火打劫:“老爷干在此处生气也不是办法啊,那林修竹先前便对公子颇有成见,此番若真是她劫持了公子,公子恐有性命之忧啊。”
“什么?”谢大人原本还没想到这个份儿上,被李桃这么一挑唆,他顿时心急起来。
“她堂堂县令竟敢行如此目无王法之事?”谢大人始终是难以置信。
李桃却哪里能叫他如此犹豫不决呢?
原本他确实是收了王家的好处、看在钱财的份儿上才处处与林修竹作对。
可谁叫林修竹偏偏以职权当着全府衙役的面将他杖责三十,让他颜面尽失呢?
如今就算王家放过林修竹,李桃也绝对要报此大仇。
想到这里,李桃随即看向谢大人:“王老爷可别怪我没提醒您,此案如今可是林修竹亲自在审理,若您是她,您会主动提请去帮一个自己憎恨之人吗?”
李桃这话的意思便是林修竹想假借审查之名替自己脱罪呗。
谢大人闻言又有了一丝动摇,李桃连忙追述下去:
“我要是她,我就暗自解决了公子,再谎称是在城郊发现的尸首,而后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处决,这事便算是了结了。”
李桃说这话时故意朝谢大人步步紧逼、言语之间满是阴森可怖的神情,吓得谢大人不得不信其所说。
“这该如何是好,我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万万不能落得如此下场啊。”
心急了一阵,谢大人也终于坐不住了,随即横眉怒目、拍案而起:“不行,我绝不能容许吾儿受半点伤害,我这就去找那林修竹要人!”
谢大人说着便要走,李桃却将他拦住:“王老爷且慢。”
这种时候哪里能慢?谢大人满脸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林修竹狡诈得很,王老爷就这样贸然前去,不光要不到人,恐怕还要被冠上个私闯公堂、妨碍公务之罪呐。”